一個外宗弟子,還有一個連弟子都不是的小丫頭片子,就這兩人,能不能在這外宗活下去都是問題;所以明德不會看重,靈明靈宗自然也就更不會看重。
但道真在明德面前,表現出了想要帶那個丫頭回去的心思,這就讓明德感到了興趣。
這不是自己送上門來被拿捏嘛……
道真見明德臉上揚起了一絲得意,心里稍一琢磨就知道明德在想什麼了。
「來,道友,飲了這杯茶。」
演武台中,那人見元寶兒去而復返,不由喜出望外!
「仙子……」
「你叫何名,持此令牌所求何事。」
「回仙子,在下姓蕭名燕,此乃在下小妹蕭若焉;在下持此令牌,所求者乃是為小妹求一份仙緣!」
「哥哥,你……」
「求何仙緣?」
「求小妹能在貴宗有一處安身之所!」
元寶兒面無表情的思考了一陣,道︰「你可知此令牌在外人手中,意味著什麼嗎?」
「不知。」
「當真不知?」
「在下敢以心魔起誓,當真不知!」
「好,如爾所願;蕭若焉,隨我進去。」
「我不去!我要和哥哥在一起!死也要在一起死!哥哥不走,我哪也不去!」
那丫頭哭得梨花帶雨!
「小妹!不可任性!」
「我不!我就是要與哥哥在一起!」
「小妹你……!」
「好了,戲演得差不多就夠了,再演下去可就把戲演過了。」
這戲確實是演的好,要是沒有夢魘獸入夢這檔子事,元寶兒就真信了這兩兄妹!
但此時,元寶兒看著這兩兄妹,心中對這兩人的厭煩就像山一高,海一樣深!
「我最後問一次,蕭若焉,走不走。」
「我……哇鳴鳴……」
「哭?再哭就當你是在拒絕!」
「我……你……不不不!我跟你走!」
這下老實了……
元寶兒倒沒為難她,御馭劍光載起蕭若焉就要離開,卻忽又想起了什麼,開口淡淡地說了一句讓蕭燕亡魂大冒的話!
「是了,那只白鹿長得挺肥,殺了拿來炖湯或是炭烤應該不錯。」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王空虛與蕭若焉听了滿頭霧水,蕭燕卻是渾身濕透!
元寶兒見此,就知那只夢魘獸是蕭燕的。
「啍!」
元寶兒終歸是個丫頭,很難下得定決心動手收拾蕭燕,只能冷哼一聲表示不滿,然後帶著蕭若焉回到了逸怡宅;而另那五名女修,則是由王空虛帶回。
演武台上,蕭燕內心幾近崩潰!
直到元寶兒離去無蹤,蕭燕再也感應不到一絲一豪屬元寶兒的氣息後,這才驚魂未定的連滾帶爬地離開演武台。
天秀峰上,看到演武台上的戲散了,道真忽然打趣明德道︰「道友收徒嗎?」
明德稍一皺眉,道︰「道友此言何解?莫不是道友想讓蕭若焉拜在我門下?」
「非是蕭若焉,是這蕭燕。」
「蕭燕?」
「嗯。」
「道友與他有親?」
「無。」
「有舊?」
「也無。」
「既然無親無故,道友為何在意?」
道真靜靜地看著明德,笑而不語。
明德見狀,心中猶豫了……
「道友,能否明示一二?」
道真這是站了起來,道︰「今日與道友品茶論道,收獲頗豐;天色不早了,貧道就先告辭了。」
……
明德一臉黑線!
我擦!
誰與你品茶論道了?
還收獲頗豐?
呸!
有病啊你……
道真回到逸怡宅,見元寶兒正在教那六個女修規矩,就沒去打擾他,徑直回到了自己的睡房。
過了有一會,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師尊,弟子有事回稟。」
「如是與那蕭若焉有關,便不會開口了。」
「是……呃,師尊,蕭若焉她……」
「哼!她不是想要拜師,就是想要幫她的那個哥哥;你這丫頭啊,心這樣軟,還修什麼仙悟什麼道?
為師問你一問,你可知道她在靈明靈宗生活了多久?」
「十年。」
「她修行了嗎?」
「蕭若焉說蕭燕不許她修行魔功,所以她並未修行。」
「那麼問題來了,在外宗,開脈境之人沒有一千亦有八百;她那個哥哥修為不過是養氣圓滿而已,他們兄妹是如何活下來的?
這種騙鬼的假話,也就只有似你這樣天真無邪,單純無知的小丫頭才會相信。」
「這……」
「他的淒慘身世確實是令人生憐,但身世淒慘的由來,你如何能肯定與他們兄妹一點關系也無呢?」
「師尊,十年前他們兄妹一人七歲,一人五歲,家破人亡的災禍怎會與他們相關?」
「是你在問為師,還是為師在問你?」
「這……是師尊在問弟子……」
「為師現在是要告訴你,你心中的想法里漏了些什麼,而不是在給你出謀劃策;為師問你的問題,難道你是要為師連問題的答案也一並告訴你嗎?」
「我……師尊我不是這個意思。」
「嗯,不是這個意思就好,你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與為師說嗎?」
「沒了……」」下去吧,去查證你心中的想法,去把你方才說的這件事情辦好。」
「是。」
元寶兒離開後,道真從房中走了出來,臉有怒氣,看著外宗方向,喃喃自語道︰
「小子膽子當真夠大,以為貧道不敢在靈明靈宗內殺你嗎!哼!」
元寶兒方才幾乎是什麼也沒說,道真卻從元寶兒的回答中嗅到了一個幼稚,卻環環緊扣的布局!
蕭若焉一介毫無修為的女流,在靈明靈宗外宗這個弱者不如狗的環境里生活足足了十年,至今仍還是完璧之身;單單只這一點,就足可證明蕭燕蕭若焉兩兄妹手段了得!
蕭若焉說蕭燕不許她修行魔功,這話道真相信。
但!
這句話雖然表明了蕭燕不甘于屈尊魔道,卻也同樣說明了蕭燕心在深淵望天堂,身在人間造殺業!
十年,整整十年!
蕭燕只是靈明靈宗的外宗弟子,本身對靈明靈宗而言可有可無,雖然他要月兌離靈明靈宗不容易,但送一個外人離開還是很簡單的。
憑他能夠在外宗與各種人周旋十年的本身,若是真心想要替蕭若焉謀取一個月兌離魔道的機會,他一定有能力保護蕭若焉離開靈明靈宗!
但他沒有這樣做!
也許他曾經這樣做過,但失敗了。
失敗過不是問題,放棄了也不是問題;問題足他蕭燕把主意打在了元寶兒的身上!
先是夢魘獸如夢,現在是蕭若焉訴苦,為了讓元寶兒接納他們兄妹,接下來會是什麼呢?
「夢魘獸嗎……貧道不打算搶,但你千萬不要自己找死,萬一撞到貧道的手中,貧道是不會客氣了。」
夢魘獸是一種有行無影的變異物種。
有行無影,即是存在于天地間,卻從不存在于記憶中。
蕭燕擁有夢魘獸。
這是元寶兒詐出來的情報。
能親近生靈的夢魘獸,只能是靈獸;夢魘凶獸只知殺戮,只會殺生,而不會護殺。
一般來說,靈獸、神獸之類的物種,是屬于天地鐘愛的存在,尋常人就是想見上一眼都千難萬難,更不要說收服為己用。
道真知道本尊的氣運情況,主動去搶,指不定就會引出數不勝數的麻煩;但若是對方主動往自己這里撞來,那就怪不得我了!
打定了主意,道真一跺腳,把天干地支劍陣悄然埋入到逸怡宅地下,劍陣自成的空間把逸怡宅與現實隔阻了開來。
是夜,月上枝頭時。
道真忽然感覺了一絲極為輕微的異動,似是有什麼東西在沖擊劍陣隔阻璧障!
「呵,小子當真是狂妄啊……」
道真立即放出神識,去察看這次這只夢魘獸是入了誰的夢中。
沒入元寶兒的夢,也沒入蕭若焉的夢,而是入了一個名為沉珂的女修的夢……
「呵……」
這下,道真是真的起了殺心了!
這個名叫沉珂的女修,是白日里與元寶兒相處得最好的人!
呵……他蕭燕遠在外宗,是如何知道內宗這迎客居里的事情的?
這就有意思了!
道真嘿嘿一笑,來到那沉珂的房中,看著沉珂眉間那一抹淡薄得幾若不可見的紫芒;道真捏起法印,凝出一枚鎮字符,往沉珂眉間用力一摁!
隨即就听一聲慘叫從沉珂眉間傳出!
「啊……」
而這時,沉珂也被道真的這一指頭,給摁醒了過來!
「呃……咳……咳咳……」
道真見沉珂醒來,趁她正眯眼朦朧,一個手刀就把她給打昏了過去。
隨即,道真並指往沉珂的眉間一挑,就見一枚符文裹挾著一道紫芒漂了出來!
在那紫芒中,一頭身周有五色先芒,矮小呆萌的小白鹿正慌張失措地四下奔突;又有一名相貌平平,稍顯老態的青年,蹙眉苦臉著正在熟睡。
鎮字符果然能鎮住夢魘靈獸!
「嘿,自投羅網的小家伙,從現在起,你不再姓蕭,改姓凌了。」
夢魘獸被鎮字符鎮壓,就算道真不能收服得了它,把它帶回劍宗,自有人能收服得了。
然而……
就在這紫芒即將要完全月兌出之時,內中那名青年忽然雙眼猛地睜開!
兩道金中帶著黑絲的目光,如同撕破黑夜的閃電一般,竟然把鎮字符撕出了一道小口!
那夢魘靈獸立即就從那口子中竄出!
那速度之快,竟如閃電!
「喲!打臉了啊……」
道真有些尷尬。
夢魘靈獸是追不上了,但這紫芒中不僅只有夢魘靈獸……
道真靈識蠻橫地沖入紫芒中,不可阻擋地突入到那青年的識海中!
「小子!你在找死!」
外宗一處隱蔽的山洞中,正在入睡的蕭燕突地如遭重創!七孔中鮮紅直流!
蕭燕駭然失色中一竄而起!
‘壞了!撞到鐵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