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二百四十章  大事成矣(一)

作者︰柒月秋涼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論道,其實就是闡述自身對「道」的見解。

而這個「道」,可以是玄之又玄的道,也可以是熟能生巧的技能,還可以是某一個獨特的見解。

九鍛鑄基法屬于是獨特的見解,所以這個鑄基法是可以大講特講的。

但話又說回來,元寶兒與蘇玉凝等人也確實是對這個鑄基法不甚了解。

道真在給蕭苒等人講解這鑄基法時,掐頭去尾,連帶著蘇玉凝等人也是只是一知半解。

知之不詳,你就是讓他們胡扯,他們也是扯不出東西來的。

而扯不出東西來,有人就不樂意了,

沉淵派的周仲這時臉帶三分奚落,三分嘲諷的道︰「嘿,論道論道,不論不知道;看來啊,劍宗的諸位師弟師妹們,卻是知而不論吶。

既然如此,這所謂的論道,還有什麼是值得論的呢?」

凌瓏聞言,就笑了,對蘇玉凝與元寶兒道︰「丫頭啊,听到了嗎?」

「回師伯,真不是弟子藏著掖著,弟子真的是只知道這麼多。」

元寶兒惶恐中帶著點委屈。

「哦?」

周仲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道︰「把本事教給了徒弟,卻不與徒弟說明內中的關竅,道宗閣下,好手段啊。」

道真眼楮一翻,給了周仲一個白眼,道︰「九鍛鑄基法,只適合鑄基;周道友,你已經是元嬰,就不要想了。」

「哦,原來如此。」

周仲笑呵呵的道︰「我說呢,剛才牧陽說這個法子能夠增進根基時,我就覺得奇怪,既然可以增進根基,為何道宗閣下卻沒有用此法,原來原因是這樣。」

師少杰這時也笑著開口道︰「就是只能用于鑄基,也已經是極為了不起了;道宗閣下,能否透露一二啊?」

「自無不可。」

這事是推月兌不開的,道真沒必要藏掖著。

「九鍛鑄基法,首重一個鑄字。

人有十二經八脈,七百二十穴;修行到了鑄基鏡後,選其可容氣之穴,藏氣于其中,使經脈清空,復再修行。

如此九次,與體內藏巨量真氣,凝丹之時自可事半功倍。

至于藏氣于何穴,就看個人喜愛了;正穴,奇穴,阿是穴,都可。」

蕭苒等人一听到這話,剎時間!整個人頓時就楞住了!

小五這是要把人往死里坑啊!

封禁修為,絕對不是只為了清空經脈這麼簡單的!

把修為封住,首先就是要讓真氣沒有一絲一毫能從竅穴-里跑出來;其次就是,要讓下一個封禁不與前一個封禁發生沖突!

所以,封禁連貫同承,是九鍛鑄基法成敗的重中之重。

道真讓人依自己的喜好去選定藏氣竅穴,就好比是讓一個走鋼絲的人去選擇,是不是要在鋼絲上跳舞,翻跟斗一樣荒唐!

這玩意是能這麼選擇嗎!

他們听過道真的解說,自然是知道不能這麼選擇;但別人沒听說過,于是就都在琢磨著道真這些話里的道理……

道宵宗前來參加論道大會的帶隊,是一名婀娜多姿的女修,而女人的第六感,是完全沒有道理可言的。

「道真道友,您所說的藏氣于竅,是怎麼個藏法?」

這一下就問中了重點!

她這一問,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道真。

道真見狀,就笑道︰「方才牧前輩不是說了嘛,下封禁啊;至于是什麼封禁,還需要貧道細說嗎?」

那女修眉眼間充滿了笑意,道︰「道友若是肯說,自然是極好的。」

道真也在笑,道︰「好啊,那就說唄,只是啊,貧道敢說,你敢信嗎?」

「為何不敢啊?」

「在十二經八脈中布置陣法,你信嗎?」

那女修听到這話,臉色當場就塌了!

你這不是把我當傻子嗎?!

「哦?道宗閣下好大的口氣!」

「你看,世間的事情就是這樣微妙,貧道說了真話,反倒是沒有人信。」

「這是什麼真話?這種話你是如何做到說服自己相信的呢?」

「你有嘗試過嗎?沒有?既然沒有,你憑什麼能斷定貧道就是說了假話呢?

萬一貧道說的是真的呢?萬一貧道說的是半真半假的呢?又或者……」

「又或者什麼?」

「又或者啊,貧道根本就沒有傳授過任何法門給這倆丫頭,她們倆此時所說,就是在誆騙你們的呢?」

啊???

眾人大驚!

這種話,你敢信嗎!?

好半晌後,那女修才驚容初定,半掩著那嬌艷如火的唇,道︰「道友可真是會說笑,奴家方才差點就信了您的鬼話;既然是要在經脈中布陣,那道友可否說一說需要準備些什麼,以防發生意外呢?」

「首先,道友得學會布陣。」

呃……

這句話說的……

相信在座的各宗弟子,至少有三分之二是對陣法一竅不通的,而剩下的三分之一中,起碼也有過半的人,是只有陣道剛入門的水準的!

這下,九鍛鑄基法的先決條件,就已經把至少六成的人給刷了下去。

周仲,師少杰等各宗派領隊,以及劍宗的一眾一弟子,心中失望之余,也都在琢磨著能用什麼辦法取代陣法。

然而,古越星宗的那個少鳴,這時卻躬身對蘇玉凝與元寶兒行起了大禮!

「哎呀呀呀!原來兩位師妹乃是陣道一途的後起俊杰!果然是名師出高徒!

失敬,失敬!」

這貨不開口還好,一開口,蘇玉凝的臉色就沉了下來!

于是乎,蘇玉凝用著極小的聲音,對一旁的元寶兒道︰「小師妹,不知為何,姐姐我突然就起了要揍他的沖動。」

「嗯。」

元寶兒面無表情,抿著嘴,也是用著極為小聲的聲音回答道︰

「我也是,要不,一起?」

「這個……這樣不好,這麼多前輩在這里看著呢,師伯,師尊,還有師叔他們也在,鬧起來不好……」

呃……

少鳴當場就愣住了……

搞什麼?

我不過是恭維了你倆人一句,用得著這樣咬耳朵商量收拾我麼……

兩人的聲音極為細小,但在這里的,可全都是修行者,再細小的聲音,也不可能瞞得過他們去。

而少鳴離得又近,自然是一字不落的把倆人的話全听了去……

這就讓人尷尬了。

尤其是在眾目睽睽之下。

「兩位師妹,我……」

「我們不會陣法,所以當不成俊杰之稱。

但我有一位道宗小師叔,元師妹有一位道宗師尊;不過是區區鑄基法而已,于我家小師叔而言,不值一提。」

這時候就體現出了大姐頭的風采,蘇玉凝娥眉緊蹙,語言間,半是嗔怪,半是敬崇。

這些話雖說有甩禍的嫌疑,但這話也確實是事實。

她們這些人中,也就只有元寶兒是早早就被道真逼著去接觸了陣道的;其他人,如今只能說是才剛剛開始參悟陣道。

這兩丫頭把話都扯到了道真身上,神霄宗的那位女修就又對道真說︰「道真道友,我初聞你在東離洲以一陣之能,困殺冥厲魔宗上百名弟子之事時,便已對你充滿了好奇。

盛名之下無虛士,今日一見,閣下果真是人中之龍。

我神霄宗此番前來參與論道大會,除卻與各宗名派增進友誼之後,我師還曾交予我一樁重要事情。

我師門下有一名入門未久的弟子,其人之資乃是純陽玄體。

孤陰不生,獨陽不長;我師有意在十二宗派內替其尋一名道侶。

道真道友,我觀令徒天姿國色,乖巧懂事,不若,你我兩家結為兩姓之好,如何?」

這是在求親……

道真正待開口拒絕,不想,那浩歸符宗的文松卻在那女修話方說完之際,就怒火沖天的跳了出來!

「天珠娘!求你好好做個人吧!你是個什麼貨色你自己心里沒數麼!你已經與多少戶人家結為兩姓之好了?

克夫也就算了!

你還克公婆!

你自己數一數,但凡是你的婆家,有哪一個是得了善終的!?」

「……」

眾人默然,看向文松的眼神,都是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天珠娘被文松這一通罵,卻似是根本就沒听到文松在說什麼,絲毫也沒有動氣!

天珠娘是神霄宗的一朵奇葩。

此人乃是半人半妖,妖屬的那一份血脈來自于狐族四姓中的純姓。

有純境地處神荒西南方向的海外,是狐族四姓中唯一居住在神荒世界的狐族分支。

而神霄宗也在西南。

所以,神霄宗的人一直以來,都與有純境是有聯系的。

天珠娘的母親是神霄宗的人,所以天珠娘從出世開始,就一直在神霄宗修行。

狐族四姓中的女子,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是舉世難尋的極品鼎爐。

天珠娘有一半有純狐血脈,自然也繼承了這一點。

所以,在天珠娘很小的時候,就已經被指定了婚事。

而等到她成親之後,婆家的人不是在外被人打死打殘,就是在家中暴病身亡!

數十年間,天珠娘改嫁了八次,九個婆家的人就沒有一個是能得善終了……

再加上每一處的婆家人死絕了後,天珠娘必定修為大進;所以,她的名聲就比過街老鼠還要臭上個幾十上百倍了。

也因此,連累得天珠娘師承、父族都被人定性為災星轉世,情願死,也不能去娶、嫁這兩支的人!

神霄宗那個擁有純陽玄體的人,是一個真正的人族,但他與天珠娘是同母異父!

天珠娘的父親是個狐族,那純陽玄體之人的父親……

卻是陰陽術宗的那位小師叔!

陰陽術宗的那位小師叔,因為與天珠娘的母親有過一番風雲,所以在二十年前,就曾去過神霄宗,去提親。

結果卻是被狐族與神霄宗的法相真人聯手給打成了重傷;這件事情在當初,可是鬧得天下皆知的。

而且,在當時,因為那位小師叔執意要娶那個女人,導致差一點點就引起了陰陽術宗與有純狐族、神霄宗的三方大戰!

所以從那之後,世人便就極少再在這三方人的而總提起這件事。

所以,文松說出那些話來,是已經犯了這三方的忌諱了的。

若水這時就十分的惱火。

陰陽術宗的那位小師叔,是她在陰陽術宗的授業恩師,這麼算下來,天珠娘與她其實是親師姐妹。

文松罵天珠娘,若水听著就不舒服!

于是就轉頭對道真嗔怪道︰「小五,管好你家的這只狗,別讓他跑出來亂吠!」

當眾羞恥!

文松臉色頓時就陰沉到了極致!

氣極!惱極!羞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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