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玄見杜謠不信,也不解釋,聳聳肩後便又繼續望向那虛空。
道器這事沒法解釋,也不能解釋。
這里頭有太多見不得人的內情了,只要泄露出去一點點,凌玄以後都別想再在東離洲立足了!
在修行界,殺人奪寶這種事情,實在是太過常見了!
見凌玄不理會自己,杜謠以為是被自己說中了真相,于是又道︰「汝在看什麼?幻術所化之虛空,汝還指望能撿到寶不成?」
凌玄沒有反駁,而是指著虛空外某一處地方道︰「前輩,你看那是什麼。」
杜謠不屑一顧的道︰「能是什麼?不外乎就是幻術而已。」
「不是,你看清楚在說。」
杜謠百無聊賴的順著凌玄所指方向看去,沒好氣的道︰「什麼也看不到……呃……虛無之火!?」
在那個方向不遠處,有一點火星正自搖曳不定,忽閃忽滅;不認真看的話,很容易就把這點火星看成了是星光。
「這……這怎麼可能!?」杜謠不可置信的喃喃道。
虛無之火,是傳言中的真實之火!
世間一切幻術幻像,無論是有多麼高明,在這虛無之火面前,都只有原形畢露的下場!
這火專破虛妄,自然也就不可能會被幻術幻象變化出來!
這里有一朵虛無之火,那豈不是……
「這是真的?吾真是在虛空之中?」
杜謠感覺自己的的心里有什麼東西坍塌了!
不過很快,杜謠又突然興奮了!「快!小後生,快收了這虛無之火!」
能收還用你說?
凌玄沒好氣的道︰「前輩,勞煩你睜開雙眼看清楚,這是在虛空之中,前後左右上下你都分不清楚,如何收?」
「這不就在前面嘛,這麼就分不清了?是不是怕死,不敢去?」
喲!這個激將法用得好……
只是凌玄不上當啊︰「就算你說得對,就當它是在我們前面;外面就是虛空,前輩,你既然不怕死,那你就去收了唄。」
說完,凌玄又指著另一個方向道︰「那邊還有一顆拳頭大小的星辰沙,前輩要是喜歡,順道也拿了去吧。」
星辰沙,這是一種星辰隕落後所產生的塵埃變異而形成的上等煉器材料。
由于塵埃太輕,星辰炸了後,絕大多星辰塵埃都會湮滅,再無任何殘留。
但也有一些星辰塵埃會被星辰大爆炸的勁力吹出到虛空之中,從而沾染上了虛無之力。
這類星辰塵埃飄蕩在虛空中,慢慢的虛無之力就會愈沾愈多,從而形成沙粒。
而這種沙粒,則是制作乾坤戒指,乾坤腰帶之類的儲物器的主要材料;一粒星辰沙,價格比一件上品靈器都貴!
而一顆拳頭大小的星辰沙,毫不夸張地說,這就是至寶!
想想看,這麼大一顆星辰沙,能從上面刮下來多少沙粒?
先是虛無之火,現在又是拳頭大的星辰沙,這都是至寶啊!
就這麼看著?太可惜了!太浪費了!
于是杜謠就道︰「趕緊想辦法啊!這是至寶啊!至寶!懂不懂?」
「我知道那是至寶,前輩用不著這樣激動的提醒我。」凌玄道,「再珍貴的東西,也得有能力拿才行啊。
這里是虛空,我不會空間法門,我的身體也承受不住那虛無之力;所以啊,我們就只能是多看幾眼,過過眼癮了。」
「吾……」
杜謠很想說她就有空間道的法門,但一想到凌玄能夠克制咫尺天涯,這話就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凌玄悄悄撇了一眼杜謠,見她欲語還休,心里就有了個大概的猜測。
于是凌玄就道︰「我以前在宗內藏經閣挑選功法時,曾看到過一篇關于虛空的閑記。
閑記上說︰虛空不空。
以往,我以為這句話是說虛空之中還有其他異于我們人族的異種生命,和那數都數不盡的寶物與危險,但現在我明白了。
虛空不空,說的就是這虛空中充滿了能量!誰踫著了,誰就得死的能量!」
「太絕對了。」杜謠皺著眉反駁道,「法相真人在這虛空當中便能做到安然無恙。」
凌玄卻道︰「我憑著一座劍陣,就能與前輩斗個兩敗俱傷,前輩你說,是陣厲害,還是我厲害?」
提到這件事,杜謠的臉色當時就變得很難看了!不滿的「哼」了一聲後,道︰「汝那劍陣何名?竟能恐怖至廝!」
「天干地支劍陣。」凌玄答道,「前輩你也說了,是我那劍陣恐怖至廝;這就是說,是劍陣厲害而非是我厲害。
同樣,法相真人能入虛空而安然無恙,是因為護身道器了得,而非是他們的本事了得。」
「汝此乃詭辯。」杜謠不認同凌玄的說法,但她的心思這時候已經不在這個問題上了。
「吾那日闖陣,發現汝之劍陣自成空間,若是可以用劍陣勾連上那星辰沙,吾有辦法取了此沙取回來!」
果然!
此人真的是身負空間法門!難怪她能修成咫尺天涯!
「前輩,咱有一說一,我們頭上這件可是一件道器,你有本事能從道器里出去?」
「汝莫要告訴吾,此物非汝所有。」
「哎!前輩說對了,這件道器確實是那個漁翁的,不是我的。」
杜謠聞言,皺著眉想了一想,道︰「原來,這就是汝所謂的同心協力。道玄劍宗向來光明磊落,剛正不阿,怎的就養出了汝這樣的一個心思深沉,卑鄙齷齪之輩?」
凌玄听到這,不由的臉色就黑了,「前輩說的什麼話?我怎就心思深沉,卑鄙齷齪了?」
「那漁翁應是汝之化身,化身噬主,當是入魔之故。可對?」
「對。」凌玄點頭道。
「如此,汝既是主,豈有主不御從之理?」
「嗯,有理。」凌玄面無表情的回答道。
杜謠就道︰「汝聰慧,別人也不傻,汝那點心思還是趁早滅了吧。」
頓了一頓後,杜謠又道︰「至寶在外,就此錯過了可惜;若依汝之言,同心協力許還有些機會。
小後生,是各自為政,還是同進共退?」
「你有空間法門?」凌玄開門見山,直接問道。
「有。」
不意外了,剛才就猜到了……
「那你的法門里,有沒有關于空間和時間的描述?」
「有。」
杜謠說著,拿出一塊玉簡,把碎空斬神劍經中關于時間與空間的內容刻錄了進去。
「內中所載乃是摘自碎空斬神劍經,吾專研了近一甲子,卻一無所得;小後生,若是看不明白,莫要強求。」
凌玄接過玉簡後,沉入心思去觀看。
這里關于時間,空間的記載,與凌玄認知中的時間,空間的記載不同。
斬神劍經中認為︰時間造就空間,空間容納時間。空間時間相依相存,是必然的。
這個結論怎麼說呢?
凌玄不懂這個。
但他記得,在藍星,對于空間和時間的表述是︰空間和時間的依存關系表達著事物的演化秩序。
時、空都是絕對概念,是存在的基本屬性。但其測量數值卻是相對于參照系而言的。
「時間」內涵是無盡永前;外延是各時刻順序或各有限時段長短的測量數值。
「空間」內涵是無界永在,外延是各有限部份空間相對位置或大小的測量數值。
光速是測量時、空的共同尺子,時、空的變化在此共尺上表現依存規律。
兩相印證,斬神劍經的那個觀點其實是很貼切的,但這個觀點更像是一個結論。
而得出這個結論的過程,卻是只字不提。
良久之後。
杜謠見凌玄從深思中醒來,就問道︰「小後生,如何?」
凌玄猶在思考中,听到杜謠的問話,下意識的就道︰「我有辦法可以測算到那星辰沙的位置和距離,但我沒有辦法能從虛空中把它那進來。」
「哦?」
杜謠一听,頓時就歡呼了起來!「哦耶!正好!吾有辦法!」
她這一咋呼,凌玄立馬就回過神來了,疑惑的問道︰「你有辦法?什麼辦法?」
「師門秘術,豈有告知外人之理?汝且測算,待吾取寶之時,汝便可知。」
也是哦……
別人家的秘術,這樣貿貿然的去打听,確實是不應該。
于是凌玄就道︰「那便勞前輩耐心等上一等了,可能要挺長時間的。」
「無妨,吾等得起。」
就算是錯過了這快星辰沙,只要找到了方法也是值得的。誰知道以後還會遇到什麼樣的寶物呢?
凌玄看了一眼杜謠,心想︰你無妨,那我就更是無妨了,反正又不是我去取……
「還有個問題。」凌玄道,「我剛才就已經說過了,虛空不空;在這無盡虛空中,還存在著許多我們看不見、感不到的能量,萬一你不小心踫到了,不要指望我能救得了你。」
單單就只宇宙射線這一樣,指不定就能讓她變成個白痴,然後在各種疾病中死去……
還有那虛無之力。
有而若無,實而若虛,就跟「道」一樣;真中招了,連自己是怎麼死的怕是都不知道!
杜謠這在一刻,心里有種強烈的要一榔頭敲死凌玄的沖動!
「未戰先怯,亂吾軍心!若是在凡俗,似汝此等人,最是合適拿來祭旗!」
「未慮勝,先慮敗嘛。」凌玄聳著肩,吊兒郎當的道,「既然前輩不願听,那我就不多說廢話了。
出了此間到了虛空中後,以前輩你的左手為方向,逢左行三步,大概行個千余步,即可拿到那星辰沙了。
至于回來,則是逢左行四步,大概行個三千余步,即可回到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