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位前輩能夠以散修的身份,將一身功行修到如今這種地步,不說天賦,只心性這一點就足夠令人敬重了!
在修行界,散修的數量極大,但卻只能分配到極少的資源!
好的東西讓大門大派佔了去,一般的東西讓小門小派佔了去;能夠剩下來的,也就只有那些連小門小派都看不上眼的。
所以在散修這個群體中,為了資源,可以說每時每刻都有人喪命!
生存環境惡劣到這種程度,這三位還能將修為提升到半步法相!
像這種人,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去招惹!
能交好便盡量交好,就算結交不成,也要時刻保持著敬畏!千萬不要因為對方是散修,就去輕視他們,鄙夷他們!
能在那種每時每刻都在爭斗的環境里成長起來的人,心絕對是黑透了的!
他們或許修行、根基皆不如人,但是他們知隱忍,明時勢,懂藏拙!更是深諧玩陰謀弄手段之道!一旦他們玩起心計來,智商只要是稍微差了他們一點的,連自己是怎麼死的怕是都不知道!
長年累月積攢下的經驗讓得他們從來都不會輕易去相信別人。所以妙靜說什麼自己還有些薄面,能叫得動知觀他們,這完全就是睜眼說瞎話!
沒有能讓他們心動的利益,別說是妙靜,就算是換成是法相真人,他們也一樣不鳥你!
所以,道真也很識趣。
見過禮後,同樣也是開門見山道︰「幸得三位前輩垂青,貧道無以為報;若不嫌棄,三位前輩暫請至藏經閣小住些時日,容些時間予貧道為前輩添造洞府。」
藏經閣是一個門派的傳承所在,讓知觀他們住到藏經閣去,就是告訴他們,盛齊宗的傳承對他們不設防了!
知觀與垂雲叟被道真的大手筆震撼到了,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荷雲仙卻是作了個可福,歡喜的道︰「主上好氣魄!如此,吾夫婦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垂雲叟听到這話,心里莫名的就痛了起來……
只是自己的夫人都開口了,垂雲叟也不好不表態,「謝了……主上。」
知觀暗地里翻了個白眼,亦道︰「主上如此禮下,老朽佩服。」
接受了就好……道真心里捏了把汗。
同時也更加肯定了,這三位來盛齊宗的目的必然不簡單!
「三位客氣了,現下正是多事之秋,能夠得到三位前輩相助,貧道感謝了;只是貧道權限只有這麼大,怠慢了三位,還望勿怪。」
「主上言重了。」知觀道,「方才老朽在來路上遇見了皖沙派的鶴童,此人雖被老朽勸退了,只他亦言,三日後皖沙派陸忠將會率眾前來清算門下弟子被打死、打傷之事。」
道真一听,神色頓時凝重了!
「吾夫婦亦遇上啟靈派範賈了。只是此人膽小不禁嚇,被吾夫婦嚇退了。」
好麼,果然!
道真想了想,就道︰「啟靈、皖沙兩派會對盛齊宗有所動作乃是意料之中,只是貧道沒有想到,皖沙派竟然連掌門亦親自出動了。
不過如此亦好!
前翻在皖沙派,貧道欲為之事被顧師兄突然出現所阻;便借今次了結了前次之事亦好。」
慶國的氣運始終是道真的一塊心病!
莫名其妙的輸了也就罷了,輸到被人掃地出國就太窩囊了!
雖然臨走前布了後手,但是慶國國運衰敗已成大勢,任憑宗慶厚如何有本事,上位後也只能是讓國運衰敗有所改觀而已!
嚴福德還回去的氣運,一時半會的倒還能支撐起慶國不至于垂降跌落,但是那點氣運架不住皖沙派鯨吸啊!
妙靜不清楚道真與皖沙派的恩怨,听到道真這樣說,就想起了道真曾說過他用陣法封困過皖沙派的那幾個元嬰。
于是妙靜就問︰「前次之事是什麼?」
「宗內靈心、靈動等幾位長老企圖借助凡俗王國國運晉升,在百年前布了局,要斂聚凡俗王國國運為已所用。
幾個月前,貧道奉命外出歷練,行經慶國之時,見慶國國運衰敗太甚,于是便暗中查探了一番。最後查出是皖沙派所為,故貧道前往皖沙派欲要斬了那氣運金龍。
怎料正當貧道用陣封困陸忠等人時,卻被顧師兄所阻,以致功敗垂成。」
「得虧是汝敗了,否則……唉,齊國該亦是靈心等人布局一環吧?」知觀老人還慶幸道真輸了那一陣呢,卻忽又醒悟過來了!
「正是!不僅是齊國,便連定、陳、留三國皆有其布存在。只是這齊國……太子田姜梓因軍婚案被廢,盛齊宗亦落入貧道手中,他們在齊國翻不起浪了。」
「壞同門布局,主上不怕?」
妙靜這時答道︰「怕什麼?靈心那幾人若要報復,怎肯等到現在?允其布局,當亦允他人破局!此乃本宗稟承萬年而不變之規矩!」
荷雲仙點頭稱贊道︰「無規矩不成方圓,既是斗智,自然還是斗智為上。」
垂雲叟這時道︰「啟靈、皖沙兩派皆在此時發難,當是得了靈心等人授意。主上,吾曾听妙靜老兒言,汝與宗內長老不和,失了宗內長老輔助,汝要如何應對?」
「貧道觀宗內眾弟子多有安逸之輩,故貧道不作任何應對,只望眾弟子知恥而後勇!」
「呃……」
四位老人家頓時一頭黑線!
「如此豈非授人笑柄?」
「會哭的孩子有女乃吃。笑柄越大,日後哭得越是理直氣壯!」
「咳,咳……!」
知觀老人被這話嗆著了……
垂雲叟夫婦面面相覷,一時間亦想不明白道真這句話的意思……
妙靜倒是明白,但他不好明說,于是就提醒道真道︰「師佷,三位老友初來乍到,並未明了汝所設之局,還是明說吧。」
「簡單說,就是趨對方侵門踏戶之際,暗中斬滅皖沙派那氣運金龍。」
「嗯?此計……不妥……」知觀老人拈須沉思著道。
「毀其氣運金龍,不如奪其福地。據老朽所知,淨沙福地育有一寶,名為流蘇鏡;傳聞此鏡可照冥冥,窺見莫名,乃是推演天機絕佳之寶物。
趁其不備而奪其寶物,豈不快哉?」
淨沙福地就是前些年盛齊宗與皖沙派為之大打出手的那個福地。
「老夫去瞧過一次,那福地陣法太強,極難闖入。」垂雲叟提出異議,道︰「吾倒是認為與其去奪那流蘇鏡,倒不如將那福地也一並搶了回來!」
「夫君所言甚是!知觀道友陣道了得,設陣封鎖那福地當應不難。」
果然是狠角色啊!道真心里直乍舌……
知觀老人微微點了點頭,道︰「老朽確實可以封鎖住那福地,只是封鎖後,連老朽怕亦不能再進去嘍。」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不過亦無所謂,那福地乃皖沙派所用,不心疼。」
「然也。」荷雲仙笑道,「主上雖說與四宗交惡,然主上坐擁盛齊宗,又有旁人于上宗牽制靈心等人;如此,縱是有所受辱,其位亦已安穩如山!因何還與人爭一時勝負?」
「……」
這三位你一言我一語,很快就選擇出了令三人都大為滿意的辦法!
這三位滿意了,道真也沒有多說什麼,任由他們依著定下的辦法行事。
由于緩了三日,這時間實在是太過充足了!
三日後,陸忠親領三位長老駕臨盛齊!
「……盛齊代宗主,吾派掌門在此!速來迎接!」
朝陽峰上,妙靜與荷雲仙正在對弈,听到這句話時,臉上顯出了一絲不悅!
「听聲音,此人當是皖沙派老四木有德,外間傳言此人之蠢尤勝豕豬,今日看來,果真不假。」
難道說,不出去迎接,你們就不進來了?
「管他呢,小師佷不許汝吾露面,道友還是安心下子吧。」
「妙靜,汝不覺薰得很?」
「什麼?什麼薰?」
「那皖沙老四愚蠢的氣味。」
「……哈哈哈!道友此言妙啊,如此一說,老夫確是讓薰得難受。」
相比這倆位,道真身處在護山大陣中,心無波瀾的看著外間。
對于木有德的喊話,道真理也不理!
外間,木有德喊過話後,等了一陣也不見有人回個話,木有德尷尬之余,亦有些惱怒了!
「道真!你是如此待客的麼!滾出來!否則休怪我等不客氣!」
听到這話,荷雲仙更加不悅了!「嘿!好大的架子!不客氣?那你倒是不客氣啊!」
「……那你倒是不客氣一個我們代宗主瞧一瞧啊!」
道真依然沒有開口,在道真身旁的吳闕得卻忍不住回懟了一句!
「你……!好!好啊!敬酒不吃吃罰酒!」
木有德心頭一怒!提氣運勁就要搶攻進入盛齊宗山門!
「老四!」陸忠這時想不吭聲都不行了!真讓木有德殺進去,十有八九要中圈套!「如此毛毛躁躁的成何體統!」
「掌門你……!」
「外邊的听好了!咱家代宗主說了!再過一陣啟靈派的人就要到了,你們還是在外邊等著與啟靈派的人一起進入吧!省得我們需反復開閉護山大陣!」
「你……放肆!爺爺活劈了你!」
木有德一下子就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