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國都。
「……師姐,你是說,那星核碎了?」
「是的,你手上這塊就是其中一塊碎片。藏好它,日後你晉法相境時有大用。」
在回來的路上,凌瓏簡要的將掌教真人出手破去那混元琉璃神光的事情告訴了道真,亦順口提了一句星核的事情。
「可惜了……是了!師姐,你找這顆星核是為了突破晉境法相?」
「我若晉升法相,何須外物?」
道真听到這話,嘴角不覺間抽動了幾下!
這個師姐哪都好,就是這張嘴太打擊人……
本尊凌玄,除了開脈外,鑄基、還丹都是靠著外物晉升上來的……
如果不出意外,以後元嬰、法相,應該也是如此……
于是,道真識趣的換了話題︰「師姐,貧道有件事情總也想不明白,不知師姐可能為貧道解惑一二?」
「斂聚氣運之事乃宗內靈心、靈動、靈機、靈源、靈清五位長老所為。」
凌瓏似是猜到道真要問什麼,沒等道真問出來,她就先說出來了。
「宗內沒人管嗎?」
「你已經在管了。」
「貧道是說以往沒有管嗎?」
「有人管還輪得上你?」
「……」道真無語了。
「師弟,下來你要做什麼?如何做?」
「師姐,你方才不是要貧道隨你回宗麼?」
「你若無事,便隨吾回宗。非吾不許,五位長老早已離宗尋你了。」
「貧道認真想了想,認為貧道尚有許多事情未有處理妥當,還請師姐恩準一段時日予貧道將事情處理完。」
「籍口過于敷衍,不予準許。」
「……」
道真是真無語了……
見道真沒有吭聲,凌瓏就道︰「走吧,去見一見齊廢太子。」
「見他做甚?」
凌瓏不答反問道︰「你無問題要問他?」
這是一個非常嚴肅的問題!
「有啊,但是貧道不問,貧道要他主動與貧道解釋。」
「自信是好事,願你不是自負。」
「師姐,待見過田姜梓後,貧道需要閉關三日五日,不知師姐……」
「這個籍口尚可,準了。」
「……」
田姜梓不清楚道真去了大楊湖,但是大楊湖那處的禁制與他月兌不開干緊!所以大楊湖那處出事時,田姜梓即時就知道了。
可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阻止是另一回事。
田姜梓很清楚,就憑他自己,是根本不可能是魔徐貞的對手的。
而道真修為……
田姜梓不認為一個修為還沒他高的人,能敵得過魔徐貞!
所以很明顯了,這肯定是道玄劍宗的其他人發現了魔徐貞的藏身之處!
會是誰呢?顧思年?
田姜梓在等待著,可等到後來,等來的竟然是宗主要他逃命,逃出東華洲的消息!
這意味著道玄劍宗要殲滅盛齊宗啊!
逃?田姜梓在那一刻確實是要逃了!但是一想到他這一逃,就要淪落為散修,從此可能是一輩子都翻不了身!
田姜梓猶豫了……
這一猶豫,再想逃已經沒有機會了……
「道真師兄……呃……凌仙子?盛齊宗田姜梓見過凌仙子;凌仙子法駕親臨,田姜梓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凌瓏只是點了點頭就算還禮了,道︰「汝當已接到洛商書信,因何未逃?」
一旁的道真聞言一愣!
洛商等五人已被顧思年拿下一事,凌瓏已經告訴了道真,這沒什麼出奇的。但是人都已經被拿下了,這書信是怎回事?
「回仙子,在下因何要逃?是因徐長老正是那作亂的魔人?還是因為斂聚王朝氣運?若果真因此,在下承認,在下確是做了折損上宗顏面之事。
要如何處罰全憑仙子一言而定!在下絕不反抗就是!」
「洛商攜盛齊宗四名元嬰長老叛變了。」凌瓏這時輕飄飄的說了一句。
叛變!?
田姜梓頓時臉色大變!
難怪了!難怪宗主要我逃出東華洲!原來是因為他被定性為叛逆了!憑這,劍宗就有足夠的理由將盛齊宗上下,滿門殺盡!
「這……仙子!此事與在下無關……在下完全不知情……!」
「重要麼?」
田姜梓這下徹底懵了!作為一國太子,誅連這種事見得多了;但怎麼也想未到,這種事竟然有一日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逃嗎?反抗嗎?
田姜梓這一刻恨透了自己!為什麼不早些逃了去?
惶恐無措間,田姜梓眼角掃見了道真……
「道真師兄!道真師兄救我……您吩咐的的事情我都辦好了……救我……!」
「你要貧道如何救?」
「師兄……師兄!替我求個情……放過我這一次……」
「叛逆比異端可恨萬倍!身為叛逆門徒,你該思考的是如何自救,而非是求救。現在沒有人能救得了你。」
凌瓏听到這句話,眼中閃過了一絲贊許。
田姜梓听到這句話,靈光不由大作!忙對凌瓏道︰「仙子想知道什麼?我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哎……可算是反應過來了!這倆位並不是來殺我的!既然不是來殺我,那他們這是為了什麼來的?管他是為了什麼呢!能活就好!
凌瓏對道真道︰「師弟,你來問。」
道真聞言,亦不客氣,問道︰「大楊湖是怎的一回事;斂聚氣運一事你知道多少?你願說多少就說多少,不逼你。」
確實是不逼,反正啊,這個田姜梓說與不說其實都一樣,生殺予奪全在凌瓏手中。
一線生機就在眼前,田姜梓為了捉住,真的做到了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大楊湖是一名名叫蕭天絕的魔道散修的藏身之處,詳細且听我說……」
從田姜梓的交代中,道真慢慢整理出來了一條大致上算是清晰的脈絡。
這個蕭天絕是從北荒洲來到東華洲的,之所以選擇大楊湖作為藏身之地,是因為他到了東華洲後,與盛齊宗的一名長老結成了拜把子的兄弟,而大楊湖正巧就在這名長老的勢力範圍之內。
盛齊宗的魔功,最開始也是從這名長老的手中漏出來的!
田姜梓之所以能夠將魔徐貞封印在異空間之中,也是有原因的。
這倆人是師出同門!
從輩份上說,徐貞該稱呼田姜梓為師弟!而田姜梓該稱呼魔徐貞為師佷!
蕭天絕來到東華洲後,將魔功傳給了他的拜把子兄弟,盛齊宗的長老。
這位長老收了十幾個徒弟,最出色那個後來成了宗主,也就是洛商;而徐貞,則是這名長老的徒孫。
徐貞小洛商一輩,田姜梓是洛商末徒。從這看來,徐貞、田姜梓是師兄弟。
但是魔徐貞,也就是佔了徐貞尸體的那個魔人,是蕭天絕的弟子的弟子!
而田姜梓,真正的身份則是蕭天絕的嫡傳關門弟子!
與那位長老不同,田姜梓學的不是蕭天絕的魔功,而是蕭天絕的禁制!
這就是相當于將蕭天絕所學分為二,一為功法傳承,一為禁制傳承。
魔徐貞是功法傳承,修的是影行之法。這種功法修到一定境界後,就會將自身藏匿于影子之中,終生都不見光明!故而修了此功法的人被稱為影行,而影行沒有名字!
魔徐貞作亂齊國時,田姜梓設計引他去佔了徐貞的身軀,籍此將魔徐貞的影行之法最為令人忌憚的能力給破了;然後田姜梓又以自身為誘餌,將魔徐貞引到了大楊湖,借蕭天絕留下的星核秘境將其人困在了其中。
至于蕭天絕與他的弟子,早在一甲子前就回了北荒洲,至今都未曾再來過東華洲!
而那名與蕭天絕拜了把子的盛齊宗長老,在蕭天絕走後不久,不慎入魔,自焚而亡!
至此,盛齊宗幾百年間的人與事,都很容易就理順了。
「……魔道功法之事大體上就是這些了,至于斂聚氣運之事,我只是一枚棋子……準確來說我只是一個工具,確實是知之甚少。
對了!我在封印那只影行時,曾听他提到過一件事!
他說我若真要將他封印在秘境,從而壞了師祖的大事,師祖是絕放我不過的!他的師祖就是我那位從未謀面的師尊,蕭天絕!」
「什麼大事?」
「這我就不知道了,當初我只當他是在恫嚇威脅我,故而我沒有細問。」
凌瓏這時開口道︰「好了,此事到此為止。田姜梓,你既為修士,凡俗中事已與你無關,盡快回到盛齊宗去,勿要再插手凡俗。」
「回盛齊宗?」田姜梓傻眼了……
「洛商等人叛變,其罪當誅。至于你等,看表現了。」道真替凌瓏解釋道,「眼下盛齊宗宗主之位,已由本宗天璣峰首席弟子顧思年暫替接任,你回去後好生輔助。」
原來如此!田姜梓如釋重負!「是!謝過仙子、師兄不殺之恩!」
待田姜梓走後,凌瓏對道真道︰「我們也該回宗了,師弟,走吧。」
「啊?師姐,這……這套路不對啊!我們現在不是應該去查一查田姜梓所說的,蕭天絕的大事到底是什麼事麼?」
「星核已毀,八枚碎片盡入吾手,縱然蕭天絕身懷驚世之能,他亦翻不出什麼風浪來!還查什麼?」
「萬一……貧道是說萬一。萬一蕭天絕亦如靈心長老等人一般,謀求斂聚凡俗氣運,那東華十七國,還剩多少能與劍宗同心同德?關乎根基,豈可不察?」
凌瓏聞言,轉頭看著道真,道︰「你若不願回宗,大可明說。扯這些綱線做什麼?既然你不願回去,便去盛齊宗給顧師弟做副手吧。」
「這……師姐……是!貧道謹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