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琦一雙干淨的眸子,抬起來看他,靜靜的說,「我爸爸是生病死的。」
這是小時候問起媽媽時,她是這麼回答的。
時琦不解的看著宴時星,奇怪他突然這麼問。
宴時星放在她臉上的手垂了下來,眸子里掠過黯然和失望。
「干爹?」時琦握住他的手,看著他發白冒冷汗的臉,擔憂的,「干爹,我回莊園讓蓉姨給你炖點湯,你快躺下,醫生都說了一定要多注意。」
宴時星被按到病床上躺著,清雋冷白的臉噙著淡淡微笑,「好。」
時琦將他安置好,就離開了病房。
宴時星躺在床上,雙目發神,原本亮如星辰的眸子,此時蒙上了灰暗的陰郁。
大約十幾分鐘之後,他倏然起身,拔掉手上的針具,找到自己的衣服換上之後,拿起了車鑰匙就跑出了病房。
踉踉蹌蹌的在車庫里找到了自己的車,坐上去以後直接驅動,飛一樣的極速飛奔在路上。
宴時星強忍著額頭撕扯一樣的疼,冷汗不停的落下,就是額頭的紗布已血跡斑斑。
黎陽大學
一個小時的車程,宴時星硬是飆車,開了半個小時到達。
他走了進去,直奔校長辦公室。
坐在校長辦公室的商世蓉正在低頭批閱文件,一身職業正裝包裙,漂亮的黑發流瀉在肩頭,燈光照在她美麗的五官上,十幾年的光陰在她臉上留下了些許歲月。
她停下手中的筆,抬眼看著桌子上,和閨蜜的合照,忽看的出神。
突然大門被用力打開,她眉頭蹙起,看了過去後,看清是誰之後,眸光發冷。
即便對方是權傾盛京的宴家,即便他是宴家的掌權人宴時星,即便他此時渾身狼狽,一身是血的出現在她眼前。
商世蓉一雙眼閃爍著冷光,淡淡地看著他,冰冷而淡漠的開口,「不知道宴先生突然造訪黎陽大學,有何指教?」
宴時星面色發白,抿著唇,眼底漆黑,燈光在他發沉的眸底印出一片光。
他走了過來直接捏住商世蓉的手腕,身體的痛楚讓他說話都在發顫著,「她,在哪?」
商世蓉漂亮的眯眼,眼底掠過一抹厭惡,冷冷掀唇,「她?宴先生在說什麼?我听不懂。」
「何倩!我要找何倩!我要見她!」宴時星捏著她的手在用力,額頭因為激動,有血在慢慢從發紅的紗布里流淌而下。
觸目驚心的血,連商世蓉都渾然一陣,那原本還憤恨不平的心里稍稍平衡了。
「現在才問這句話,不覺得晚了?」商世蓉的眼眶紅了,氣急了甩開他鉗制的手。
她的好友,閨蜜,為了這個男人失去了一切。
她恨!
「你知道她在哪?告訴我!」宴時星滿胸腔積攢的痛苦與悔恨,幾乎要將他淹沒。
他怎麼能這麼久才想起她,這個意識簡直要讓他瘋掉。
倩,她該很痛苦吧?
為什麼讓她一個人承受這樣的結果。
不知道是身體虛弱,或者心頭悔恨無力,宴時星幾乎站不穩,雙手顫抖的撐著桌子。
直到听見商世蓉咬牙切齒的怒喊,「她死了!」
不!
宴時星心口炸裂了一般,滿目星辰的眸光失去焦點,口吐鮮血,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