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玄功伏龍相

龍道人面對襲來星光,身上浮現出無數龍鱗虛影,隱隱約約可以看到那一條黃龍盤旋于身。

而一簇簇星光射至,卻是被那浮現出來一枚枚厚實龍鱗擋下。

這是他元神的另一種變化。元神可照顯出他原身所具備的一切威能,並且某些時候,能削弱其余地方,並放大某些長處。

這里最大的好處,念動即出,根本無需運法催動,並神通道術更是何應付激烈斗戰。

而龍鱗本是無比堅固之物,現在得他刻意加強,龍影又是飛旋抵擋,那飛來星光俱被勻分消磨而去。

張御見到神通被阻,倒是心中早有預料,他不指望能一擊將此敵擊敗,此刻只是要將龍道人牽制住罷了。

他早是看準了,龍道人顧忌外邪侵染,不肯來到虛空之中,又害怕玄廷抓拿,不願退去內層,那就只能生生站在內外層通道之處受他這一擊了。

而隨著這天沖霄鳴一使出來,這神通之中的各種玄機變化也是自被再度梳理,每過去一瞬,便多出一份理解,並且威能也是強大一分。

隨著時間推移,這神通也是變得越來越是強盛,二兩人神通之力的踫撞,使得近在咫尺的虢星首先不堪承受,很快在這等沖擊之下變得粉碎。

就算這是經過玄尊煉化過的地星,可本身並非法器,也無力去承受兩個玄尊交手的余波。

龍道人在通道之中,卻是仗著龍鱗之能守得很是穩妥,可是他很快發現了不對,那星光無窮無盡,並且威能在不斷加強。

元神之鱗在回旋之中雖是一經消磨就可被他法力重新填補,不虞有失,可他隨即想到,現在自身不能離開通道,而來人心力渾厚無比,若是這麼之下去,那等于是在比拼彼此的心光法力了。

雖他也自認根底不弱,若不去論那力量高低,只拼消耗倒也無懼,自有信心堅持長遠,可問題是他不能久拖在這里。

兩位玄尊正身交戰,那是何等聲勢,就算有大陣遮掩,可是必然會有異象傳遞出去的。

並且沈玄尊的化身已被打滅,胃宿那里必然會察覺異狀,一旦把消息傳了回去,玄廷必會關注此間,到那時候他無論做怎麼選擇都是晚了。

他當即屬意在外的心相之龍翻騰而起,向著張御所在之地沖去,意圖攪亂此次攻襲,同時也是另行找尋戰機。

張御在以天沖霄鳴壓制住對面後,這時又一抬手,準備用出「日月重光」之術,若得順利施展的話,他思忖著便不能給予此人以重創,也能施加更大壓力,從而完全掌握戰局的主動。

然而就在即將出手的那一刻,卻是微微一頓。

他心中忽有一種感覺,若此招出手,就算能夠建功,也是得不償失,隨後可能會引來的更大的麻煩。

這感覺非常矛盾,可他能夠猜到,這很可能與對方自身所具備的「玄異」之能有關。

尤其從元神可以看得出來,對方本體很可能是真龍,那麼玄異之能或許更為不同尋常。

不過這里一收手,那邊心相之龍卻已是駕浪向他沖來。

張御敏銳感覺到了水浪的異常涌動,轉目看去,見那一條潛于其中的真龍看去若隱若現,似是在近,又若在遠。

那些大浪雲雨並非幻象,而是對方法力心意所化,而這等變化也非無用,能夠在一定程度遮蔽攪擾對手感應。

通常而言,這只能靠修道人自身耳目去察看了,若是在此道之上少缺神通加持,那麼極可能被敵人所迷惑,便就無法作出正確判斷了。

他此時凝眸一望,眼底深處有漩流星光陣陣流轉,那些海浪霎時被剝離而去,而那一頭頂生從角,長須飄拂,爪踏祥雲,正自興雲布雨的心相之龍便自里顯現了出來。

見到正主,他自也不客氣。身上有一道照徹虛空的明光一閃,霎時穿破重重虛妄,斬入了那心相之龍的身軀之中!

此是「幻明神斬」,有斬神破妄之能,這心相之龍遭此一斬,頓時明滅了一瞬間。

這卻是在瞬息之間被斬殺了一次,只是身為龍種,龍道人自身根底較厚,故是元神又于瞬息之內復還回來,這就看去好若未受損傷一般。

不過這心相之龍經此一遭,也似被激怒了一般,不再遮遮掩掩,而是月復下祥雲一托,裹動大浪潮水,向著張御所在奔來。

張御目光自遮帽之中俯視而來,身上又是一道輝耀神光落斬而下,此龍瞬息間再是被斬殺一次,可幾乎在同時又是還回。

而在下來幾息之內,這心相一連被斬殺了數次,但每一次之後,不僅沒有衰弱下去,反而變得強盛了幾分。

他眸光一閃,元神破滅再造,終究是折損元氣的,通常沒有越殺越強的道理,這應該是玄異或是神通之用。

他的判斷很對,龍道人真龍修煉得道,在成就之後,身上自也具備數種的玄異,其一名喚「無暇」,任何用于神通道術,哪怕是法器之流,一旦落中他身,或者對他造成創傷或影響,那麼身軀自然而然會生出相應的抵御之力。

而元神乃是他身軀之映照,同樣具備此能,故是到了此刻,他已是無懼于幻明神斬之威了。

而隨著這心相之龍頂著張御的神通沖過來,兩者之間的距離無形中為之縮短,這個時候,向著後者驟然一躍。

張御只是眸光一閃,一股無形制拿之力壓迫上來,心象之龍身軀不由一頓,停滯住了一瞬間,只是旋即其身上一陣雷芒閃爍,忽然不見,唯有頂上無數雷霆轟響,虛空也是時明時暗。

在又是一陣霹靂閃電閃出,那一條碩大龍影卻是驟然出現在了他的腳下,龍軀一轉,似要將他圍裹纏繞住。

可是下一刻,四周圍卻有無數道流光飛翼飛斬而出,頓將龍影撕散成無數碎片,盡管在一瞬之後又是還復過來,可卻又一次被殺退了遠處。

龍道人站在兩界通道之中,這幾次試探下來,他自認已是稍稍了解了一些對方的神通,下來當需親身出外決一勝負了。

不過他心里也是清楚,對方應也未施展出真正本事,當還有後手留著,說不定也是在等著一擊制勝。

可斗戰之中哪可能算定對手所有手段?只要有一定成功的可能,那就值得一試了。

只令他有些奇怪的是,按道理說,玄尊正身暴露于虛空之中,那麼必受到虛空侵染,神通使動越多,越不可能堅持下去,可對方與自己斗戰了這麼久,看去卻似沒什麼影響,

他想了想,那不定有什麼法器護持,所以不能等待對方自己出問題。

他吸了口氣,該是動手了,

他意念一轉,身上那龍影留在了原地抵那無盡星光,而自身則是突兀從原地消失,這卻是驟然挪移到了那心象之龍之上,並與之合二為一。

與此同時,他毫不遲疑拿一個法訣,身上心象驟然放大,這一剎那間,一頭似若莽荒之中到來的巨大真龍元相浮現在虛空之內,望去便是那被挪至遠處奎宿主星,也不過其一爪之握,其一現身,就對著張御所在之地張口一吞!

張御卻是站在那里未動,身上大氅在法力心光的激蕩之中晃動不已,身周圍瑞雲星虹旋繞,遮帽陰影下的臉容根本無法看清,

龍道人在發動之際,則是緊緊盯著張御。

方才張御所發那些敕言他感覺對自己威脅也甚大,可明顯也有某些限礙,否則方才根本無需其他神通,而是直接對他施展此等手段了。

他此刻已是準備了幾個手段,可隨時應付張御的後招,可這個時候他隱隱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麼。

而就他這一念升起的時候,卻忽有一道金光忽然從那遠處的奎宿主星之上綻放出來,一時整個虛宇都被照亮,並從那巨大的元相之龍和龍道人身上一拂而過,兩者身軀不由被同時定住。

他一時心中泛起驚怒,目光望向那奎宿所在,卻是見得,戴玄尊不知何時已然月兌困而出,其人手中正拿著那枚本來被渾空老祖收去的山河圈,這定壓之力正是從這寶物之上散發出來的。

龍道人此刻那豎瞳一閃,身軀竟然在這光芒之中挪動了起來。

這卻是因為方才他已是被山河圈定拿過一次了,「無暇」玄異隨即生出了一線抵抗之力,再加上戴玄尊此刻只是化身到來,故是此刻對他束縛之力已然大減,只要再掙扎幾下,便能從中月兌離了出來。

然而這是在斗戰之中,哪怕稍微一隙停滯,都有可能導致戰局變化。

就在他掙扎之際,張御卻是微微一抬頭,對他淡聲言道︰「敕鎮!」

這一瞬間,龍道人身軀一僵,卻是再一次被鎮壓住,令他為之驚懼的是,此刻不止是神通之能,便連他自身之玄異亦是一同被克壓下去了。

戴玄尊見得此景,沒有錯過機會,將手中那山河圈向外一扔,此寶霎時來到了龍道人頭頂之上,再向下一落,卻是將他整個人一下套了其中,這至寶一至他身上,金光一閃,其人便即被收去不見。

他再是伸手一召,將金圈拿來,看有一眼,心下一松,而後飄身就往張御所在之地而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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