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粗豪漢子叉起腰︰「干嘛裝出士兵說話的口氣，不過你小子確實有點面熟，我好像在哪見過。」
精明漢子一皺眉︰「你這麼一說，好像是挺眼熟。」
李默面無表情翹起拇指，指向一邊的牆︰「你是說這個？」
兩名漢子順眼望去，只見三張大大的畫像掛在那兒，正是前段時間貼得沸沸揚揚的通緝令。
粗豪漢子噗通一下坐倒在地︰「天……天魔之子。」
嗯？李默眉毛跳了跳，這是什麼鬼外號？
精明漢子望向黎語凝︰「那……你就是被天魔魅惑的林仙子？」
哈？李默嘴角直抽抽，他又不是狐狸精，魅惑誰了？
黎語凝道︰「我打你們。」
兩漢子張開嘴就要叫，李默二話不說將兩人拖入須彌界，將小須彌放進牆角的雜物堆，李默和黎語凝緊跟著進入。
兩漢子摔得七葷八素，正躺在地上哭爹喊娘，粗豪漢子褲襠濕了一片，哭道︰「賈老三，咱真是死的不明不白，一眨眼就掉進地獄了。」
叫賈老三的精明漢子也尿了︰「孔老六，我還有八十老娘要贍養，我一死那刻薄媳婦定要欺她，啊……」
「別哭了，有狼。」
「啊？」孔老六一轉頭，正對上老灰齜牙咧嘴，頓時嚇得連滾帶爬︰「我滴個祖宗，地獄的狼怎麼比大蟲還大。」
李默一腳抵住孔老六︰「淡定，你們沒死。」
孔老六愣了兩個呼吸，一個鯉魚打挺，隨即瀟灑下跪︰「天魔饒命。」
「再這麼叫我把你喂狼。」
「可雪林城的人都這麼叫您。」
賈老三被老灰嚇得站不起，爬過來道︰「李……李仙長，雪林城的兵見識短，您不要計較，要知道劉開開是您的人，我們吃了熊心豹膽也不敢過問。」
李默嘆了口氣︰「別緊張，我不殺你們。」
黎語凝質問道︰「雪林城的人為什麼要叫他天魔？」
賈老三看了眼李默︰「回仙子話，有傳言說海陵仙島惹怒李仙長，結果招來天雷，劈死了東海群島數千百姓，所以那里的人都說李仙長天魔轉世，真的不是我們先喊的。」
李默面部幾不可察動了動︰「把話說清楚，死了多少百姓？」
「據說初步統計就有大幾百，還有好多人化為灰燼，找都找不到。」
「官方統計？」
「說是那麼說的，可李仙長您看起來和善，我不信你會那麼做。」
孔老六插口道︰「我現在也不信，李仙長都到了靈州，那些個海嘯不照樣嘩嘩的。」
「還有海嘯？」
「對啊，雷劈死的不多，都是被海嘯給卷走的，據說東海的魚都變少了許多，這明明就是自然災害。」
李默眼中泛起眩暈，一陣惡心襲上心頭，幾乎要吐出來，朧瑤悄無聲息將他扶住︰「這並不是你的錯，別牽動下靈田的傷。」
李默臉色通紅，努力將氣理順︰「沒事。」
賈老三和孔老六互相望望，沒敢說話。
李默長吁道︰「听著，我現在要你們幫我送樣東西出境，只要配合我，就不會有人受傷。」
兩人點頭如搗蒜，賈老三道︰「可我倆沒有出境的權限。」
「你們在戰中擔任何職？」
「皆是十夫長。」
「如果是抓捕奸細，可以出境嗎？」
「您的意思是？」
李默取出一個小藥盒，平時用來放藥丸的那種︰「我會將這小盒放在枕頭下面，你們照原計劃帶人搜查酒肆，一定要把它帶上。」
「您要送出境的就是這玩意？」
「不錯，過境之後只要丟在邊防隊看不見的地方就行。」
「這不會是……戰情什麼的吧？」
李默沉下臉︰「我不是賣組織賊，信不信由你，這個盒子絕不允許打開，否則休怪我無情。」
「是！是。」
李默將盒子交給黎語凝並耳語幾句，隨後將她送回現世。
孔老六小聲嘀咕︰「能把活人整沒，是天魔沒跑了。」
賈老三牙縫擠字︰「閉嘴，蠢貨。」
黎語凝撿起小須彌裝入藥盒，李默隨後將孔賈二人送出。
「賈老三，我們又回來了。」
「小聲點行嗎？」
黎語凝晃晃手中藥盒︰「別忘了。」
賈老三道︰「仙子放心，枕頭下我記住了。」孔老六嘿嘿傻笑，只是盯著黎語凝的臉看。
黎語凝飄然轉身，順原路返回酒肆。
賈老三踢了孔老六一腳︰「活膩歪了你，天魔的女人也敢看？」
「實在太好看了，你說這仙女怎麼和魔鬼湊一塊了。」
「別嚼舌根，辦正事。」
「真的按他說的來？」
「這不廢話。」賈老三翻了個白眼︰「請神容易送神難，你難道想讓天魔之子留在雪林城？」
孔老六連忙搖頭︰「我可不想被雷劈死。」
「那就趕緊把事辦了，早點和他們斷了關系。」
「你說的都對，但我們總得先把褲子換了吧？」
賈老三和孔老六互相看了看褲襠，最後得出一個共識，尿褲子這事誰再提誰是狗。
黎語凝化作瞬逝的遁光，神不知鬼不覺回到酒肆二樓。
流雲開笑吟吟迎上︰「人抓到了？」
李默憑空出現，擋在黎語凝身前︰「抓到了，不過又放了。」
「哎？」
李默簡單將事情說了一遍︰「總之，我們要馬上過境。」
流雲開掀起枕頭︰「主意听起來不錯，但風險有點大。」
黎語凝將藥盒放在枕下︰「你有更好的主意？」
「就算有也晚了，希望那兩個兵拎得輕重。」
「我相信李默。」
「是，是，李兄永遠是對的。」
將窗戶架開一條縫，李默抬頭看了看天，不知是不是因為氣候寒冷，靈氣也比較稀薄的緣故，上空並無明顯的靈氣聚集。
「語凝，給我幾張定身符。」
「哦。」黎語凝拿出幾只千鶴。
「沒折的有沒有？」
「都折了，沒折的都是空符。」
李默聳聳肩，將千鶴一一拆開，然後重新折疊。
黎語凝好奇道︰「這是什麼折紙？」
「癩蛤蟆。」
「像極了。」
李默將定身符折成尖頭帶四肢的蛤蟆造型，按了按後面還能跳。
流雲開道︰「李兄這是要做什麼？」
李默將蛤蟆符紙交給黎語凝︰「能不能將這些送到北城門引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