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就在七姜大鬧秀景苑的時候,展懷遷得到葉大夫的治療,緩解了藥性。

然而即便傷口能重新包扎固定,那東西太烈,影響了展懷遷的血氣,他又是個習武之人,一劑猛藥下來,並強行對抗,對他的身體傷害極大。

加之失血,浸泡冷水,又添感染的風險,雖然藥性緩解,但展懷遷開始發燒,很快陷入了昏睡。

七姜從秀景苑歸來,葉郎中終于允許她進門,看到地上被換下的沾滿血的衣衫和棉布,若非不想事情鬧大,不願展懷遷被外人笑話,此刻她殺人的心都有,哪怕豁出一切,那祖孫倆這輩子都別想好過。

「少夫人,二公子習武之人,強行對抗藥性,對身體損傷極大,今晚若能平安度過,之後便可大安,就怕……」葉郎中道,「少夫人,二公子此番之後,一月內不可行房事,望您知曉。」

這會兒都顧不得什麼害羞不害羞了,何況夫妻之間,醫患之間,提起房事二字又有什麼要緊的,七姜大方地應下︰「我知道了,多謝您。」

于是葉郎中下去開方子,福寶跟著去抓藥,張嬤嬤帶人進來收拾屋子,要處理那些染了血的衣物時,七姜卻說︰「歸攏放一處,我要拿給大老爺看。」

說著走到床邊,為展懷遷重新換了一塊冰涼的帕子。

這些天來,除了換藥包扎,她都舍不得踫展懷遷一下,就怕他傷口裂開,怕他疼。

結果,她如珠似寶寵著的人,就被這麼糟蹋,親孫子在那老妖婆眼里,跟牲口似的,隨隨便便拉去配種。

「嬤嬤……」

「是。」

「蕭姨娘當年,是不是也是這樣爬上老爺的床?」

「不好說,奴婢只能說,以大老爺的人品,若不是迷迷糊糊,他斷不會與什麼女人苟且,您是沒見過大老爺和大夫人恩愛的時候,那麼好的夫妻,說斷就斷了。」

七姜點頭︰「那麼多年了,她也不換個招數,可惜人換了,她不能如願了。」

張嬤嬤問道︰「少夫人,您去鬧四夫人,那接下來打算?」

七姜起身,她身上還穿著赴宴的禮服,霸氣地走到門外,吩咐道︰「備好車馬、繩索,找六位結實的中年媽媽,八個高大的家丁,打包上出遠門的細軟,隨時待命。」

張嬤嬤跟出來問︰「少夫人,您要出門?」

此時有丫鬟跑來,稟告道︰「少夫人,大老爺回來了。」

展敬忠听聞兒子舊傷復發,撂下朝務就往家里趕,路上才知曉到底發生了什麼,直氣得臉色鐵青。

此刻匆匆往觀瀾閣走,卻在半路被兒媳婦攔下,七姜帶著人迎過來,欠身後道︰「父親,我們去沁和堂吧。」

展敬忠問︰「遷兒身體如何?」

七姜冷聲道︰「若是死了,就更應該為他報仇給個交代,若是命大死不了,我只想他醒來後,事情已經解決,再也不要惡心他。」

展敬忠沉聲道︰「姜兒,你打算做什麼?」

遠處,玉顏帶著四夫人來了,四夫人慌慌張張,先頭被七姜嚇得魂都沒了,一見大老爺就哭訴︰「大哥,您這兒媳婦瘋了,她要勒死我,這事兒和我不相干,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怪我做什麼?」

七姜大罵︰「嚎你娘的喪呢,我為難你什麼了,你一會兒要不老老實實說,我就當著所有人的面掐死你。」

四夫人躲到展敬忠身後︰「大哥,您听听,您听听……」

展敬忠腦袋發嗡,被弟妹拉扯著,只能對七姜說︰「好好說話,姜兒,先和爹把事情捋順。」

「捋什麼捋,去沁和堂說。」七姜走過來,一把扯過四夫人的胳膊,「跟我走……」

四夫人嚇得不輕,又是喊大老爺,又是喊玉顏,奈何七姜力氣大,拖著她已經走開老遠。

展敬忠沒法子,只能跟著往沁和堂來,半路上玉顏匆匆告訴他︰「二嫂嫂要把祖母和上官清送回老家去。」

「老太太也送走?」

「是……」

很快,一群人殺進沁和堂,閑雜下人都被攆出了院子,不許任何人多嘴。

正屋廳堂里,張嬤嬤將公子換下的沾血衣衫和棉布扔在地上,展敬忠看得心驚肉跳,老太太則避開目光,冷聲道︰「你們這麼多人來,是要拆了沁和堂嗎?」

展敬忠痛心疾首地看著母親︰「娘,您對懷遷做了什麼?」

老太太冷笑︰「我這個當祖母的去看望他,坐了幾句話的功夫,我能把他怎麼樣,你說我能做什麼?」

七姜走到老太太面前,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嚇得展敬忠沖上來拉扯,玉顏也慌地過來攔住嫂嫂。

老太太沒料到這野丫頭這麼猛,捂著脖子瞪大眼楮,怒斥︰「展敬忠你看見了嗎,把這丫頭給我捆起來,亂棍打死……」

那一邊,張嬤嬤又帶著幾個人,撞開了上官清的臥房,將她帶了過來。

上官清一進門,就撲向邊上的繡籃,模出一把剪刀抵在咽喉,哭著說︰「你們若是逼我,我就死在這里,是二哥哥輕薄了我,除了以死明志,我還有退路嗎?」

「趕緊死,趕緊死!」七姜掙月兌開玉顏的束縛,指著上官清罵道,「嚇唬誰呢,你今天要不死在這里,你就是畜生養的。」

老太太起身,猛地推了一把兒子,罵道︰「展敬忠,你想逼死我是不是,你的兒子犯下大錯,你來找我興師問罪?」

七姜轉身把四夫人推到前面,霸氣地警告︰「說話,說完我就讓你走,你不說我跟你沒完。」

四夫人都快被揉搓碎了,不敢看婆婆,也不敢看七姜,顫顫巍巍地說︰「我、我那晚給懷逍用的春.藥,就是清兒給我的,她說能幫我要孫子,我就用了,她、她有這東西。」

「你胡說……」上官清這才明白,雲七姜跑去鬧四夫人是做什麼,她竟然氣成這樣,還能想到先拉個證人,她以為雲七姜就是個鄉下丫頭,只是有勇無謀、暴躁沖動的蠢貨。

「我說完了,讓我走吧。」四夫人快瘋了,幾乎哀求七姜,「我說的都是實話,我敢對天發誓。」

七姜轉身看向玉顏,玉顏便上前來攙扶母親,帶著她離開了。

「父親,我已經命人備好了車馬,今天就把老太太和上官清送回上官家,往後四季口糧會按時送去,但這兩個人,不能再留在京城。」

話一出,屋子里瞬間安靜,老太太氣得渾身打顫,走到兒子跟前,含淚望著他︰「你敢?」

七姜卻將她推開,轉身瞪著公爹︰「你不答應,那就最好把我捆起來,不然明早就來給她們收尸。」

展敬忠沉聲道︰「姜兒,不至于打打殺殺,你不要動不動就以死相逼,拿命威脅人。」

七姜怒問︰「展懷遷要是死了呢,他還沒醒呢,你兒子為了不讓自己發狂,把長好的傷口撕開,這血你看見了嗎,你見血都不怕是嗎,非要見了棺材你才知道疼嗎?我再說一遍,讓她們滾,不然,就讓她們死,有本事的,你先殺了我!」

老太太威脅兒子道︰「展敬忠你想明白了,不孝不悌是何等大罪,你敢送我走,我也能毀了你。」

「听見了嗎,爹,你听見了嗎,這就是你娘。」七姜道,「你為什麼要孝順這樣的娘,你的妻子兒子都賠上了,她也不待見你,還要毀了你。爹,若是因為你娘毀了你,而你毀了展懷遷的話,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忽然,上官清尖叫著舉起剪子沖向七姜,七姜因背對著她,沒能最先察覺,只見父親撲向自己,抱著她一轉身,上官清的剪子,蹭過展敬忠的胳膊,扎在了地毯上。

眾人驚慌失措,紛紛圍上來,將上官清死死摁住,她瘋了似的掙扎著哭喊著︰「憑什麼、憑什麼……我在你們家辛苦十年,我什麼都不是……」

「姜兒,沒事吧?」展敬忠驚魂未定,攙扶著孩子站穩,「姜兒,你受傷了嗎?」

七姜倒是不怕,但見父親的胳膊沁出血,心下一軟,說道︰「父親,先給您療傷吧,這剪子也不知生銹沒有,不能大意。」

展敬忠一手捂著胳膊,回眸看向母親,母子間無聲的交鋒,可老太太的威嚴已蕩然無存。

「姜兒,你做主。」展敬忠終于開口,「該送走的人,就好好送走,不要為難她們,不要羞辱她們。」

七姜欠身道︰「媳婦明白,父親,您去療傷吧。」

展敬忠沖她微微一笑,眼底的悲涼無奈,是讓七姜也不敢多看一眼的。

她知道公爹這輩子,必定有很多很多的無奈,是祖輩一代代傳下來的恩怨,他自幼以來幾十年承受的一切,比眼下要更難更辛苦。

七姜不能輕易指責公爹過去的不作為,但面前的事,她和展懷遷經歷的事,就不容許展敬忠再和稀泥。

「小賤人,你想怎麼樣?」老太太撐著最後一分體面。

「送你們祖孫回老家,你們好好上路,就體面地走,你們要鬧,就捆著走。」

「你敢?」

七姜淡淡一笑︰「要麼走,要麼死在這里,給你們半個時辰收拾東西,金銀玉器隨便拿,半個時辰後,我來帶人,或者收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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