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靈的哭聲漸漸止息,她抱著秦音,目光怔怔地望向黑暗的深處。
秦音顫顫巍巍地抓著水瓶喝了些水,可水還未入喉,就被她扭身吐了出來,嘴巴里充斥著咸澀的血腥味,秦音知道自己這次是真的玩大了。
該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癥吧?
「唉……」秦音掙扎著起身,「我們走吧。」
「行嗎?」問靈收回眼神,眼淚汪汪地看著她。
「行,沒問題,」秦音嬉皮笑臉道,「只是這樣一來,我的戰斗力就基本為負了,問靈,咱倆可都靠你了。」
問靈抹了一下眼楮,委屈地「嗯嗯」了兩聲,先點了點頭,緊接著又搖了搖頭。
「背你。」
她挪到秦音身前,示意秦音跳到她背上。
「哎呦,不用啊,」秦音趕緊後退了一步,「我還沒到那程度,也沒傷到骨頭,不信你看……啊!……」
秦音為了顯示自己的活動能力,原地蹦了幾下,左側小腿上猛地傳來了劇烈的疼痛,她嗷嗚一聲倒向了問靈,直接把問靈壓趴下了。
兩人在地上費勁地折騰著,看起來實在是非常淒慘,問靈好不容易站起身,她往秦音的小腿上一看,頓時喊破了音,「骨折!」
「啊,我骨折了嗎?」秦音扶著自己的小腿,「我天,骨折原來是這種感覺嗎?居然這麼疼……早知道以前不嘲笑寶木和小傻子了,他們之前骨折的時候……」
問靈沒心思傾听這個全員骨折過的悲慘故事,嗚嗚噫噫地叫喚著撲到二人的背包旁邊,手忙腳亂地翻找起來。
秦音蹭了過來,看著背包里的東西經由問靈的手朝四周飛去,她剛想說些什麼,一個黑色的玩意就直接拍到了她臉上。
「問……唔!」
那東西冰冰涼涼,還帶著些異味,秦音一臉嫌棄地把那東西捏起一看,發現問靈竟然把那只壁虎丟到了自己臉上。
而且問靈自己還沒有注意到。
「這東西怎麼會在我們包里啊?」秦音問道,「它不是應該在道長或者寶木那里嗎?」
問靈終于找到了酒精和繃帶,她拖拖拉拉地扯著包扎用品,蹲到秦音身邊。
然後,一個小東西從她的後肩跳了下來,直接跳到了秦音懷里。
「誒,是你啊,小黑皮,」秦音抓起了在她大腿上蹦跳的小玩偶,「你怎麼……」
看到黑皮,秦音又想起了小瀾。
小瀾現在孤零零一個人,就連黑皮都沒能陪在她身邊。
黑皮一個勁地蹦著,二人看著他,怎麼也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想說啥啊?」秦音揪起黑皮的耳朵。
黑皮無奈地停頓了一會兒,之後他直接從秦音的手中逃月兌,跳向了二人的背包。
背包旁邊散落著各種各樣的物品,黑皮在一堆東西中間跳了起來。
問靈趕緊湊過去看,按照黑皮的指示從地上撿起了個玩意。
然後黑皮又跳了回來。
他猛地起跳,撞向秦音的手。
確切地說,是撞向她手中的壁虎。
「壁虎嗎?」秦音把壁虎遞給黑皮,「你是要這個?」
黑皮站在壁虎身上,轉身看向問靈。
問靈拿著手中的東西回來了。
「是啥啊?」
問靈攤開手掌。
「刀。」
問靈手中,拿著她們的折疊刀。
「這……這啥意思,」秦音傻眼,「又是刀又是壁虎的……」
二人的思路,都指向了同一個可怕的地方。
黑皮三角形的小耳朵扇了扇,證明她們想對了。
「不是吧黑皮,你是讓我們把它剖開嗎?」秦音問道。
黑皮又扇了扇耳朵。
「寶寶……」問靈指著壁虎的肚子,沖著黑皮說道。
意思是︰這位可是一個死去的孕婦,我們要對孕婦做這種事嗎?
黑皮扇耳朵的速度慢了一些,以示哀悼。
「這……」
秦音和問靈看向了對方。
「你來吧……」
「你……」
二人毫不猶豫地把這個任務推給了對方。
黑皮看得直著急,就恨自己動不了手。
經過三局的石頭剪刀布,問靈落敗,她哆嗦著手,打開那把折疊刀,把刀尖對準了另一只手中的壁虎。
「你小心啊,」秦音提醒道,「別扎到你自己了……」
問靈縮著脖子,一狠心,揮刀扎了下去。
干枯的壁虎月復部,發出了一道輕輕的「噗」聲。
刀刃下滑……
撲哧……撲哧……
壁虎月復部的皮膚朝兩側微微翻開,但令二人意外的是,壁虎的月復腔內,居然透出了淡淡金光。
沒有想象中的血腥場面,只有兩團金光。
問靈放下刀,和秦音一起,輕輕撥開了遮蓋在金光上的薄薄一層皮膚。
金光動了。
「我天……」
那金光,來自大壁虎肚子里的兩只小壁虎,兩只金色的小壁虎安靜地盤繞在一起,察覺到動靜之後,一只小壁虎咻地抬起了頭,睜開那雙金色的瞳孔,好奇地望著二人。
問靈捂住了臉頰,「可愛……」
兩只壁虎都蘇醒了過來,兩雙金瞳也將二人的容貌印刻進了腦海,緊接著,它們爬出了母親的尸體,又順著問靈的胳膊爬到了地上。
黑皮跳到了它們身邊,兩只壁虎側耳傾听,它們應該在交流著什麼。
兩個人類滿臉震驚地看著這一幕。
秦音感到了一絲絲羨慕,黑皮和壁虎的溝通,看起來比她和問靈的溝通還要流暢。
過了幾秒,兩只壁虎中的一只立起上半身揚了揚爪子,爬入了黑暗。
「哎!」秦音指著那抹消失在黑暗中的金色,「它……它跑了。」
另一只壁虎和黑皮還在聊。
親兄弟都不顧了嗎?
幾分鐘以後,另一只壁虎也爬動了起來。
它往前爬了兩步,在那里沖二人揮了揮爪子。
黑皮蹦向了背包。
「我知道了,」秦音說道,「它們在給我們指路呢,讓我們跟著它們走。」
「唔!」
問靈立馬收拾好了背包,她攙扶起秦音,朝著那只小壁虎走去。
壁虎每次前行個五六米,以確保她們跟在身後,二人就這麼跟著那抹微小卻明亮的金色,漸漸走進黑暗。
抬頭,二人面前居然出現了一個洞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