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湛藍且萬里無雲,晴空之下的大地之上覆蓋著無盡的野草,不論有多少雙眼楮在注視著這里,那抹綠意總是可以映入眼簾,無形之中影響著一切。
一片綠地平原,上面偶有小小丘陵,再加上幾條潺潺流水的小河……這便是白夜的隊伍同墮魔殿的隊伍之間的戰場。
說實話這禁制力量擬態出來的地方其實挺不錯的,不過讓人為之感到惋惜的是,剛剛描繪的一切都是這里爆發戰斗之前的樣子。
不論這里風景如何,其實從本質上來講,這里就是一片擂台,一片為了讓戰斗發生才準備好的擂台。
而那十個人也是不負眾望,僅僅是開戰的短短幾息之間,這充滿綠意的無際大地便被毀的滿目瘡痍。
「吞魔經!」
「帝魔破山擊!」
「瘋魔錄!」
「帝魔覆海印!」
「化魔訣!」
「帝魔彈指。」
…………
傳聞墮魔殿傳有異常古老的三種秘法,以作其在墮仙谷立根之本。而隨著這場戰斗進入白熱化,白夜自己一個人硬生生憑借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享受到了這三種秘法齊齊攻殺他的良好待遇。
吞魔經是一種古老的經文,不同于其他墮仙谷的秘法,這一經文雖也是自這一紀元久遠歲月之前傳下來的,但是卻保留的非常完整,沒有一絲一毫的殘破。
而正因為如此,施展這經文的那名墮魔殿弟子才硬生生地憑借自己堪堪只能稱之為是上乘的修行資質一次又一次地將其吞食魔念、破滅一切的恐怖威勢順利地推演到極致。
此刻他將那經文的力量凝聚于自己的拳鋒之上,拳影變幻,一拳接著一拳朝著白夜攻殺,也不管自己到底打到白夜幾拳,只是在攻殺,只是在推演。
而施展那瘋魔錄的則是一開始就朝著白夜報上姓名的魁三水,此刻他一手凝拳一手化掌,雙臂舞動的速度皆是極慢,可是偏偏就在那舞動的軌跡里,透著一股難言的巍峨攻勢。
正如這神通的名字一樣,瘋魔錄,戰至極致便是瘋魔。而這魁三水的攻勢亦是如此,他朝著白夜進攻的勢頭,那才真可謂是一次比一次凌厲,一次比一次凶險。
相比于前面兩個人的凌厲,這圍攻白夜的第三個人看起來就要溫和許多,不過這也正是這化魔訣之神通施展之際的獨到之處。
如果說前兩者是一人破山一人覆海,那麼這個人所展露出來的威勢就是在指天。若天湛藍,遭他一指,則要變色……這是一種無畏且又霸道的氣勢,也是可怕的存在。
而此刻的白夜亦是已經騰飛到了半空之中,只見他的頭頂之上有著一株大蒲公英在靜靜地懸浮著,那漆黑的睫葉,以及潔白的絨毛之花,正是他的墮落本相。
「這便是那傳說中的一品本相嗎?看起來好像也沒什麼特殊的吧」
「你們試試,自然明白。」
面對魁三水的置疑,白夜于萬千道陣紋的包圍之中只是在微笑著。這一刻他手持一柄無盡烏黑光華凝聚而成的漆黑巨錘,一頭黑發隨風而舞。
相比于圍攻他的那三個人,其實他看起來會更像是一個已經墮入魔道之人。這也許是由于他毫無保留地釋放了自己的墮落氣息而導致的事情,但是相比于最開始的時候,他的墮落氣息已經變得不一樣了。
其實墮落只不過是一種稱謂,一種對于修行之道的稱謂。白夜在參悟那水晶之中傳承的奧義之際便已經想明白了這個問題,所以他凝聚本相會凝聚出一株同當年于墨土之上盛開時一模一樣的大蒲公英。
然而那只不過是一個**罷了,不論是對于墮仙谷傳承的修行還是他自己真正的修行之道,那大蒲公英所代表的含義,都是**。
在後來的修行之中,白夜就嘗試了往那些墮落符文之中凝煉七宗罪的力量,他嘗試著將兩者柔和在一起,並且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現在再讓他施展墮陽之術的話,他所能夠凝煉出來的烈陽絕對不會僅僅限制于一輪,而是七輪。
傲慢、嫉妒、憤怒、懶惰、貪婪、婬 欲、暴食……整整七種負面到了極致的力量通通在大墮落神術的引導衍生之下化作一輪烈陽,那烈陽能夠更完美地發揮出這些力量的精髓。
只是目前為止,白夜僅僅施展了十道陣法,以及縱地日影之術,還有陽神火,以及靈寶殿的傳承之法「墮天十三錘」。
其實這些術法神通他都已經明悟徹底,但是為了力求演繹的真實性,他一直都將自己施展神通的威能控制在元嬰期巔峰的程度。
其實「白邪」現在的修為已經有化神期初階之境了,但是這個事實只有那些高高在上的墮仙谷高層可以看的出來,至于這些參賽的弟子,則是只有修為高強之人可以看的明白。
從墮仙谷修行者的體系來講,他這「一品本相」的實力真的是毋庸置疑的強橫。
從他祭出自己的墮落本相開始,隱隱之中,每一次他同這些人的踫撞交鋒,他都可以明顯地感覺到自己佔了莫大的便宜。
自己眼前的這三個人,那修為實力是沒有一個低于化神之境的。還有那魁三水,白夜嚴重懷疑這小子根本不是什麼化神期高階,而是巔峰之境,或者更高層次的合體期。
墮魔殿作為每一屆雲隱鶴山之戰的第一名或者第二名也不是沒有實力作為憑據的。他們的隊伍之中的確是有合體期的修士存在,至少白夜他們對抗的小隊中就有兩名。
而那兩個合體期的強者卻是硬生生地被柳洛陽還有齊安配合另外的兩個靈寶殿弟子給拖住了。
並且因為靈寶殿弟子皆是煉器師以及白夜給予他們兵解陣法的緣故,他們雙方之間這場鎮壓對抗之戰,靈寶殿這一方甚至還隱隱地對墮魔殿有一種鎮壓之勢。
不過這是在白夜成功地拖住魁三水等三個人的前提下,如果白夜長此以往地將目前這個場面成功地維持下去,那麼他們靈寶殿想要獲得勝利並不艱難。
只是想要維持,又豈止是說說而已那麼簡單。此時此刻,他手持黑錘閉上了眼楮,卻是可以憑借自己的神識感知到了三道漆黑到極致的身影。
那三道身影都是一樣的漆黑,只是在身形以及某些細節的地方略有著不同。在他的最左方是第一道身影,那身影面對他只是一拳轟出,但是白夜在他的一拳上看到了千萬拳。
而這三道身影中最為壯碩的那一道,就是魁三水,白夜看到了那黑影背負了一片海洋,一片完全被倒置的巍巍深海,浩瀚、無垠且恐怖異常。
至于剩下的那道黑影在白夜的感知之中卻是模糊不已的。他渾身上下皆是如此,唯有指向白夜的那根指清晰不已,那根手指,從每一根汗毛到手指之上的紋理,全部都清晰的很。
就是這樣三股無盡恐怖的力量,現在,它們將白夜包圍。不論是從哪一個角度上來看,這似乎都成了一個必殺之局……若是他挺不過去,則這場面會瞬間變為五打四,直接反轉。
不過白夜又豈會讓他們如意?
在那拳鋒距離白夜還有一丈距離的時候,白夜在一陣陣漆黑光華的映射之下瘋狂地輪動起了手中漆黑的巨錘。
足足七枚璀璨的符文從他頭頂的大蒲公英之上衍生浮現,只是眨眼間,便化作七縷黑色流光,然後繞在白夜握錘的左手之上。
「這是……墮天十三錘。」
「橘子,看來此子已經得了你們靈寶殿的真傳了,並且還是一副修行有成的樣子啊。」
「長老您謬贊了,白邪此子天賦的確不凡,是一塊不可多得的好料子,但是現在,還只是整個雕琢過程的起手而已。」
「不過這次墮天武祭的事情我們幾個可是听說了,橘子啊,你小子以後可不能這麼干啊。且不說這影響不好,不過若不是大家都商量過了,你可是少不得要接受一番教訓。」
「那是自然,長老,您說的晚輩都明白。晚輩已經知道錯了,以後一定遵守宗門的法規,決計不做那越雷池半步之事。」
「那就好……」
「哼……
天穹上的那四個座椅之中有聲音響起,是在夸贊白夜。而隨著這聲音響起,橘子則是立馬笑臉相迎,識趣地說著他該說的話。
然而在他們一番交流以後,十九峰峰主卻是忍不住十分輕聲地哼了一聲,他別過頭看向那因為運氣好而輪空的十九峰眾弟子,心中隱隱還是生出了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來。
「咚——」
「轟——」
隨著一道悠揚的悶響聲自白夜他們的那片戰場之上爆發開來,僅僅是一息之間,便有兩道人影各自朝著自己的身後倒飛而去。
然而墮魔殿的那名弟子感覺還好,只是因為一次對拼而受到了不輕不重的傷勢而已,可是反觀白夜,他在倒飛出去的同時,可是還被魁三水以及另外的一個人追殺著。
那兩人的攻勢轉瞬即至,恐怖的威壓幾乎是一瞬間便覆蓋在同樣受傷的白夜身上。這威壓壓迫著他,將他籠罩,只是頃刻間,白夜便感覺自己的行動都遲緩了許多。
只是就在對方的攻勢快要轟殺到白夜的身軀之上的時候,點點灰色的火焰卻是毫無征兆地出現在白夜的身軀之上,仿佛是一把無往不利的絕世兵器,強行斬斷禁錮著白夜的枷鎖。
「轟——」
又是一聲爆鳴,又是一道璀璨的光華綻放開來。白夜將自己的手扶在了充滿著裂痕的擂台邊緣陣紋之上,他劇烈地咳嗽著,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襟。
「我有說過的吧,我只是一個煉器師。」
白夜的臉上掛上了一抹笑容,給人的感覺滿是無畏與瘋狂。然而就在他對著這兩人微笑的時候,那兩人的攻勢也降臨在了他的身上。
只不過,有東西將這攻勢阻擋。那是一輪炎陽,通體漆黑,散發著灰茫茫的光澤,給人一種死寂荒蕪之感,就仿佛是一片毫無生機的死地一樣,這烈陽沒有溫度。
可是也正因為沒有溫度,通體死寂……它才看起來給人一種極盡可怕的感覺。而在那高層觀眾席之上,除了凌靈七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以外,那四個身份不凡的人亦是發生異變。
只見他們的臉色變得不自然了幾分,而當他們短暫互相對視了幾眼以後,他們再看向擂台邊緣的那個少年的眼神也變了。
「小七,那少年施展的可是大墮落……」
幾個真正身份不凡的長老以最為隱秘的方式朝著凌靈七傳音,而他們四個人齊齊從凌靈七那邊看到的,則是對方肯定的隱約點頭。
「墮天之錘!」
擂台之上白夜怒吼,一頭黑發披散,隨風而動,更是背負漆黑烈陽,為無數金色還有灰色的符文籠罩,遠遠的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個自遙遠的地方降臨的神明。
然而他的氣質如此,做出來的事情卻更是可怕,很是驚世駭俗。當魁三水三人皆被他強勢震的倒退而出的時候,他們卻見白夜祭出了諸多煉器用的天才地寶。
而後,他就這麼當著他們的面開始了……一場煉器之舉。老實說,當那乒乒乓乓的聲音響起的時候,他們是有過一瞬間的懵批的,但是他們只是懵了一下,很快他們便回過神了。
「這特麼簡直欺人太甚!」
這一刻的魁三水怒吼,他以自己充滿了怒火的眼神看向白夜,很快就全力運轉瘋魔錄,然後同他的同伴一起朝著白夜再度攻殺過去。
只不過他們不知,墮天十三錘,是真的可以于戰斗之中施展的功法神通。
雖然在這功法之中記載,于戰斗之中煉器是極難領悟的法門,不過白夜相信,以自己現在這「天賦」,是夠資格施展出來的。
「不得了了——」
三十人之席位上,橘子更是直接驚呼出聲,頃刻間他看向了那個于煉器的過程之中努力對敵的少年,眼中滿是震驚之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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