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四季輪回

隨著王晅源向上爬行,空氣中的溫度越來越低,原本高大的樹木,變得更矮了。樹木光禿禿的,不見一絲樹葉,這似乎是對應的深秋季節。

若此道路真的與四季有關,那接下來的應該是冬季了。王晅源身體瑟瑟發抖,他身上的衣物太少,根本無法御寒。他不敢做停留,只能靠不斷運動來取暖。

「這只是開始,還沒有到真正的冬季。」王晅源的牙齒打顫,對後面的路,有些擔憂。

隨著前行,樹木變化,有落葉類樹木變成了嚴寒地帶的針葉類樹木,這些樹木高竟有十余丈,有先前動輒高達百丈的樹木比,差得遠了。不過,即使如此,十多丈高的針葉類樹木,也蔚然壯觀。

地面上出現了絲絲霧氣,台階邊上的溪流兩側,竟有些冰晶。看起來溫度似乎已經低于零度!

「斯哈斯哈。」王晅源一邊喘著粗氣,一邊給雙手哈氣,用來取暖。

說來也奇怪,在這寒冷的天氣中,青台階上竟沒有任何的水漬和冰晶!王晅源早就發現了這一點,他心中一動︰等有時間了可以好好研究一翻,這青石台階著實不凡!

又走了數個時辰,道路兩旁變成了白皚皚一片。高大的松柏上壓上了一層厚重的雪,時不時地傳來「 嚓」的清脆響聲。

原本還能隱約看到太陽的天空,竟逐漸陰沉下來,飄起了漫天雪花。

說也奇怪,漫天飛舞的雪花,好像有靈性般地避過了這道路。王晅源對此嘖嘖稱奇,他猜測,出現這情況,可能與青石台階有關。

一路下來,王晅源的身體已經適應了這里的寒冷。雖然身體冰涼,卻也不像先前那樣打冷戰。

沒多久,王晅源就見漫天雪花被一陣陣龍卷風卷成一個個白色雪柱,王晅源心頭震動。不過在這道路上,王晅源並沒有感受到一絲風吹,這讓他放心不少。

大雪逐漸變大,磅礡落下,與狂暴的大風夾雜在一起,形成一層層屏障,遮天蔽日。大雪好似有靈性般,避過了青石路,絲毫沒有一個雪花落入青石台階上。

青石台階路,如同一條墨青色巨龍,在這白色的天地中穿梭。

「還好這條道路特殊。」王晅源看著眼前場景,倒吸一口涼氣,他真怕這道路中間出什麼問題,被大雪掩埋。不過他的這擔心顯然是多余的。

又走了半個時辰,王晅源耳中只听到呼呼的風聲,卻看不到大雪。顯然,大雪的厚度將這青石台階和它自身所覆蓋的結界全部掩埋起來。不過,整個道路雖被覆蓋,里面卻是一片通明。

若不是王晅源從靈心和靈明嘴中得知,這段道路沒有危險,王晅源還真怕這漫天大雪是某個怪物作祟。

走在這道路上,王晅源竟有些心安。一路前行,不知多久,王晅源身上竟有些冒汗。青石台階上面的白雪逐漸變暗,最終變成了黑色。王晅源看著這詭異的變化有些驚異。

王晅源仔細打臉頭頂︰「這灰色的似乎是岩石,莫非這里是山洞?」

「嗯?」王晅源驚叫一聲,他整個人似乎踫到了一個軟綿綿的東西,眼看不到,但身體卻明顯能感知到。王晅源來回走了數次,感覺這東西軟綿綿的極為舒適。

「這層軟綿綿的東西,難道是蓮花派的護派大陣?」王晅源有了這樣的一個猜測。

穿過這里,繼續前行數百台階,王晅源面前豁然開朗,在他面前的是一個直插青天、氣勢磅礡的龐大高山!

王晅源心中頓感一陣舒暢,在這震撼的場景中,他再次感覺到了自己如螻蟻般的渺小!

在這個高度,所有的雲彩、霧氣皆被踩在腳下,天空湛藍無暇,美不勝收。蓮花派珠峰如同擎天柱一般,直插而上,似與天比高!

王晅源不由自主地驚嘆︰「不愧是蓮花派的所在之地!」

王晅源眺望山峰,山上的點點滴滴卻也勉強看得清楚。

最下面的一白雪皚皚的一片,所有一切被大雪覆蓋,沒有颶風、沒有飄雪,在陽光的照射下,這一片片雪海將天地染白。

再往上一點,整個山峰一片金黃,似是秋天層層黃色落葉。

再往上,一片青翠,這是生命力旺盛的樹木。

最上面,這是一片五顏六色,難以看清。

「下四季,原來如此。」王晅源心中感嘆,他走過的那條路,歷經春、夏、秋,一直到冬,而進入護派大陣的路,則正是相反,由冬慢慢地轉入春天。

王晅源似懂非懂,他回頭看去,他的背後,竟是一堵高高雪牆,這似乎也是一座被大雪覆蓋的山峰。王晅源挨著這山峰太近,竟看不到山頂所在。

聯想起先前經過的道路,王晅源心中恍然,原來青石台階上方黑漆漆的東西,竟是土石。他所走過的那一段路,竟是一段穿山隧道。只是,這隧道不知道是何年代所建。

這山峰龐大,卻不是一路平整,中間卻有一個小山峰在阻攔,而王晅源恰好就在這小山峰的山腰,如果想要到達真正的蓮花派山頂,他需要順著台階先往下,然後再往上爬。

也正因為是這樣,王晅源才能看得清蓮花派主峰的全貌。

「蓮花派的主峰實在是太美了,在這里竟然一覽風光,或許,是蓮花派的先輩可以設計的。」王晅源心情舒暢,忍不住發出感慨。

王晅源帶著敬畏之心,順著道路一路下行,到了山腳,然後再往上爬。

不知為何,這一段路王晅源爬起來感覺特別輕松。每走一段,腳下就會傳來絲絲暖流,似是這台階再給他提供爬山的能量。

由死寂的冬季,轉入樹葉金黃的秋季,再到枝葉繁茂的夏季,最後,進入繁華葉茂,萬物初生的春季,王晅源不知為何心中竟突生有一股豪氣。

這一路走來,王晅源心有感觸,這四季之路似乎就是一段修行之路。

剛入修行,朝氣蓬勃,隨著修為深厚,枝葉繁茂。但修行卻處處充滿坎坷,遇到邁不過去的檻,就被卡住,轉入落葉秋天,最終落入寒冬。若不放棄,可獲得由死轉生之機,突破障礙,再次變得朝氣蓬勃。

這一個往復,是一個輪回。

王晅源大踏步上前,他不知道走了多久,終于看到道路盡頭的一塊十多丈的龐大石碑,上面刻著「四季輪回」四個大字。

「這條路原來叫做四季輪回路!」王晅源站在石碑旁,心潮澎湃,這條路何止是四季輪回!有生到死,再由死到生,這是一個生死輪回。

王晅源心中對創造這條路的前輩產生敬意︰「有如此胸襟之人,其修為,也定是通天徹地。」

感慨一番後,王晅源順著道路來到一個巨大的門前。這大門敞開,大門上刻有蓮花派三個字。這大門看似雄偉,但比之「四季輪回」的石碑,還差上一籌。

王晅源一邊走,一邊皺著眉頭,他內心不解。王晅源看到不遠處有兩名守衛弟子,他們青衣白衫,年紀不大,但神采奕奕。王晅源忙走上前,取出測試令牌,尊敬道︰「兩位師兄,這是我的入門試煉令牌。」

一位人接過令牌,略感驚訝,他仔細打量王晅源一番,眉頭微皺,沉吟好一會後,將令牌遞給旁邊的另一個守衛弟子。

另一人的臉上也露出驚訝深色,這二人互望一眼,做了簡單的眼神交流後。這人才道︰「現在已是第五日,你並未通過試煉。不過,你是逸彥師叔推薦之人,或許有商量余地,你隨我來。」

王晅源心頓時緊張了起來,不過他從這人嘴中得知了當時的領隊人的名字——逸彥。王晅源趕忙行禮後,跟隨在這名弟子的身後。

這弟子走的方向並非山頂,而是繞著山往下走。足足一盞茶的工夫後,這弟子帶王晅源來到一處大雜院,這里的建築有些破舊,建築雜亂,不過卻沒幾個人。

王晅源跟在弟子後面,來到一個屋內。

這弟子在另一人面前說了一番話後,才對王晅源道︰「你運氣好,雜役這還缺一人。至于剩下的事,你直接和這位師弟交流。我還有任務,先告辭了。」這弟子對王晅源頗為客氣。

王晅源心中感慨,原來修仙界也是看面子的。從這弟子的表現可以看出,這逸彥在蓮花派內的地位似乎不低。

王晅源對離去的弟子行了一禮後,才看向那坐在椅子上的‘師弟’,這人身寬體胖,錦衣玉袍,穿著隨意。這倒是出乎王晅源意料之外。

「我是這里的負責人,永福。有空余位置的是白字,人滿的是紅字。你看著自己挑選吧。」永福打了個哈欠,將一個玉石板取出,遞給王晅源。

永福?好土的名字。王晅源心中對著名字評價一番,恭敬地雙手接過玉石板,打眼一看,頓感驚訝,上面除了少數的幾個是紅字外,剩下的全是白字!

王晅源這才發覺,他低估了逸彥在門派中的地位。

永福對王晅源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看似不在意,其實在意得很。永福這麼做,其實是遮人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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