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兩個請求

房間內,王晅源和小神女各自陷入了沉默,久久不語。小神女因為這件事,內疚了許久,如今說出來,她如釋重負。不知道多少年過去了,小神女竟仍牢記這件事情,這屬實難得!

小神女一抬手,一株翠綠的玄靈草出現在她的手心中。玄靈草散發綠色幽芒和濃郁的香氣,一看便知,這玄靈草的等階並不低!

「這是一株九級巔峰的玄靈草,距離傳說級別只差一步。我已經盡力了,始終無法邁過最後一道坎,就當做是對你的賠償。」小神女手一揮,玄靈草直奔王晅源而來。

王晅源趕忙拒絕︰「這株九級玄靈草太珍貴了,我不能收下。」

小神女輕咬朱唇︰「這本就是給你準備的。」她只身前往虛空森林,尋找那株傳說級的玄靈草,其目的竟是為了王晅源。

小神女見王晅源拒絕,她臉上浮現一絲失落︰「果然,一株九級玄靈草,遠不夠對你的補償。」

王晅源手抬起,鄭重地將玄靈草收下︰「多謝。」王晅源看得出面前的小神女是真的心有愧疚,他收下玄靈草,也只想減輕她的愧疚感。

小神女掠奪王晅源氣運的事,早已發生,失去的氣運無法重新回到王晅源體內,王晅源想追究也沒有了意義。何況,小神女實力通天,真要計較起來,他只有被殺的份!

這一點,王晅源心知肚明。此外,王晅源這一次來天宮是尋求小神女幫助的,他不會得寸進尺。得到小神女的道歉,王晅源就已經很知足了,這或許是他提條件的本錢。

王晅源不打算追究,但他心有疑惑︰「你為何要奪取我的氣運?」在王晅源看來,小神女太過完美無瑕,她的氣運絕不差才是。

小神女手托著腮︰「我並非出生在這片大地,而是出生在世界之外。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完美的生靈,但因出生地的緣故,沒有得到這片大地的祝福,體內沒有氣運。」

「我娘親為了讓我更加完整,尋找到了一個擁有大氣運的孩子,將他體內的氣運抽離,轉移到我的身上。那個孩子,就是你。」小神女話語中帶著愧疚。

王晅源有些感慨︰「想不到天宮竟有如此手段,可以將氣運進行轉移。你能告訴我,是誰設計的我們沉睡的棺材和山洞嗎?」

小神女略一思索道︰「你應該見過他,你們將他成為‘神醫’。據娘親說,他已經死了。」小神女話語中帶著遺憾,在她看來,神醫這種擁有特別手段的奇才死亡,是不可挽回的損失。

王晅源心頭震撼︰「竟然是他,看來,無帝所言是真的,這一切都是神醫一早就計劃好的。」他覺得天宮,更加深不可層。王晅源並沒有在小神女面前,提及神醫的消息,言多必失!

王晅源對小神女行禮︰「我來天宮是有事相求。」說著王晅源將九階玄靈草還給小神女︰「如果你能幫我,之前所發生的事情一筆勾銷,這株九級玄靈草,也可歸還給你。」

小神女沉吟道︰「我已經將玄靈草送出,斷然沒有收回來的道理。至于你的事情,先說來听听。看你那凝重的表情,應該不是小事情。」

王晅源道︰「第一請求,希望你出面,說服魔主和鬼主,給這片大陸的生靈留下一片棲息之地。」

「這件事不難。」小聖女大眼眨動,「魔界和鬼域面積極大,他們用不了這麼大的地方,我相信魔主叔叔和鬼主叔叔一定會同意的。」

「叔叔?」王晅源一身冷汗,他沒想到小神女的關系網,竟如此之大。鬼主和魔主,無疑是兩位不可揣度的強者,竟被小神女稱之為叔叔。

王晅源心中感慨︰「在我看來極為復雜,難以做到的事,在小神女眼中仿佛喝水般簡單。」他沒有遲疑,直接說出了第二個請求︰「明國將亂,我希望你能出手,幫助明國渡過難關。」

王晅源來神聖大陸之前,曾與青陽交流許久,他們二人一致結論就是,世界將亂,唯一能鎮壓動  亂的,或許只有天宮了。

小神女眉頭微皺,她思索一會,輕輕搖頭︰「抱歉,這件事,我恐怕沒辦法幫你。」

「為何?」王晅源從小神女的遲疑中,猜到了這個結果。他心中涌起真正擔心,怕小神女因為他的貪心而拒絕這個請求。

虛空森鈴中,小神女一槍滅掉遺跡內的前行者,她完全有實力平定混亂!對這一點,王晅源沒有絲毫懷疑。

「並不是我不想幫你。」小神女神色復雜,「沒有永恆存在的界所有生靈都會為了生存而爭渡,唯有最強者才能有一線生機。也有可能,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生靈,都會被毀滅。」

「你這話是何意?」王晅源心頭一顫,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小神女解釋道︰「災難將要降臨,沉睡的史前生靈也會覺醒。各大種族之間會進行一場生死之戰,勝者會成為我們這個世界的代表,繼續存活。」

王晅源拳頭握緊︰「為何會這樣?史前生靈之所以是史前生靈,是因為適合他們生存的世界已經破滅!這是我們的時代,應該從我們這代生靈中,選擇出勝者才是。」

小神女微微一嘆︰「按理說是這樣,可惜,你們這個時代的生靈被污染了。修行之路,也被扭曲,因此,你們的存在和史前生靈沒什麼區別,都是失敗品。」

王晅源听小神女這麼說,心中涌起了更多的疑惑︰「都是失敗品?那你呢,你也是失敗品嗎?」

小神女神色復雜︰「我不知道,我被娘親稱為完美的生靈,但我並不認為我是成功的,頂多介于失敗和成功之間。」

從小神女的話中,王晅源得到了不小的訊息︰「這個是世界不斷地演變,就是要誕生完美的生靈嗎?」王晅源再次問道。

小神女點點頭,又搖搖頭︰「這世界上沒有完美的生靈,只有相對完美。這個世界上不斷地誕生智慧種族,然後覆滅,再次誕生周而復始,直至,誕生出最契合這個世界的生靈,才會終止生靈的覆滅。」

王晅源道︰「你說的災難難道是指我們這個時代的生靈,迎來覆滅?」不過很快王晅源就否認了這個觀點,因為這個世界要覆滅的話,那史前生靈就沒有復蘇的必要了!

所以,答案只有一個,還是最不可能的那個!

「整個世界將會迎來毀滅!」小神女話語微微顫抖,「這個世界已經沒有重新再造生靈的時間了,唯一的選擇就是,各族蘇醒,進行最終抉擇。」

王晅源直接跌坐在地︰「整個世界迎來毀滅,這可能嗎?」王晅源感覺到全身發麻,但他很快就鎮定了下來︰「就算世界被毀,也不是近期發生的,說不定,那時候我已經死亡。」

小神女沒有反駁,她不想給王晅源帶來更大的壓力︰「希望如此。」

「我們這個時代的生靈,是怎麼被污染的?」王晅源問道。王晅源曾听到過這個觀點,首先是知無涯下面怪樹的告知,其次是毒經上的推測,都指向了血脈被污染的事實!

「這件事說來話長,被污染的時代可不止你們這一代。」小神女有些唏噓,「前面幾代生靈也不完美,但為了加快世界進化速度,守護者出手干預了,不僅守護者出手,其他潛伏的史前生靈也出手了。」

王晅源皺眉︰「守護者不是守護這個世界的嗎,他們為何會出手干預生靈的進化?」

小神女道︰「守護者知曉世界面臨的災厄,不得已下,加快了智慧生靈的誕生和湮滅進度。其他史前生靈見守護者主動出手干預,也就更加肆無忌憚地,開始實驗。」

王晅源有些氣憤︰「可惡,為了不確定的未來,竟做出這種事情。」

「守護者,他們守護的是這個世界,而不是這個世界上的生靈!」小神女感受到了王晅源情緒波動,補充道,「如果站在守護這個世界的角度看,他們做得不算錯。」

「我明白了。」王晅源話語中帶著失落,「守護者是如何干預這個世界的?」

小神女打了個響指,一個明亮的光球出現,她指著光球道︰「守護者利用世界樹,創造了一個新的世界。這個世界是獨立存在的,通常情況下,無人能看到,亦無人能進入。」

王晅源不解︰「這樣的一個獨立世界,為何會能對其他生靈造成影響。」

小神女解釋道︰「這個世界說是獨立,但它卻與你我所在的這個世界緊密相連。獨立的世界,不斷地圍繞我們所在的時間轉動。獨立世界在轉動的過程中,不斷地捕獲我們這個世界的靈氣!」

「什麼!?」王晅源瞠目結舌,他很難詳細小神女所說之話,「靈氣怎麼可能會被剝離?這是難以做到的事情吧!」

隨著小神女手指舞動,漂浮在半空中的光球表面,浮現出密密麻麻的符文,與此同時大量的靈氣瘋狂地向著光球涌來。小神女抬頭看向王晅源︰「現在,你可明白了?」

「是魔法!」王晅源聲音沙啞,整個人都失魂落魄,「是魔法。」他又重復了一遍自己的話。

小神女點頭︰「利用世界樹重塑一個新的世界,然後在新世界的表面構築龐大的魔法陣。通過特殊的能量共振,將這個世界的靈氣吸收進入魔法陣內。久而久之,這個世界的靈氣會越來越稀薄,最終可能出現無靈氣狀態。」

王晅源終于明白︰「難怪有記載,這世界上的靈氣越來越少,修煉也越來越困難,竟是如此。」

世界上靈氣變稀薄是不爭的事實,歷代有許多學者研究過,卻一無所獲。如果這是守護者的手段,尋常的學者怎麼可能發現得了呢?

王晅源腦袋發炸,他今天得知的消息實在是太驚人,太震撼了,讓他久久難以平復︰「神聖大陸的生靈懂魔法,定有生靈在神聖大陸布置了魔法陣,這才減緩靈氣被剝奪。所以這片大陸的靈氣濃度,遠比明國高得多。」

小神女道︰「你猜得沒錯,的確如此。布置保護靈氣魔法陣的不是普通生靈,而是守護者!」

王晅源再次被震撼︰「守護者為何要做這件事?」王晅源略一思索,終于有了頭緒,聯想起教皇之前所說,這片大陸本就是黑暗大陸,他隱約有了一個猜測,這片神聖大陸,或許是為了創造那個獨立世界而存在的!

王晅源感覺到自己又開啟了一個新的秘密。他忽然抬頭看向小神女,聲音顫抖地詢問︰「那個獨立的世界叫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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