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里無雲,碧空如洗。
周家小院內,雲娘正看著自己手中剛剛洗淨的帕子嘖嘖贊奇。
這帕子,是用前幾日林沐冉終于制作成功的肥皂洗的。
原本還不理解,既然有……姑娘還搗鼓這些東西做什麼。
如今用了才知道,果真沒白搗鼓,旁的不說,這去污能力可比皂莢強多了。
「姑娘這肥皂當真太好用了」
雲娘一臉喜意,正欲多問問關于這肥皂的事。
便見著阿木緩緩慌慌張張從外頭跑了進來。
「雲姨,不好了,外頭來了好多人。」阿木面色驚慌道︰「好像是要找林姐姐的。」
他話音剛落,外頭便傳來了一道熱情的呼喚聲。
「雲娘,雲娘開門呀」
雲娘一愣,伸長了脖子朝外看去,見著不遠處朝這頭走來聲勢浩大的一群人,不免被嚇了一跳。
忙將林沐冉擋在身後,警惕的看向院子外頭站著的人道︰「陳家嬸子,這是怎麼回事?」
「好事……呸,瞧我這張嘴!不是好事,不對是好事……」
「甭管好事壞事,到底什麼事,你先說清楚。」
「對你們家是好事!」跑在最前頭前來報信的陳嬸終于縷清楚了思路。
忙開口解釋道︰「看到沒,後頭那帶刀的那可是都督府的侍衛頭領。
「都督受了重傷,如今他府上的人親自前來,是來尋林神醫去救命呢。
「雲娘,你們周家去哪認識的神醫,如今可要發達了呀。」
「都督?」陳嬸還在絮絮叨叨,雲娘卻只覺一頭霧水,下意識問道︰「那個都督?」
「在旬崖鎮的還能有哪個都督,當然是姜煥姜大都督呀!」
提起姜都督,便是陳嬸也是一臉崇敬。
看向雲娘身後的林沐冉真誠道︰「神醫可一定得治好姜都督。」
「姜都督?」雲娘下意識看了眼姜璟堯屋子的方向,面上更是疑惑了。
這都督不是剛剛才跟他們一起用了早膳,才進了屋子麼……
雲娘知曉姜璟堯的身份的,也時刻謹記姜璟堯此前說的保密一事。
如今听聞都督府上的人找來了,不知道具體如何,不免也有些擔憂。
「無礙。」林沐冉握住她的手,朝她眨眨眼,笑道︰「我與姜都督乃是舊識。
「此番去給他看病,便是看不好他府上的人也不會為難我的。」
雲娘見她這般模樣,心底也回過神來。
看出此事是姜璟堯和林沐冉的計劃,她便也沒再多問,打開了大門,準備迎人。
幾人說話的功夫,今釗也已經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到了周家大門口。
「今釗見過林大夫!」他一上來,便恭恭敬敬朝著林沐冉行了禮。
站在他身後一群侍衛見他對林沐冉行了這般大禮。
面上露出幾分驚疑之色,也不敢耽擱,紛紛開始行禮道︰「見過林大夫。」
「諸位不必多禮。」林沐冉此刻也是擺足了世外高人的譜。
看向今釗等人,神色淡然道︰「你的來意我已知曉。
「我與都督也算舊識,此番既是知曉他受傷一事,也斷然沒有置之不理的道理。」
「多謝林大夫……」今釗姿態放得極低。
「多謝林大夫……」有他帶頭,身後的侍衛自然也有一學一。
一群人都是訓練有素之輩,如今不過一句道謝的話,竟也被他們說出幾分氣勢蓬勃。
見著今釗對林沐冉這般敬重,周圍眾人不自覺地也對林沐冉高看了一眼。
先前那些個堅定站在林沐冉這頭,相信她的醫術的村民只覺得與有榮焉。
一個個雄赳赳氣昂昂,看向之前與自己爭辯之人,猶如斗勝的雄雞。
那些之前質疑林沐冉欺世盜名的人,此刻也再生不出什麼懷疑的心思。
畢竟姜都督名聲在外,他府上的侍衛頭領自然也能代表都督府的臉面。
若非林沐冉是真有本事,他們怎麼可能對其這般恭敬。
林沐冉見著勢頭差不多了,便也沒再繼續與他寒暄。
看向一側的阿木道︰「阿木,去將我的藥箱拿來,我們隨今統領即刻啟程。」
阿木此刻整個人還是懵的,聞言只呆愣愣點點頭,忙不迭矢跑去那林沐冉的急救箱。
………………
落崖鎮南邊,一間修整得富麗堂皇別院內。
貌美的婢女們正頂著烈日,在院中給躺在藤椅上曬太陽的人打著芭蕉扇。
「三爺不好了!」外頭小廝慌慌張張跑了進來。
成泰年睜眼瞥他一眼,愜意地捏了把魚食擲入面前的魚池中。
這才開口呵斥道︰「慌慌張張,成何體統!是出了何事驚慌?」
被訓斥了的小廝,忙跪地認了錯,戰戰兢兢將自己剛剛打探到的消息道出。
「我們的人傳來消息,說是找到姜煥姜都督了……」
「你說什麼?」藤椅上,原本正優哉游哉投著魚食的人,猛然坐起身。
忙開口詢問道︰「找到姜煥了?什麼時候?在哪找到的?人現在在哪?!」
「在…在都督府……」小廝小心翼翼看他一眼。
低聲道︰「不是我們的人找到的,是都督府的人……
「听說早就尋到人了,我們是今日才收到消息的!」
「早就尋到人了?」成泰年面色陰沉重復道︰「今日才收到消息?」
他勃然大怒,不管不顧拿起手邊的茶盞,就往小廝頭上扔去。
小廝見狀也不敢躲,只任由茶盞砸在自己頭上。
溫熱的茶水,混合著額頭的血跡流下,糊了一臉,看上去觸目驚心。
一側的婢女見狀,不由得驚呼出聲,回過神來,也慘白著臉,紛紛跪倒在地。
剛剛趕回來的侍衛們,看到眼前這一幕,知曉消息已經傳回來,也紛紛跪地請罪。
「三爺恕罪,是屬下等人失職!」
「你們還敢回來!」成泰年不管不顧抓了手邊的東西就往幾人身上砸去。
「廢物!都是一群廢物!找了這麼多天,你們連個人呢影子都沒找著!
「之前是怎麼說的?說姜煥必死無疑,可如今呢?!」
「屬下該死,三爺恕罪……」
地上跪著的侍衛們,一邊承受著他的怒火,一邊認著錯。
心底也是委屈至極,天地良心,他們當真半點沒有松懈。
可尋來尋去也沒尋到什麼蛛絲馬跡!
誰知道這都督府上的人竟這般神通廣大!不僅先找到了人,先前竟是連半點風聲都不曾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