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醫堂免費義診三天的消息,不過一日便已經傳便了荀崖鎮城里城外的每一個角落。
昨日沒能趕上前來看診的百姓們,今日一早,天還沒亮,便已經到了仁醫堂門口。
見著醫館還未開門,前來的百姓們也都紛紛自覺排好隊。
眾人心底激動,遇上一起,自然少不得議論紛紛。
雖已是放低了聲音,但人多了難免還是會有些響動。
听著外頭隱隱傳來的動靜,雲娘和夏玲也早早便起來了。
時辰尚早,兩人便也沒去叫林沐冉起床。
雲娘去了小廚房準備早膳,夏玲便自顧自在院中習武。
屋內,林沐冉其實也早早就醒了。
不,正確的說,應該是她這一整夜就沒怎麼合過眼。
原以為整理清楚自己的感情是件干脆利落的事,但不知怎麼,一閉眼眼前就是姜璟堯的臉。
腦中思緒繁雜,林沐冉也有些心煩意亂,不過是恍眼的功夫,一夜竟是就這般過去了。
听著外頭傳來細微的動靜,躺在榻上盯著床頂發呆的林沐冉,也緩緩坐起身來。
自來了古代後,她的失眠癥便已經沒再放過了。
誰曾想,不過就為了這麼個事,竟是難得的又開始失眠了。
她悠悠嘆口氣,批了件外衣,起身走了出去。
屋內緩緩被推開,院中正在練武的夏玲被嚇了一跳。
忙收了招式迎上前去︰「姑娘怎的就醒了,可是我吵著姑娘了?」
「沒有。」林沐冉搖搖頭道︰「我自己醒的。」
林沐冉本就生的皮膚白皙,昨夜幾乎徹夜未眠,如今眼底的青黑也異常明顯。
夏玲看了眼昏暗的天際,開口勸道︰「時辰尚早,錢大夫他們都還沒來呢,姑娘再睡會?」
林沐冉看了眼大門方向,搖搖頭,道︰「不睡了,外頭是有人來了吧……」
「嗯,應該是看診的百姓們。」夏玲有些心疼她,卻是也沒再多勸。
只道︰「外頭涼,那姑娘先進去吧,我這就去打熱水過來。」
正在廚房忙碌的雲娘,見著夏玲前來打熱水,忙問道︰「姑娘醒了?」
「嗯。許是听到外頭的動靜了吵醒了。」
夏玲道︰「姑娘這幾日真是太辛苦了,我看著她今臉色不大好,但今日還要義診,也不能讓她再多睡一會。」
听著夏玲的話,雲娘卻是想到了昨夜林沐冉回來時,就十分難看的臉色。
沉吟片刻道︰「你一會去都督府,拿昨日的食盒,順便看看都督怎麼樣了。」
「主子?」夏玲有些不解︰「主子怎麼了?」
「姑娘昨夜回來便有些不對。」雲娘道︰「別是和都督吵架了。」
夏玲聞言,也沒多問,只點點頭應下。
兩人說了會話,夏玲便端了水回去。
林沐冉淨了面,便也坐在梳妝台前,任由夏玲給她梳頭。
夏玲听了雲娘的話,此刻也特意留意了她一番。
這模樣,明顯不是醒的早了,這只怕是徹夜未眠吧。
「姑娘可是發生什麼事,怎的精神頭這般差?」
林沐冉聞言只笑道︰「我能發生什麼事,許是因著醫館開業,太過興奮,有些沒睡好吧。」
「那我給姑娘上些粉,遮一遮?」
林沐冉看了眼鏡中的自己,卻是氣色差得有些嚇人,便也點頭應下。
夏玲給她上了些淡妝,雖是遮住了眼底的青黑,卻是遮不住她略顯陰郁的心情。
見著她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夏玲心底對雲娘的話也信了七八成。
等林沐冉到達飯廳時,錢大夫等人也都已經過來了。
見著她進來,一眾人也是興奮異常。
「姑娘,外頭好多人,都是來看診的呢。」
「對呀,排了好長的隊呢。」
鎮上的人口並不算特別多,經過昨日錢大夫等人一整天的合力醫治,已經看完大部分了。
原本以為今日前來看診的病人會少一些,誰曾想,這天還沒亮,門口就排成長龍了。
「想來鎮子附近村子的里的百姓吧,定是昨日收到消息沒趕上,只能今日一早趕早過來。」
青昱聞言笑道︰「定是如此,等晚些,想來柳驛村的各位村民們也能趕到了。」
「呀,那珊紅也會來麼?」二丫聞言,忙問道︰「開鳳,莉莉她們都會來麼。」
「多半是會的。」青昱笑著點點頭。
「可不就是,神醫免費看診,誰會不想來……」
「那可真是太好了。」二丫滿眼興奮,道︰「我如今這麼厲害,定是要讓她們見識見識才行。」
听著她孩子的話語。一群人也都哈哈大笑。
林沐冉聞言也笑道︰「既如此,那咱們得快些吃,可別讓患者等急了。」
「對對對,早膳得多吃些,看外頭那麼多人,得吃飽了才有力氣看診。」
「哎呀,看來今日都是忙碌的一天啊。」
「少來,患者多,你不高興麼……」
「……」
一群人說說笑笑,言語中滿是歡喜。
林沐冉看著他們斗志昂揚的模樣,原本有些陰郁的心情也瞬間明媚了不少。
糾結什麼談戀愛,搞事業它不香麼!
雲娘見她終于展露了笑顏,心底憂慮卻是絲毫不減。
朝著一側的夏玲使了個眼色,夏玲會意,便也立馬去了都督府。
用過早膳後,醫館便也開始正式營業了。
外頭排隊的百姓們蜂擁而至,按著昨日的方式,大家各司其職。
錢大夫等人有了昨日的經驗,如今上手也順利很多,醫館內部,便也很快便步上了正軌。
夏玲拎著食盒回來,將雲娘偷偷叫了出去。
「見著都督了麼?」
「主子不在。」夏玲蹙眉道︰「頭說,主子去了營里。」
「去了營里?」雲娘聞言有些驚異︰「好端端的怎的去了營里,營里出事了麼?」
姜璟堯身為將領,本就該去營地練兵的。
但之前他一直‘身負重傷’練兵一事自然也就擱置了。
現下雖是身子好了,但也總歸還是要養養的。
這營地里平日有今釗在,倒也不會出什麼亂子,姜璟堯這段時間便也只是抽空去上一次。
「倒沒听說出了事。」夏玲說著看她一眼,面色憂愁道︰「只是頭說,主子是在昨夜姑娘離開後不久,就連夜去了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