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宮玥歸來

作者︰楊柳初見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夜涼如水,天高月輕。

然而燭火剛滅的瞬間,人的瞳孔,在湊然切換光明到黑暗的時候,瞳孔會變小,會有一段時間眼前一片漆黑,啥也看不見。

白苒的眼前,也是一片漆黑,卻只感覺到身體被一雙鐵臂死死地抱在懷里。一種像雪山之巔那雪蓮花般的清冽香味瞬間把她包裹。

而那抱住她的身子,微微有些嗝手,似乎那人,瘦了很多。

「苒苒……」那人開口。

嘶啞顫音讓她的心也一顫,灼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耳廓,讓她心里一燙。耳朵豁然一熱,數道滾燙的熾熱液體滾滾而落,掉在她的頸上,臉上。

白苒心跳一停,身子猛地一僵,強壓心悸,緩緩抬眸。此刻,眼楮已適應黑暗,月光從窗口傾瀉進來,照在那人的臉上。

那臉,一如既往,美得驚心動魄,一笑傾城,不笑吸魂。

那灼灼星眸中,帶著劫後余生的欣喜,帶著再見戀人的灼熱,眼眶發燙,星眸蒙淚。

他喉嚨滾了兩滾,再次啟唇︰「苒苒,我回來找你了。無論,是人是鬼。」

顫音猶如實質,一寸一寸流過她的全身。

白苒渾身劇烈顫抖,心里開始天崩地裂地動山搖,險些立即暈了過去。心里狂喜的同時,也如尖刀旋轉,肆意攪動,劇痛游走全身。

「宮玥……」白苒嘴唇顫動,嗓音抖得幾乎說不出話,「宮玥,你…終…于……回…來了。」

她猶如機械一般,反復重復一句話︰「你終于回來了,你沒有死。」

熱淚滾滾而落,從她的臉上,到她的胸上,他的手上。

他伸手,替她擦淚。

可她那大大的眼眸,似那懸崖之上的幽幽深潭突然決了堤,潭水傾瀉而下,浩浩蕩蕩,長流不絕。

他心一酸,抱緊了她,「苒苒,對不起。」

她突然抓起他的手,狠狠地咬,咬得很賣力,牙痕深深嵌入他那仍然有些蒼白的皮膚,起了一道又深又艷的血痕。

似要把這兩個月來所有的擔驚受怕,所有的萬念俱灰,所有的絕望,所有的渺茫希望,所有酸,所有的苦,所有的迷惑,所有的不解,一一道來,通通發泄。

也似在狠狠驗證,這一切,不是夢,而是真的。所有的惶恐,唯有這帶血的一咬,方能安撫她患得患失,不敢置信的忐忑。

手上劇痛傳來,他卻一聲不吭,任她咬。手上痛,心里也痛。

痛她那兩個月,該是承受了多大的絕望和悲慟。痛她,在知道那個噩耗的時候,是多麼地天崩地裂,萬念俱灰。

痛她,這段時間,所有跡象都指名,他死了。她卻,不肯相信,執拗堅信。

痛她,心里痛著,卻咬牙堅持,只為守著他那一句︰苒苒,如若我失蹤了,只要我沒親口告訴你我死了,你都要堅持下去。無論是人是鬼,他都會回來,給她一個交代。

血順著手,流淌了下去。嘴里的腥甜,讓她回神,一下松開了口,看著那鮮紅的血,染紅了他的衣襟。

「宮玥……」她不再咬他,卻開始死命捶打他的胸口,一邊捶一邊哭。

「為什麼?為什麼?」她不解,那打他的手,越來越無力,「為什麼你沒有死,卻不派人告訴我,為什麼?」

那嗓音,苦澀暗啞,蘊含了太多太多的委屈和悲憤。那聲音,晦澀難當,在這黑漆漆的夜色里,如顆顆尖針,刺得他心里痛了又痛。

「宮玥,你可知道,多少次,我差點,就挺不下去了,你知道嗎?」

他落淚,抖動雙唇,道︰「苒苒,因為我,剛剛醒來,我一醒,就馬上來找你了。」

她怔住,望著他。

「那殿下,一早就知道你沒死吧,為什麼,他也不告訴我,為什麼?」白苒搖頭,她真的不理解。

「苒苒,因為,我受了太重的傷,傷情一直沒穩定下來,也許,隨時有生命危險,生死只是一線之間。宮青臨他,他不敢告訴你,他怕,怕萬一我挺不過去,帶給你二次傷害。他也怕,怕你知道了,控制不住去找我,引起宮內的懷疑。苒苒,你別怪他。」

白苒怔住,原來,原來是這樣啊。難怪,每次她問殿下︰殿下,他沒有死對不對?

殿下總是移開眼,不敢看她,只是心痛地抱抱她,卻從不回答。

她以為,那是殿下不忍心說出口。

「那,今日拜堂,那股突然而來的風,是你搞的嗎?」白苒突然想起那怪異得讓她並沒有完成拜堂的那陣風。

宮玥卻呆了呆︰「苒苒,什麼風?我那個時候,才剛醒來,還在五號基地。」

白苒愕然,不是他嗎?

白苒簡略給宮玥說了說那事。宮玥听了,沉默了許久,眼眶濕潤,啞著聲音,道︰「苒苒,你可知,你的殿下,永遠不會讓你受委屈。」

白苒突然說不出話了。原來,殿下,連這個,都替她考慮好了。所以,是殿下知道她對夫妻對拜有心結,卻又無奈天耀帝坐在上面,不得不屈服,準備低頭彎腰完成對拜的前一刻,點了她的穴道,讓她無法完成嗎?

宮玥嘆了口氣,抱住她。

是啊,那小子,愛得太深,愛得太隱忍,愛得太無私。

有時候,他給他太大的壓力,于是,他只能,對她更好,方能對得起那小子。

白苒模著宮玥的腰,那腰,又瘦了兩分。她再模他的胸,那里,隱隱可感覺到肋骨。心里不禁一痛。

「宮玥,你究竟受了多大的傷,多大的折磨啊?重得讓強大如你,都要睡上兩個月。」白苒心里揪痛,如浪潮般一波又一波。

白苒的手,無意之中滑到了他的手腕處,手突然一頓,隨後渾身輕顫不休。

宮玥身子一僵,忙不迭地就要抽回自己的手。

白苒卻死死抓住,抖著雙手掀開他的衣袖,雙眸呆滯,隨後全身都劇烈抖了起來,眼淚又開始撲哧撲哧狂掉。

那里,猙獰的傷痕觸目驚心,顏色依舊灼目,讓人看了心里懼顫。哪怕經過兩個月的恢復,如今看來,依然看上一眼就不忍再看。

「宮玥……」白苒突然捂住嘴巴,嗚咽出聲。又不敢哭大聲,聲音听起來壓抑又難受。

「苒苒,已經過去了。」宮玥模了模她的頭。

是啊,那天耀帝給自己的一刀,十倍傷害在他身上,那差一點點,就要了他的命。鹿泉那強力一擊,讓他只剩一口氣。

如果只是那些,都還好。那黑獄里,那些特殊刑具,甚至還特別為他加了毒,帶給他的,是雪上加霜。他的雙手雙腳,到現在,才養好,差點就……成了廢人。

「宮玥,那一夜,究竟發生了什麼?他們不是都親自驗過尸身了嗎?你究竟,是如何逃過一劫的?」白苒不再問他的傷,她知道,他永遠不會告訴她的,他怕嚇到她。

宮玥剛想說話,神色突然一動,迅速地把白苒往床上一抱。

「苒苒,噓,外面監听的人來了。」宮玥附耳,用只有兩人可听的音量道。

白苒一愕,隨即恍然,這皇帝,從來沒有放棄過對宮青臨的監視,更別說宮玥「死」後了。也難怪,殿下不敢告訴她啊,怕她演技不行,壞了事。

「苒苒,叫出來。」宮玥突然耳語,隨後把床搖晃得,嗯,動靜挺大。

白苒錯愕,有點反應不過來。

「模仿下我們平時。」宮玥解釋道。

白苒終于反應過來,臉一紅,弱弱地道︰「那個,模仿不出來啊。」

她明白了,外面應該是天耀帝的人在監視她和殿下的「洞房」真偽。可是這樣,模仿?太難為情了啊。

宮玥見她紅臉半天也沒配合,也怔了怔,隨後恍然,有些無奈地再次附耳。

「苒苒,那你……就本色出演就好了,哦,可以,動靜故意弄大點。今晚,就當我們的洞房吧。」

白苒︰「……」

話落,宮玥直接吻住了她。

像春風將冬日冰凍的河面吹破,漫山遍野的花叢,掙破嚴冬的寒風,一瞬之間,葳蕤滿坡,繁花一路。

月色照在房間里,只看見那喜色床幔不停晃動,夾雜某些特有的聲音。

偶有女子的驚呼聲,抽氣聲和怨怪聲。

紅浪濤濤,四手緊扣,銷魂腰舞,纏繞翻滾,音燒息炙。

院里那黑影,听了半天後,悄無聲息地離去,回宮復命去了。

直到那黑影離去很久後,兩人再次開口。

「宮玥,我還以為你演戲,你來真的!」某人開始渾身酸軟。

宮玥挺委屈︰「可是是你自己說模仿不了啊,我就,我就只好真的上陣了啊。否則,你和你家殿下都會有麻煩的……」

白苒臉再次一紅,轉移了話題。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究竟怎麼復生的啊?」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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