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山位于錦州,涼州和海州三州交界之處,山脈綿延數里,乃南風境內最大最神秘的山脈。
山脈深處,有一峽谷,終年氣候陰冷,大霧彌漫,十里不見人煙,幾乎與世隔絕。謠傳里面有各種天然險境上古陣法,人若貿然進入,極易走散,大多有去無回,哪怕是絕頂高手。
臘月時節,漫山蕭瑟,山霧氤氳,冷風嘯嘯。
宮玥一行人此刻正行駛在昆侖山崎嶇的山道上。十數個暗衛分例隊伍的前後,甲虎走在隊伍的最前方,宮玥白苒走在中部,沉魚緊隨其後。
在白霧里,隱約可見山道一旁立著一塊石碑。石碑看起年代久遠,碑上的三個字已被風化得有些影跡斑駁,部分地方還布滿青苔。
白苒走近,盯著瞧了瞧,才依稀辨認出那三個字為「黃泉谷」。
「啊,呸!」白苒虛啐了一口,一臉黑線,這峽谷叫啥名字不好,非叫黃泉谷,讓人看了心里就不舒服啊。
「要去古墓,黃泉谷是唯一的入口,峽谷長約十里不止。過了黃泉谷,則是一片林地。再往後,是黑水沼澤區域。等過了黑水沼澤,就到了古墓的入口……」宮玥停下,給大家大致介紹了下路線情況。
「苒苒,來。」宮玥拉過白苒,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沉魚。
沉魚立馬從隨身包袱里掏出一小團閃著銀光的東西遞給了主子。隨後對所有護衛喝道︰「全體听令,向後轉,齊步走。向前三丈守衛,不許回頭。」
沉魚話音剛落,十幾個護衛訓練有素地立即以宮玥為圓心,自動往四周散發,動作整齊有序。
每兩人之間的間隔都恰到好處地均勻分布,圍繞成一個環形,隨後背對圓心,雙手負在身後,個個目視前方,身姿挺拔立如青松。
就是那眼神有些蠢蠢欲動,那耳朵尖,使勁豎立,不放過身前身後的任何一絲聲響。
沉魚隨後也秒飄到圈外,背對白苒和宮玥,耳朵尖有一絲微紅。
「苒苒,月兌衣服。」宮玥對白苒輕聲道。
「啊?月兌衣服干啥?」白苒雙目圓瞪,後退兩步。
「動作快點啊,別磨嘰。」宮玥催促。
圓周線上的護衛們,耳朵豎得更尖了,脖子有些僵硬,哎嘛,好想扭頭瞧一瞧,可是,不敢啊。所以這脖子自己和自己斗爭得都僵了呢。
白苒瞅了瞅宮玥,有些駭然,遲疑道︰「親愛的,這里?現在月兌?」
那看向宮玥的眼神一言難盡。
宮玥一愣,隨後眼角狠狠抽了抽,不禁有些又好氣又好笑。
這女人腦袋又開始發散了?他難道給她的印象是如此地饑不擇地?如此地沒有輕重?如此的蟲子腦?
越是氣,就越是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嗯,放心放心,有護衛守著,很安全,不會有人偷窺,趕緊月兌,月兌了好辦事。」宮玥拼命抑制住自己就要笑場的沖動,還得做出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
護衛們齊齊流了滿頭的汗,那脖子,更僵了。
哎嘛,主子居然,如此豪放不羈啊。
「啊~~」白苒捂住嘴巴,一臉驚駭地看著宮玥,再次急退兩步。這狗男人,不是吧,啥時候下半身開始指揮上半身了。
此時此地?不要啊。
「咳咳,每晚都變狼人,再精力旺盛,也不至于吧。不行!堅決不行!」白苒扯緊衣服,眼神要是能殺人,她早把這狗男人給凌遲了。
不,干脆給閹了得了。
護衛們的身子,晃了晃,臉色,紅了紅。卻在心里偷偷豎了豎大拇指。哎嘛,主子原來這麼…………啊。
理解理解,年輕小伙子,血氣方剛,內功精湛,體力無限嘛。
哎嘛,女主子,原來和主子一樣豪放啊,這話也……說出了口。
宮玥臉色一滯,太陽穴直跳。唉,本想逗逗這女人,哪里想到她口無遮攔,當護衛面就把閨房之事道了個一干二淨。他的臉,唔,哪里還有臉。
這可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啊。
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把那團閃著淡白銀光的東西輕輕一抖,一片璀璨光芒一閃,顯現出一件貼身甲衣。
白苒扯住衣領的手一松,臉色一言難盡。這狗男人,原來是讓她穿衣服啊,早說嘛,搞得她會錯了意。
哎嘛,好丟臉。
關鍵,她還當護衛的面,把那些事曝光了個一干二淨,以後還怎麼做人啊,嗚嗚嗚。
好想鑽地縫!
就怪這個狗男人,要不是他潛意識里給她形成的「陰影」,她能這麼狗血地會錯意嗎?啊?其實,也不怪他,貌似,她扒他衣服時候更多呢。
惡狠狠地瞪了宮玥一眼,才開始慢吞吞地月兌起了衣服,這古代衣服就這點不好,穿月兌都麻煩死了,速度快不起來。
折騰了半天,終于把外衣月兌了,看著宮玥,示意他把那啥甲衣給她。
「不行,月兌完。」宮玥皺了皺眉,這衣服,太過貼身,穿在中衣外,不合適。
護衛們額頭開始冒汗。敢情主子平時這麼急色,衣服都沒月兌完就開干活?
「哦。」白苒還是慢吞吞的。
「我幫你。」宮玥看不下去了,走近她,三下五除二,就幫她月兌掉了中衣。
「親愛的,你月兌得好快。」白苒自嘆不如。
「那當然。」宮玥沒好氣地道,這月兌衣服,難道很難嗎?雖然女子衣服設計有所不同,可他,熟能生巧啊……!
護衛們,只听見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似乎是衣服掉了一地,還伴隨著主子越來越低的說話聲。
此刻,護衛們,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耳朵,又恨不得耳朵能听力再好些。哎嘛,好糾結啊。
這下面,接下來,是不是就是少兒不宜的畫面和聲音啊。
哎呀,不可看,不可听啊。
哎呀,主子……好威武。
哎呀,主子好……豪放。
哎呀,主子好……不要臉。
哎呀,女主子……女中豪杰。
甲虎神色有一絲恍惚。一些畫面不斷晃過腦海。
回頭一看,去漠北的一路,才是他最幸福的時光。
那個熱烈大膽又直接的漂亮小姑娘,特愛干淨,哪怕荒山野嶺,她也非要洗澡,非要換衣服。可總是,冒冒失失,丟三落四。
于是,他成了她的御用保鏢兼職防護盾。可最後,好像最需要防的,卻是自己。
——甲虎,我要換衣服了,不許偷看。
——甲虎,我要下河洗澡了,不許偷看。
——甲虎,糟糕了,我忘了拿衣服,趕緊給我送過來。
——啊,甲虎,你怎麼偷看?
——啊,甲虎,我不會游泳啊,救命……
——啊,甲虎,你怎麼又偷看?
——甲虎,我走不動了。
……
甲虎抬眼,望向蒼茫的群山,眸底留戀,喃喃。
你開心……就好。
……
換衣服的兩人,終于搞定。
「宮玥,你這給我穿的啥寶貝東西?軟蝟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