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縫針就是用針線把傷口按照原來的組織對齊進行縫合,讓組織復位,這樣可以很大程度上減輕疤痕的面積以及其他很多作用。」白苒解釋道。
古月風有些驚詫,似乎對白苒的觀點很有興趣,道︰「林小姐,能否再說詳細一些。」
白苒仔細回想了下這些常識,組織了下語言,才道︰「縫針可以恢復組織的結構,避免死腔,因為死腔可以滲出,從而導致感染和疤痕。當有開放性損傷傷口時,縫針的目的是為了減少傷口在愈合過程中的張力。
因為較小的張力有利于傷口愈合,對于減小瘢痕、恢復組織功能十分有利。如果在受傷之後傷口自然狀態下不能很好的完全對合,不管有無嚴重出血或神經、血管損傷,都需要進行縫合手術,縫合之後傷口可以較齊對正,有利于縮短愈合時間……」
這些常識,是白苒偶爾去醫學院同學那里蹭課听到的耳邊風,好在她自小記憶力超人,雖不至于過目不忘,但也比絕大部分人記憶力要出色。
古月風不是很明白白苒說的啥組織啊,神經啊,張力這些詞匯,但是好歹學醫的,這個專業理解能力那還是杠杠的,很快就大概明白了白苒的意思。
古月風停止了準備敷藥的動作,開始細細思索白苒的話。
「林小姐,你怎麼知道這個什麼縫針,這個,你確定有效?」古月風似乎在求證什麼。
「確定有效,海外那邊有些國家的醫館里就有這個療法。」白苒只好找了個海外的借口。
「夫人,我想試試,你可願意?不過這是我第一次嘗試,效果我不能保證。」古月風忽然開口詢問張招弟。
「苒苒,你說的是真的?」張招弟求問白苒,眼帶希望。
「嗯。」這點白苒還是可以保證,縫針那是已經普遍應用的最基礎傷口處理流程了。
「那還等啥,趕緊的。」張招弟一听可以少疤,有些迫不及待起來。
「三嬸,縫針可有些疼啊,你確定?」白苒有些擔心,雖然現在有類似麻沸散的東西,但是也不可能完全無痛啊。
「頭可斷血可流,疤痕不可有。趕緊的。」張招弟招呼古月風,「有勞古太醫了。」
「夫人稍等。」古大夫思索了下,又對白苒道︰「林小姐,請問,這縫針可有啥講究?」
白苒覺得這古大夫還挺靠譜的,膽大還心細,想了想,理了理記憶里的知識,道︰「首先,保持針線消毒,傷口消毒,其次,徹底止血,然後,自深而淺逐層進行嚴密而正確的對位縫合。」
白苒想了想,這縫針還挺講究的,比如組織間的等量,對稱,避免死腔,合適的針距,邊距等等,可惜她不是學醫的,只能大體上知道這些,這個要做好,得讓醫生實踐多次。
「古大夫,要不,你邊做,我在旁邊和你一起根據情況討論調整?」白苒嘗試著問,這個嘴巴說不太清楚,但是現場交流會更通暢一些。
「那就辛苦林小姐了。」古月風很開心,有些躍躍欲試,一雙美眸熠熠生輝。
于是,張招弟成了見習太醫古大夫和外科小白林白苒的第一個練手縫針的病患。
「唉唉,古大夫,要先消毒,這邊,全部要消毒。」
「哎呀,林小姐,手有點抖怎麼辦?」
「別怕,你就當在刺繡或者給一頭豬身上紋身。」
「林小姐,你說得好有道理,看成豬,我突然就不抖了呢。」
「咳咳,古大夫,縫密點,這樣增生少,疤痕小。」
「林小姐,可是我沒學過女紅啊。」
白苒︰「」
古太醫,你連女紅都不會,針都沒拿過,你就敢上臨床?服氣!
「林叔南,你個殺千刀的,好痛啊。」
「老婆,忍著點啊,快好了,快好了。哎呀,我想哭,怎麼辦?」
……
于是,櫻花閣里不時傳出兩個膽兒恁大的新手外科大夫的對話聲,張招弟疼得咧牙咧齒的嚎叫聲,對林叔南的打罵聲,以及林叔南的心疼聲,哄人聲。
等針縫完,四個人都是一身大汗,衣衫濕透。
「總算完成了。」古月風和白苒一坐了下來,喘著氣,相視…心虛…一笑。
雖然這個技術有點勉勉強強,但是比起沒縫針,那還是好了太多了。
等兩人喘過氣來,古月風又開始給張招弟敷藥,包扎。
「夫人,我每天會來府上給你換一次藥,大概七八天就傷口就完全愈合了。再給你開些消炎止疼,養膚生肌的湯藥,每日三次,每次一碗……」
古月風收拾好醫藥箱,給大家打了招呼,一邊往外走,一邊叮囑張招弟。
「唉唉,辛苦了,辛苦了。」林叔南抱著老婆,對古月風連聲道謝。
「等等,那個,傷口愈合後,還需要拆線啊。」白苒突然想起這碼事。
古月風剛跨到門檻處,一個趔趄,差點撲倒在地上,回頭有些幽怨地看著林白苒。
大小姐,麻煩一次說完好不好,她這見習女太醫,怕砸了飯碗啊。
「啊?」張招弟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老婆,不痛的,不痛的。」林叔南急得打轉轉。
白苒︰「……」
怎麼辦?她突然不敢說,拆線,可能比縫針還疼呢。因為她記得她表姐生孩子,給她說,縫針沒疼,拆線疼死呢。
古月風背著醫藥箱,直到進了太醫院,腦袋里還在回想著今天的事,越想越覺得林小姐這縫針療法有門,靠譜,這要是推廣開來,是不是醫術都得進一大步呢。
想著事兒的古月風,沒有留意到周圍,一頭撞上了在太醫院巡視的院使大人。
「古月風,你這丫頭,冒冒失失地干啥,像個太醫的樣子嗎?」院使扳著臉,訓斥道。
「啊,對不起對不起,學生這一想著醫術的事,就完全忘記了看路,大人請海涵。」古大夫連忙賠禮,心里卻吐槽了一句︰見習,見習的!你這老頭兒,我考了兩次了,都沒放我過,還太醫啥。
「哦,古丫頭,說來听听,啥事想得路都不看了,來,老頭子我今天有空,給你解惑解惑。」
古月風想了想,道︰「院使大人,我今天縫針了。」
「啥?古丫頭,縫針?啥縫針?」院使一臉懵逼。
「今兒忠親王府的三夫人受傷了,林大小姐給了我一個很好的提議,說縫針可以減少疤痕,我就嘗試了一回。」古月風如實道來。
「林大小姐?你是說林白苒嗎?」院使聲音突然抬高,語氣里似乎滿滿的興趣。
「沒錯,就是林白苒。」古月風重重點頭。
「來來來,古丫頭,你給我詳細說說今天的啥縫針。」
院使大人拉著古月風坐下來,自從那司空老頭在他面前顯擺那啥燻香療法治哮喘,他就對這忠親王府的林丫頭特別好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