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督主越氣她越浪

「牙齒?」周啟燁與士兵們圍上前看。

一口黃牙,也不豁口也不少的,看不出異常。

「拉特是游牧民族,大軍出行,多以肉干補充體力,常啃食堅硬的肉干,牙齒的耗損會大于尋常百姓,且犬牙會尖一些。」

「只憑牙尖一些便說我們是敵軍?那是我們村子附近果子多,啃果子磨出來的!」壯漢繼續狡辯。

「既是如此,我便讓你心服口服。」

嬋夏取出刀,一刀下去,周啟燁倆眼一翻,差點沒暈過去。

毫無心理準備,直接就切上了?!

嬋夏心無旁騖,以最快的速度打開死者的胃,時間緊迫,也顧不上解剖術式是否符合查驗標準,先切了再說。

「死者胃部尚有不消化的肉干,從數量上看還不少,尋常百姓根本不可能吃到這個,還說你們不是番邦探子?」

嬋夏舉起刀,上面戳著一塊還沒來得及消化的肉干。

「每個人消化食物的時間皆不同,大抵在一到倆時辰間,肉干這類不好消化的時間尚且長些。飽餐一頓跑過來當探子,時間剛好對的上!」

周啟燁好容易忍住見血的眩暈感,一抬頭又看到她那明晃晃的刀子滴滴答答的落血,與她精致的容顏形成鮮明的反差,又是一陣反胃。

實在受不住,捂著嘴到一旁吐去了。

佳人雖美,卻只可遠觀,屬實凶殘,凶殘至極!

周啟燁往後很多年時常會想到嬋夏當著眾人面無表情地驗尸場景,那把帶著血的刀,幾乎成了他的重大心理陰影,這是後話。

于瑾親自趕過來時,就看見他那從不省心的「愛徒」,正蹲在棺材前,當眾解剖。

就這一瞬間,于瑾覺得自己血壓升高許多。

他唯恐她不安全,特意留她在家。

她可倒好,巴巴地湊過來,傷勢未愈就在那驗尸。

「于公公!」有士兵發現了于瑾,忙恭敬行禮。

誰也沒想到他會親自來,足可見這位姑娘在于公公心中不可動搖的地位。

「師父!」嬋夏揮舞刀,熱情打招呼。

于瑾分人群走了進來,用冷冽地視線從嬋夏身上掃了一圈,最後視線落在她的月復部上。

隔著衣服,但他知道,那有一道刀痕。

想也知道舟車勞頓,又蹲在那驗尸,刀口必然是裂開了。

「回去再跟你算賬。」于瑾又把視線挪到彩凝身上,臉色一沉,用與對嬋夏截然不同的口吻冰冷道,「還有你。」

他就是看彩凝沉穩才把她調過來照顧嬋夏。

結果嬋夏就跟有魔力似的,把他最穩重的屬下也給帶跑偏了,任由嬋夏胡鬧。

想也知道,如果不是彩凝幫忙,嬋夏不可能跑到這。

「師父你要罰就罰我一個人,別說彩凝姐姐,都是我脅迫她的。」嬋夏還挺講義氣。

「你一年的俸祿都沒了。」

于瑾看她面色蒼白,也不忍罰得太重,不罰又覺得這丫頭屬實不像話。

看嬋夏一副撿了大便宜的瑟嘴臉,于瑾又冷冷的補充了句。

「並罰你半年不吃肉。」

嬋夏的笑僵在臉上,眼前一黑。

「這也太狠了。」

也不知是急火攻心還是傷口發炎,倆眼一翻,暈了。

于瑾伸手將她抱住,在一眾士兵驚詫的眼神中攔腰抱著她朝著自己的賬內走去。

彩凝伸手想接,卻被于瑾拒絕。

對于嬋夏這種厚臉皮的干飯人來說,不讓她吃肉,這絕對是天大的懲罰,也是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

「師父,我錯了涮肉,不要走叫花雞腿給我留著」

嬋夏夢到了一堆美食圍著她跳舞,她伸出手,那些全都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于瑾放大的俊臉,對著她冷漠地命令。

「半年不吃肉。」

「啊!」嬋夏驚醒,下意識就要坐起來,頭 當一下撞到了什麼東西。

等她意識到,那個「東西」正是于瑾高貴的頭顱時,整個人都凌亂了。

「師父你沒事吧?」

于瑾正是給她做檢查,哪知這丫頭睡慌了,小腦袋不大但撞起人來還挺疼。

又不能伸手去揉,只能幽幽地瞪著這丫頭。

嬋夏自知有錯,縮著肩膀小聲道︰

「師父我錯了,你罰我吧,只要不把我踢出師門,都隨你」

這楚楚可憐的模樣,乍一看好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不看她做的那些事兒,只看這張臉,誰能想到她膽兒有多大呢。

「你現在知道怕了?」于瑾強迫自己不去心軟,不去看她可憐巴巴的臉。

「就算你讓我重來,我還是要過來的,師父這件事本來就是你做的不對,你竟然弄暈我!」

嬋夏在瞬間完成了從小可憐到理直氣壯的轉變,給于瑾都氣樂了。

「你這是指責我?我是師父還是你是師父?」

「你是師父,但師父也有不對的地方,你錯了還不讓我說嗎?你說扣我俸祿就扣,你說不讓我吃肉,我也」

本想說照做,恰好空中飄來一陣烤肉香,成功的把嬋夏的豪言壯語憋了回去,吞吞口水,肚子配合地咕嚕一聲。

「不讓你吃肉,你也照做?」于瑾嘲諷。

「這不重要,暫且不提我人都過來了,你總不能再給我打暈了送回去吧?再說,我這次來也不是沒有收獲,我遇到了——」

嬋夏突然把四皇子想起來了。

「師父,跟我一起來的那個公子你看到了嗎?」

于瑾點頭,那人在他抱嬋夏離開後也跟著走了。

「他是——」

「我知道。」

嬋夏合不攏嘴,他是怎麼知道的?

「他與他父親和兄弟有幾分相似,且佩戴的香囊出自司制局。」

雖然在外人眼里,不過是普通的香囊,但繡工瞞不過于瑾的利眸。

于瑾一個照面就猜到對方的身份了,自然也能猜到嬋夏為何不顧身體虛弱,當眾驗尸。

她不是為了她自己。

她是為了他。

徒弟尚且如此了得,師父想必只會更高,這一幕會給四皇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雖然她一心想著他,但于瑾並不希望看到她這樣。

尤其是她體力耗竭面色蒼白地躺在那時,他寧願她不要過來。

「師父,你現在就算把我送走也來不及了,我已經讓他印象深刻了。對了,使臣遇刺案,你查的如何了?」

她已經把師父得罪了,那就得罪的再徹底一些。

死豬不怕開水燙,督主越氣她越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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