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比糖還要甜

于瑾就站在壽安宮門口,也不知听了多久。

嬋夏插在腰上的手馬上放下,只恨不得化成天邊一朵雲。

早知他在,就不要表現的那般囂張,就算是裝,也要裝出個矜持出來。

這麼囂張被他看到,多影響她在他心中的形象

也就用了一眨眼的功夫,嬋夏又想開了。

以後就要長相守了,她又不能裝一輩子,早些讓他適應也好,想到這,越發理不直氣也壯,對著已經傻眼的嬤嬤踹了腳,惡聲惡氣道︰

「回去告訴你主子,我陳嬋夏就是這樣的性子,聖旨既然都下了,皇令如山改不得,她對我和督主的‘大恩’我記下了。」

于瑾把她這表情變化看在眼里,好氣又好笑。

她最後這句,哪里是對貴太妃說的?

分明是說給他听的,威逼利誘各種手段都用上,轉著圈的告訴他,這婚約是皇上定的,改不得,即便她就是這樣地痞無賴的秉性,他也毀不掉。

他這擔心她被欺負了,緊趕慢趕地過來.

沒看見她被人欺負,倒見著有個小家伙尾巴差點沒翹到天上去。

壽安宮的諸人見于瑾來了,嚇得紛紛行禮,于瑾只當沒見著,對嬋夏緩緩伸出手。

嬋夏趾高氣揚地把手交到他手上,戴著戒指的手與他的握在一起,堂而皇之的牽著手從壽安宮走出去。

等這倆人走出去了,躲在殿內不出來的貴太妃才敢出聲。

「囂張!簡直是囂張至極!」

貴太妃將桌上的杯盞一起推落。

這壽安宮總共也沒多大的地方,嬋夏鬧騰的時候貴太妃听得一清二楚,剛想出去整治她,于瑾就過來了。

「若不是你們拽著本宮,那閹人帶著賤人怎會如此輕易就出了這壽安宮的門?」

「娘娘息怒,那賤人不過是色厲內荏,在娘娘面前裝裝樣子罷了,古往今來跟著太監的女子有幾個得了好下場的?指不定她就是嘴上這麼說,心里已經哭得半死了。」

「閹人害死了于瑭,本宮不會輕易放過他!」貴太妃紅著眼眶想情郎。

「娘娘小聲點,仔細別讓人听到忍一忍,太後不已經保下了于老大人嗎,等待時機,早晚讓這個閹人好看。」

嬤嬤用透著風的牙勸道,少兩顆牙說話臉都抽抽疼。

嬋夏只出場一次,就把壽安宮從上到下得罪個遍。

「你倒不怕得罪人。」出了宮,于瑾跟嬋夏共騎一匹馬,不用低頭都能感覺到懷里的嬋夏心情不錯。

就差哼只小曲表達下愉悅的心情了,這情緒感染了于瑾,嘴角也跟著微微上揚。

「我對她卑躬屈膝的,她也恨我,還不如來個痛快,我要早知道聖旨都下了,前面都不該怕她。」

嬋夏說完還特別得意地揚起小臉看于瑾,一副等夸獎的乖巧模樣。

見于瑾不搭理她,嘟著嘴自顧自地分析。

「陛下留著她,不過也就是看在她母家的面子上,她一個前朝貴妃,哪來那麼大的影響?說是給咱們賜婚是她求來的,左右不過就是帝王的平衡術罷了。」

「你這腦袋用到別的地方,倒是靈光。」

于瑾發現,只要不跟丫頭說感情上的事兒,她的政治敏銳度還是比較高的。

成帝雖器重于瑾,卻也忌憚他的權勢過大,雖然于瑾是個宦官,但朝中重臣難保有那心思活絡的把女兒嫁給他。

「又想用你的手整治朝綱,又怕你一家獨大,我這仵作出身的卑賤之人當了正室,稍微有點權勢的也不敢把女兒送過來,即便是有用美人收買你的,我這彪悍的性子也容不下去,他倒是打了一手好算盤,只怕是早就有這個心思了,借著貴太妃的口來了個順水推舟,你也埋怨不到他身上。」

嬋夏嗤諷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太多,天生個短命樣倒是你,要提前做打算。」

成帝勤政,倒也不失為一代明君,對于瑾雖有忌憚,卻也算是不薄,只是命太短,在位沒幾年就染了惡疾駕崩了。

屆時先帝再次登基,于瑾的處境又會如前世一般,那是嬋夏無論如何都不願看到的。

「這些我心里有數,別想太多,一切都跟以前不一樣了。」

于瑾的話讓嬋夏有些許的迷茫。

是啊,不一樣了。

「我真要嫁給你了?」大鬧壽安宮時憑得是一時的爽勁兒,這會回過神,就覺得像是做了場夢,那麼不真實。

「嗯,聖旨還在我懷里,回去給你看。」他變著法的提醒她,聖旨下了,誰也不能反悔。

「總覺得我有點不配不,我是相當不配啊。你這麼好,又會查案又穩重,長得比花魁還好看——」

「什麼破形容?」于瑾前一刻還噙著笑听著,後一刻蹙眉。

「我又沒讀過太多書,我心里最好看的就是花魁嘛,你看貴太妃長得也就馬馬虎虎,還比不上咱們教紡司的花魁好看呢,可你比我見過最好看的花魁還好看。」

嬋夏也不知怎麼來形容,反正好就是了。

「我總有點恍恍惚惚的,不太真實。」要是一覺醒來,發現是場夢怎麼辦?

「你把頭轉過來。」

「干嘛——?!」

涼涼的溫度落在她紅紅的小嘴上,嬋夏瞪大眼。

「把眼楮閉上。」

他一個命令她一個動作,這都養成條件反射了。

于瑾看不到她漂亮的大眼,這才踏實的再親過去。

不能看她的眼楮,她對他過于信任,直視這雙眼會讓他有種欺負未成年人的罪惡感。

之前嬋夏不小心也踫到過他的唇,卻與這次完全不同。

當兩人的唇踫在一起時,就像是最好吃的桂花糖在一瞬間化掉的感覺。

又像是第一滴春雨落在干涸的大地上,像細芽破土而出的瞬間,像是捕捉到春天到來的感覺。

「現在你信了嗎」他抵著她的額頭低語。

「還是有點不太信要不,再來一次?」

順從本能的姑娘樸實的回答,惹得身後的男人眉眼微彎。

「雖然我很想滿足你的心願,但是眼下,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啥?」樸實的姑娘呆呆地問,還有什麼比吃桂花糖還甜的親親更重要?

「于瑭死了,陛下讓我親自驗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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