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誰的師父誰心疼

嬋夏聞聲回頭看。

就見身後站著個白衣男子,二十出頭,模樣還算不錯,不過眼神里帶著一股邪氣,手持象牙骨扇,正有一搭沒一搭的扇著。

他身後還跟著個隨從,讓嬋夏驚訝的是,這隨從竟跟毛番拓長得一模一樣,若真要找些差別,毛番拓穿的不如人家華貴。

跟著于瑾這種摳搜主人,隨從看著都比人家的窮酸,就在這電光火石間,嬋夏已經猜到來人的身份了。

「于公公可真是大忙人,听聞聖上對你這個當朝新貴頗為器重,已經擬旨命你為廠衛提督,在閹人這一行里,你這晉升速度也是聞所未聞。」

師父升了?!嬋夏下意識地看了眼于瑾,這家伙口風竟如此嚴,都沒有提前知會她一聲!

于瑾蹙眉,冷冷道︰「你消息倒是靈通。」

聖旨都沒下來,只是成帝有這個意思,于家就已經知道了,可見與宮內的往來就沒斷過。

「到底是我的好‘哥哥’,你的事我豈能不放在心上,看來父親送你進宮是對的,你果然很適合這一行呢。」

「大膽于瑭!」嬋夏直接跳出來,一把將于瑾腰上的軟劍抽出來,對著于瑭就刺。

跟著于瑭的那個長得跟毛番拓一樣的,下意識地跳了出來抽刀護著自己主子,這下上當了。

嬋夏的軟劍根本就是虛晃一招,都沒踫上人家,自己蹬蹬蹬退後好幾步,捂著心口喊道︰

「放肆!竟敢襲擊朝廷命官!」

毛番開滿臉疑惑,看看那個捂著心口宛若受了重傷的嬋夏,又看看自己手上的刀,啥時候踫到了?

于瑾把嬋夏的小把戲看在眼里,勾起嘴角,看著她戲精附體。

「還不退下!你們也知眼前這位是文書房的四品大太監,見了朝廷命官不見禮是怎麼回事?我師父股念舊情不跟你計較,你自己倒蹬鼻子上臉真拿自己當塊餑餑了?誰給你臉了?對著朝廷命官一口一個閹人,你真當大燕律是鬧著玩的?」

嬋夏當當當幾句話就懟得于瑭無話可說。

甭管他心里多瞧不起于瑾這個缺了零件的「閹人」,但不爭的事實就是,于瑾是四品官,且升職在即。

「按著大燕律第五十九卷第一條,朝廷尚爵,故官員禮類依品級等次。莫說你一屆草民,即便是五品官見我師父,那也要行兩拜禮,你敢凌駕大燕律之上嗎?」

平日里她一犯錯就被罰抄大燕律,關鍵時刻真是用得上,張口就來。

「參見于公公。」于瑭這輩子都沒受過這麼大的屈辱。

「凡越四等者,有事則跪白,你有什麼事兒,跪著說完就可以滾了!」

嬋夏充分詮釋了一個真理,閻王好見小鬼難纏。

于瑾對這些禮數並不在意,往日里于瑭跑到他面前瑟,他只當是看猴戲懶得搭理,但嬋夏就不一樣了。

自打她听到于瑾馬上就成為下任督主後,昔日廠衛第一狗腿的自信那是馬上找回來了。

言辭犀利,氣勢驚人,幾句話就說的于瑭無話可說。

于瑭看了于瑾一眼,見于瑾雖沒什麼表情,卻也沒有讓他起來的意思,只能咬著牙回嬋夏的話。

「倒也沒別的事,只是看到于公公,想來問候一番,到底是親兄弟。」

「問候完了,你可以滾了,下次記得見了我師父好好行禮,還有,你那隨從打傷了我,醫藥費看著給一些。」

「我何時打你了?!」毛番開忍無可忍,就沒見過這麼會說瞎話的。

「師父,他打我了嗎?」嬋夏轉頭問于瑾。

「嗯,證據確鑿。」于瑾看了場大戲,心情大好。

「那麼,請付我紋銀五十兩,以此治療我受到的內傷。」嬋夏很大方地伸出手。

毛番開憋屈地拿出銀袋,嬋夏看到那鼓鼓囊囊的銀袋後眯眼。

很好,于家養的護衛都比她身邊這個未來督主有錢,呵呵!

「師父走吧,別為了這些不值得的人傷了吃飯的好心情。」

「說的也是。」于瑾笑意盈盈地看著她。

嬋夏把飯錢賺到手,跟著于瑾快快樂樂吃肘子去了。

于瑭恨得直咬牙。

他此生從未受過如此大的羞辱。

這死太監也太囂張了。

「還不走,站在這丟人現眼!」于瑭踢了毛番開一腳。

嬋夏回頭剛好看到這一幕,撇嘴。

「老毛倒是好命,跟著你雖然是窮了點,但好歹也是個人,總比跟著有些人當狗強。骨頭上肉再多,那也是給狗啃的不是?狗吃骨頭,人吃肘子,回去給老毛和彩凝也打包個。」

這一句聲音剛好夠毛番開听到,他表面上波瀾不驚,但心里有多大觸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哦,對了,那個小誰家小誰啊!不用那麼羨慕我師父,回頭我讓師父跟蠶室打個招呼,把你送過淨一。」

「年紀太大。」于瑾通常很少開口,但一開口都很毒舌。

「也是,想當公公都沒那個資格呢,不過看在你也姓于的份上,給你安排到淨房刷個馬桶也是可以的——哎,你別走啊,談談淨身的事兒?」

嬋夏幾句把人氣走後,朝著地上呸了口︰「就這點戰斗力,還想跟我斗?」

進了包間,嬋夏的小臉刷地沉下,走到桌前用力拍了下桌子。

「氣死我了!我呸!你瞅瞅這個賤痞子,這是何等的囂張?一口一個于公公,陰陽怪氣的,他就是渾身長滿了把,那也是個廢物,什麼玩意!」

于瑾剛端起杯子喝了口茶,听嬋夏那句渾身長滿把,一口嗆到了。

「女孩子家,不要總是口無遮攔,像什麼樣子?」

「說說說說!你就知道說我!他那囂張的德行,你怎麼不說他?你就跟我厲害!我要是不在你邊上,你是不是要讓他欺負死了?」

嬋夏一想到于瑭那賤樣,恨不得上去給他兩針。

「與那種小人置氣有何意義?」于瑾慢條斯理地端起茶盞,他可跟這個暴躁的丫頭不一樣。

通常對付這種陰險小人,于瑾從不浪費唇舌,往往都是一針搞定,保管于瑾連拉三日不帶停的。

不過他現在身邊有人護著了,或許針也可以省一省了,于瑾看嬋夏氣鼓鼓的模樣像是個小河豚,忍不住伸手戳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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