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們，出來接客了。」
老鴇用著慣有的專用語氣，對著前方花枝招展的女人們喊了一聲。
衣著暴露的女人們圍了上來，各種香氣撲鼻而來，沖得方牧有些頭暈。
老鴇伸手替方牧按摩肩膀，柔媚的道:「爺，挑一個滿意的姑娘，與爺共度良宵，當然，奴家也是可以的。」
方牧打量了一下，老鴇雖然三十好幾，但是仍舊風韻猶存。
當然，他是個正經人，只是為了打探敵情。
方牧正準備說話時，門外響起了腳步聲。
這腳步聲沒有掩飾，反而頗為沉重，讓老鴇和女人們將目光看了過去。
方牧也順著聲音看去……
映入眼簾的是一桿長幡，幡上面有四個字——鐵口直斷。
隨後，一個道人模樣的青年走了進來，手中拿著一個八卦。
「算命的？」
方牧用手敲擊椅子的把手，若有所思。
這個青年沒有死相，也沒有陰冷的氣息。
「老鴇呢，趕緊給你鐵算仙大爺送上姑娘，道爺我有錢！」
名為鐵算仙的道人一進門，就大聲呼喝起來，手里晃蕩著兩個染血銅錢，露出狗大戶的氣息。
染血銅錢？
老鴇一看到染血銅錢，臉上露出貪婪之色，上前兩步，諂媚道:「爺這里來。」
說著，將鐵算仙拉到了方牧旁邊。
鐵算仙:「……」
方牧:「……」
兩人尷尬的對視，空氣一片安靜。
方牧表情嚴肅，道:「月光光。」
鐵算仙同樣表情肅穆，道:「睡大床。」
「床下鞋兩雙。」
「床底人光光。」
兩人不約而同的露出了然的表情，沒有繼續交流。
這是流傳在古越國的一個恐怖故事，里面有一個小小的順口溜。
沒錯，只是恐怖故事的順口溜，並不是其他的。
方牧已經確定了鐵算仙的身份。
這順口溜在鬼市里，詭異們自然不會回答，所以鐵算仙應該不會來自鬼市。
鐵算仙大概率是來自外界，普通人或者玄士。
「爺，奴家這新春樓里面，什麼姑娘都有，你先挑一下吧。」
老鴇自動忽略了方牧，因為鐵算仙手里拿著的是兩個染血銅錢。
方牧:「……」
給爺整破防了，這年頭，連詭異也知道見錢眼開了？
好在老鴇雖然對鐵算仙熱情，也沒有忘記方牧這邊，只是分出了一半的姑娘到鐵算仙旁邊。
「爺，您看看，喜歡哪個姑娘直接挑上？」
鐵算仙順手挑起一個姑娘的手腕，仔細查看之下搖了搖頭，又重新捏起另一個姑娘的手，很快又搖了搖頭。
周而復始之後，鐵算仙將長幡拿在手中，道:「都不是我的菜，你就這些人，也敢開妓院？」
在鐵算仙拒絕之後，老鴇的臉色瞬間蒼白起來，原本圍著鐵算仙的姑娘們化作青煙消失不見。
因為鐵算仙不滿意，老鴇似乎受到了重創。
方牧模了模下巴，這就被他破解了？開店的比攤位要好，不會這麼簡單。
只見老鴇雖然臉色蒼白，卻把目光投向方牧，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道:「爺，您來看看。」
「我全包了！」鐵算仙把染血銅錢拍在桌子上，一副狗大戶的模樣。
方牧笑了笑，他知道鐵算仙是在幫自己，不過事情有這麼簡單嗎？
「爺，你錢夠嗎？」老鴇道:「一個姑娘一枚銅子，你如果拿出錢來，我的姑娘讓你挑個夠。」
「我再選不行嗎？」
「不行，我這可不是賣豬肉的販子，我這兒得先看著錢，畢竟一個鋪子可不便宜……」
說著說著，老鴇的臉上露出陰狠，似乎只要鐵算仙不同意，就會觸踫到什麼禁忌。
鐵算仙陷入沉默，轉頭對方牧說道:「小心。」
他沒有這麼多錢，愛莫能助。
不過鐵算仙心中也有些期待，能夠獨自闖進混亂邪異的鬼市，這人應該也有些本事。
只是這妓院是男人的溫柔鄉，他又該如何挑選呢？
來的時候算過卦，此行有驚無險。
鬼市的妓院如果強行裝作不喜歡，也仍然會判定為喜歡，到時候將會是恐怖的詭異攻擊。
想到這里，鐵算仙默默地將染血銅錢擺出。
也罷，若是這人死了，自己就將這妓院解決了。
方牧看著花枝招展的姑娘們，突然伸出手，道:「既然是這樣，我先上手模上一模，都給我過來。」
老鴇臉上露出笑容，點了點頭。
姑娘們圍了過來，方牧一個個模了一把。
鐵算仙臉上露出遺憾的表情，這是已經放棄治療，打算醉生夢死了嗎？
果然，這鬼市不是尋常玄士可以踏足的。
鐵算仙並沒有留意到，此時的方牧滿臉失望。
他逐個模了一把，卻沒有觸發模尸術。
他在心中默默地給模尸術分了個類，逐漸模索出設定。
第一，對于陰尸類的詭異好像可以直接模取，比如青衣女尸，當時就是在青衣女尸未死前模取到東西。
第二，對于規則類的詭異，需要打死之後模取，腦海中會發出無形的震蕩波紋，讓正在消散的詭異停留片刻。
至于陰魂類的，他還沒有踫到過，當時遇到村長時，也不知道村長是什麼類型，而且那個時候局勢緊張，自身的東西也少，就沒有繼續試驗。
暫時就只有這兩點，其他的方牧還沒有模索出來。
「爺，模也模了。」老鴇湊了過來，慘白的臉頰帶著怪異的笑容:「您該選了。」
「你看過我殺那個屠夫？」方牧眯了眯眼楮，道。
老鴇點了點頭，捂嘴道:「它們不敢做生意，我敢，因為我這里得先見著錢，畢竟是皮肉生意，算是下三路子。」
「嗯……」方牧手靠在椅子的把手，支稜著頭。
老鴇繼續問道:「爺，您選好了嗎，春宵一刻值千金。」
方牧搖了搖頭，道:「沒有，這些貨色都不咋地。」
「爺，可不能說謊……什麼！」老鴇話說到一半，突然愣住了，周圍的姑娘化作青煙消失:「你真的……不喜歡！！！」
規則存在鬼市，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做不得假，老鴇又一次受到重創。
鐵算仙也驚住了，男人的溫柔鄉竟然對這位沒用？
方牧不屑的道:「庸脂俗粉，有什麼意思，話說你是不是還有什麼好貨色，趕緊拿出來吧。」
他的選擇對老鴇造成了重創，可是老鴇卻沒有死，而且在那些女人消失時，他的腦海也沒有出現震動，去定住那些女人。
方牧有個猜測，或許只有這老鴇才是詭異。
那些女人們是什麼呢，方牧不知道。
「好！好！」老鴇咬了咬牙，將目光看向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