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牧就覺得很不對勁，怎麼突然把他留下來，原來是想讓他和滅交流一下。
按照古皇所說的意思，看來是這個滅想要見他，估計有什麼話想說吧。
古皇無奈的道:「這事兒確實得讓你親自出一下手了，不然以滅的脾氣，他是死活都不可能答應的。」
方牧模了模下巴，道:「就算我和他交流，然後他答應了，你就相信嗎？」
偷奸耍滑的事兒，他可是見的多了，尤其是對于滅這種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怪物來說，要騙一個人的話很簡單。
古皇緩緩道:「當然沒問題，只要他發個誓就行了，以目前他身為古越國的氣運來說，讓他以這種身份發誓的話，就沒有問題。」
方牧:「……」
又是發誓，他發現這些實力高強的人就喜歡發誓。
不過既然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方牧也答應下來。
安全問題沒有什麼大的擔憂，畢竟是在古皇的地盤上。
方牧問道:「現在過去還是什麼時候？」
古皇道:「就現在吧，越早越好，遲了恐怕要生變。」
說完，古皇在前面帶路，領著方牧離開了皇宮。
兩人離開皇宮之後，就直接前往了位于總部的牢房。
當方牧一腳踏進牢房之後，就看到滅正在一張桌子旁，喝著小酒，吃著小菜。
方牧嘴角抽搐，道:「這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像是坐牢，反而像是在這里看守牢房。」
古皇攤了攤手，道:「這也是她的職責之一，剛好物盡其用。」
滅喝了一口酒，他其實早就已經發現這兩人已經過來了，不過一直沒有說話，裝作沒有看到的樣子，還是在自顧自的喝酒吃菜。
古皇上前，來到桌子旁坐下之後，道:「人我已經給你帶來了，你有什麼話想說的，就趕緊說吧。」
滅瞥了古皇一眼，道:「我只是想和他說一下，我不想看見你。」
古皇搖頭道:「沒有用的，在這個地方你所說每一句話，你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能被我輕而易舉的察覺，我想要不察覺都不行。」
「我只是覺得很膈應。」滅嘲諷道:「這是一個小小的儀式感，我不希望有第三個人在這里，至于你是不是要偷听，那與我無關。」
古皇回頭看了方牧一眼，做出一個無奈的表情。
這個家伙的脾氣就是這樣，尤其是變成了詭士之後，脾氣更加古怪。
方牧嘴角微微上揚，道:「沒問題，既然你想和我聊的話，那我們就兩個人一起。」
古皇嚴肅的道:「那我就先走了，你一定要小心他的花言巧語。」
方牧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沒問題。
等到古皇離開之後，方牧來到桌子旁坐下。
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是互相看著對方，空氣中有一股嚴肅的氛圍。
「我時間有限。」方牧淡淡的道:「如果你還是要在這里和我拗造型的話，那我就直接走了，我也不想听你說什麼。」
滅放下酒杯，道:「我輸了呢。」
這句話沒頭沒尾，卻透露出一股非常無奈的感覺。
方牧皺眉道:「那有什麼關系呢？」
「你是不是很失望？」滅將雙手放在桌子上，直視著方牧，道:「當初意氣風發，想要將你收入麾下的人，現在已經變成了階下囚。」
方牧搖頭道:「沒感覺，你是否成為階下囚，對于我來說都無所謂，如果你今天只是為了和我倒這份苦水的話，我可以听完你說的東西再走。」
滅嘆了口氣，眼中帶著一絲頹廢。
這牢房里面四周都是封閉的，沒有風吹過，但是滅的頭發卻輕輕的動了動。
滅指了指周圍，道:「在這里待久了，我突然發現外面的世界如此的光鮮，我知道你們的來意，你只要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全部接受，甚至可以按照你們的意思發個誓。」
方牧沉思道:「你想說什麼條件？」
滅悠悠的道:「只要你答應我，這一戰，你們如果勝利了，將來就分出一部分的地方，讓我一個人建立一個國家，我想了開闢出一個詭士的樂園。」
說著，滅緩緩的站了起來，雙手張開，做出一個擁抱空氣的動作。
「雖然所有的詭士都被你們打死了。」滅閉上眼楮，道:「但是在這個世界上有東西存在，他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方牧凝視著滅，道:「你還想要東山再起？」
滅搖頭道:「並不是，我知道詭士的種種弊端，到時候你們分給我一塊地方，咱們井水不犯河水，我慢慢研究，把詭士的所有弊端全部抹掉，到了那個時候，你們應該就能夠承受我所創造的東西。」
此時此刻，滅仿佛一個擁有雄才大略的雄主，在對著一個陌生人訴說自己的想法。
他的背影雖然看著有些頹廢，但是沒有掩飾他身上那種若隱若現的格局。
滅轉過身，繼續道:「有的時候，當你踏出一個新的方向，是必然伴隨著很多的鮮血與犧牲，他們不理解我，包括我的哥哥都不理解我，所以才造成了最後面無數事端的發生，你應該理解吧，畢竟我們兩個很像。」
方牧聳了聳肩，道:「我們兩個像不像沒有任何的聯系，但是你現在對我說的這些東西，包括你所說的條件，我想我應該不能夠一個人做主。」
滅哈哈大笑道:「這個不要緊，他會答應的，而我現在只想讓你答應我。」
方牧饒有興趣的道:「我的意見就很重要嗎？」
他很好奇，為什麼滅對于自己的意見非常的看重。
看重到需要把他單獨叫過來談話，還要單獨征求他的同意。
滅點頭，一點也不避諱的道:「很重要，我在這里很無聊，曾經做過無數次的推演，而推演的對象就是你，你知道是什麼結果嗎？」
方牧笑道:「什麼結果？」
滅的表情漸漸嚴肅，眉頭也緊緊的鎖在一起。
他看著方牧，眼神中帶著一絲凝重與困惑。
「很深刻。」滅緩緩的道:「就好像我一個人站在懸崖邊，面對著懸崖底下無邊的黑暗，而在那懸崖黑暗的最深處，有一雙血紅色的眼楮，透過無盡的黑暗盯著我，令我毛骨悚然。」
血紅色的眼楮？
听到這里，方牧明白滅指的是什麼。
他也見過，就在不久前他昏迷的那個時候，那雙血紅色眼楮應該就是他身後迷霧中的存在。
不過對于迷霧中的存在到底是誰，方牧也搞不清楚，因為他問過小依和小霧，兩姐妹都不清楚到底是什麼。
方牧想了片刻之後，道:「你這個條件我可以答應。」
滅臉上的凝重表情漸漸消失，露出一個笑容:「很好，那麼我那個廢物哥哥也可以出現了，不要在旁邊偷听了，趕緊出來吧。」
一陣腳步聲響起，古皇從外面走了進來。
「發個誓吧。」古皇進來之後，直接表明自己的態度:「只要你能做到不要為禍人間，我可以分給你一些地方。」
滅笑道:「好，我現在就發誓。」
說完，滅直接以氣運的名義發誓。
內容大概是只要古皇答應在事後分給他一處地方，他就願意按照古皇說的做。
「好了。」滅揮手道:「你們可以趕緊離開了，我現在想自己喝一下酒。」
古皇轉過身，道:「我們走吧。」
方牧點了點頭，跟著古皇離開了牢房。
至于滅為什麼不讓他們兩個發誓，因為滅剛才所發的誓言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必須要按照他那個前提做完之後，這個誓言才算真正的有效果。
如果到時候古皇食言，那麼滅也可以不用履行自己的諾言。
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一直出了總部之後，方牧才停了下來。
古皇轉過頭，疑惑地道:「怎麼了？」
方牧道:「馬上就要發生大事了，具體是什麼時間，我這邊也好提升一下自己的戰力。」
古皇想了片刻之後，道:「大概還有半個月左右吧，不對，你這半個月還能夠有巨大的提升嗎？」
方牧點頭道:「當然可以。」
他還有一大堆詭氣沒有使用，畢竟在那個玄詭遺址中獲得了不少。
古皇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著方牧，無語道:「以前一直不知道突破如喝水是什麼意思？我現在終于明白了，你這速度還真的是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方牧擺了擺手，道:「常規操作罷了，不要驚訝，既然沒有什麼事了，那我就去總部住下，順便提升一下自己。」
古皇點頭道:「好，還是你原來住的房間，你自己去找吧。」
兩人聊了一會兒之後，方牧正準備說點什麼，突然想起一件事。
「鬼一有沒有過來找你？」方牧問道。
古皇聞言，搖頭道:「是你那個隨從嗎？他好像不在這里，而且從來沒有來過，對了，你那只食詭獸呢？」
方牧眉頭緊皺，鬼一竟然沒有來這個地方，那到底去了哪里？
等等！
這個想法才剛剛出現，方牧突然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看向自己的肩膀。
那個位置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阿白呢！」方牧震驚的道:「不對，它一直跟著我的，什麼時候不見的，而且我竟然沒有發現。」
此時此刻，阿白居然已經不見了，而且就連方牧也沒有察覺，甚至好像遺忘了似的。
他還記得當時去解決玄詭遺址時，只是把阿黑留在了雲龍城，阿白可是一直跟著他的，怎麼可能突然消失，而且他沒有發現呢？
古皇也看出了方牧不對勁，道:「你那個隨從確實沒有過來找過我們，而且你那只食詭獸好像一直不在，我還以為你是把它安排到其他地方去了。」
方牧臉色變得有些陰沉，本來以為事情已經完了，沒想到中途卻出了這麼大一個岔子。
能夠無聲無息讓阿白消失，甚至讓他產生遺忘的感覺，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東西？
方牧看向古皇，問道:「陛下，能不能找到它？」
古皇想了想，抬手打出一道氣運，將方牧籠罩。
片刻之後，古皇散去氣運，搖了搖頭。
「找不到？」方牧問道:「連你都找不到嗎？」
古皇道:「找不到具體的位置，但是我能夠感覺得到，他們兩個好像在一起，而且是在一個讓他們覺得安心的地方。」
在一起，還在一個安心的地方？
方牧想不出還有哪個地方能夠感到安心，他突然想起件事，如果阿白和鬼一全都消失不見的話，被他安排在雲龍城的阿黑呢？
她會不會也一起消失了？
想到這里，方牧趕緊和古皇告辭，想要回雲龍城一趟。
古皇見到方牧非常的焦急，問道:「需不需要我幫忙？」
「當然。」方牧道:「陛下，你就幫我派人手找一下，我先走了。」
「好！」古皇點頭答應。
方牧不再多說，直接離開了牢房。
出了總部之後，他找了一個僻靜的角落，騰起妖風消失不見。
……
雲龍城。
方牧用力推開自家的房門，看到里面的情景之後，眉頭深深皺起，
房間內空空如也，沒有阿黑的蹤跡。
里面有一股奇怪的味道，這是很久沒有住人的味道。
方牧來回檢查了一遍，確定阿黑並不在房間里。
「果然如此，連阿黑也不見了。」
不出他的所料，他的三個下屬全都已經不見了，而且消失的無影無蹤。
方牧坐在椅子上，用手撐著下巴，暗道:「到底是什麼情況？是誰在這里給我使絆子呢？」
想了半天，方牧想不出個所以然，施展出了初級雜術精通中的算術。
可是算了一會兒之後，仍然沒有結果，只覺得越算越亂。
方牧暫時放棄了這個方法，把注意力集中到其他地方。
初級雜術精通算不出來，那麼他試著提升一下等級看看。
到目前為止，他已經有六百絲詭氣，足夠他加點了。
方牧握緊拳頭，眉宇之間有一絲冷意。
「把主意打到我頭上來，還真是膽子夠大的，等我提升一下技能等級，我就要看看你到底是什麼人。」
詭氣飛快的涌動，朝著初級雜術精通融合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