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牧沒有說話，他知道兩位司長明白他的意思，這並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亭子內有些安靜。
周司長看向無心司長，道:「可以說？」
「陛下也沒說不能告訴這些事。」無心司長聳了聳肩，一副沒關系的表情。
看著正在打啞謎的兩個人，方牧有給他們每人一刀的想法。
周司長得到確定之後，組織了一下語言，道:「我知道你對陛下的情況很好奇，那我告訴你也無妨，你可清楚為什麼我們會由衷的敬佩陛下？」
方牧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陛下的神異很奇特。」周司長道:「他的神異名叫運，運氣的運。」
運？
這個詞很簡單，可是用在神異上就令人迷惑。
無心司長接了過來，道:「所謂運，有個體也有整體，用在個體之上，也就是做什麼事都會無比順利，簡單地說就是天選之人，而用在整體上就不一樣了。」
方牧听出了眉目:「這樣說來陛下將他的神異用在了整體上，你的意思就是古越國。」
沒吃過豬肉，難道還沒見過豬跑嗎？他好歹已經接觸了這個神奇的世界這麼久，猜也能猜出來了。
無心司長嘆了口氣，道:「沒錯，所以有利必有弊，個體和整體只能二選一，陛下是選擇了整體，也就是古越國，但是這樣是有好處也有代價。」
「好處是有了國運之後，即使出現了再大的問題，也會有一線生機，壞處就是……陛下被永遠的禁錮在了皇宮，像今天這樣，他出來以後國運就在衰減，所以馬上回去了。」
怪不得，怪不得當時說了一句話，好久沒有這樣喝酒了。
方牧又想到一個問題，皺眉道:「那條腿……」
周司長嘆氣道:「當年古越國初創，曾經遭受過一次滅頂之災，即使是以陛下的國運，也很難保住一線生機，所以當時陛下廢掉了自己的一條腿，永久性的不能痊愈。」
說到這里，亭子中的氣氛越來越沉重。
周司長繼續道:「在普通人眼中，陛下是完好無損的，因為他不想給別人帶來恐慌，只有到了夜深人靜時，皇宮中的他才會一瘸一拐。」
方牧陷入沉默。
滅頂之災，以一條腿換整個國家一線生機。
而且終生只能待在皇宮之中，不能邁出一步。
「很難以置信吧。」無心司長緩緩道:「一國之君，反而是最不自由的人，而且為國付出巨大代價，仍舊無人知曉，這就是監天司的宗旨，正如陛下所說……」
「那些墳地的同僚才是英雄，我還活著，只是瘸了，說自己是英雄都覺得丟人。」
漸漸的，話題似乎有些沉重。
方牧決定換個話題:「玄詭遺址大爆發，需要注意什麼？」
因為古皇的時間問題，方牧有很多都沒問。
無心司長笑著說了四個字:「殺就完了。」
方牧啞然。
這一晚上，他們幾個喝了個通宵。
……
凌晨，幾人幾乎喝了一通宵，也都喝的差不多了，紛紛離開了亭子。
在離開前，周司長仍然有些耿耿于懷，說什麼他女兒啥時候能夠嫁出去啊之類的話。
方牧出了亭子，看著守在外面的鬼一等人，道:「走吧，見見我師尊，然後就可以回去了。」
他也很忙，雲龍城又堆了不少的折子。
這一趟的行程收獲不菲，至少得到了遺址大爆發的消息，讓他非常的滿足。
幾人拉住一個監天司成員，在問清楚婚房的路之後，就朝著婚房走了過去。
婚房離庭院不遠，當方牧靠近之後，听到婚房內有一股怪異的聲音。
方牧的表情略微驚訝，難道他們忙活了一晚上？
可是下一刻她就知道自己想多了，因為這聲音好像是研墨的聲音。
方牧皺了皺眉，抬手敲門。
「咚咚咚……」
門內，響起一道腳步聲。
開門的是洛司長。
方牧發現洛司長一臉的疲憊，好像經過了一場苦戰似的。
這表情容不得他不想歪，當然，事實是他確實想歪了。
洛司長見是方牧，笑道:「喲，乖徒弟來了，老吳！別忙活了！」
在洛司長身後，吳司長正用筆在記錄著什麼。
此時的吳司長頭發凌亂，臉上還有很多墨跡。
方牧眼尖，發現了桌子上的書，正是他送過去的禮物。
此時他已經明白了，這兩個人估計一晚上啥也沒干，就研究這本書的內容了。
「不是吧。」方牧夸張的揮舞了一下:「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倆這也太愛工作了吧。」
洛司長敲了一下方牧的頭，道:「還不是你害的，比起這樣重要的事情，其他的都可以放一邊。」
方牧揉了揉腦袋，自顧自的來到桌子旁，自己倒了一杯水，很自來熟的道:「師尊，有沒有研究出什麼？」
吳司長苦笑道:「信息量太大，暫時整理不出來，你留下的東西都是很簡單，但是我要和以前所有的信息匹配，所以有些復雜。」
方牧驚訝的道:「師尊你還會這麼復雜的東西？」
在他的想法中，他師尊一直是一個非常非常粗獷的人，畢竟以前是個寨主，那不得很草莽啊。
吳司長無語道:「你認為能當上我這個位置，就沒有一點文化的底蘊嗎，我當年可是號稱書生寨主。」
洛司長挽住吳司長的脖子，道:「老娘就是看中他文化的氣質。」
方牧:「……」
好家伙，這是把狗騙進來殺呀！
方牧飛速提出了自己辭行的事，避免呆久了無語。
「你要走了？」吳司長反應過來，沉思道:「再等兩天吧，我把這個東西整理出來之後，我和你交流一下。」
方牧愕然道:「兩天就行？」
吳司長很肯定的點頭。
既然得到了這個回復，方牧索性先不走了，畢竟玄詭遺址和神秘世界都很重要。
離開了吳司長的婚房，方牧又回到自己的住處。
昨晚喝了一晚上，那酒好像不是凡物，連真氣都化不開。
他正準備休息一下，可是敲門聲傳了出來。
方牧板著臉，來到門口，將房門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