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家偵探的話音剛落,便只覺一陣冷風朝自己襲來。
他嚇得縮了一下脖子,在抬眼之時只看見陸雲驍投來的凌厲目光。
「陸總,這件事情真的非我所願啊,我也不願意當當年蘇家的那趟渾水,但是那小姐出的價格極高,你也知道我們這行就是誰出的報酬高就為誰做事啊……」
私家偵探越說到後面聲音越低。
他後悔了。
就不該答應那位小姐,趟這趟渾水,這下可好,居然惹怒了這大煞神!
陸雲驍沒有說話,只是從抽屜里將一張銀行卡拿了出來,甩在了桌上,凌厲的目光沒有半分縮減,緊緊的鎖定在了私家偵探身上,「這里,是二十萬。你應該知道該怎麼做吧?」
私家偵探只覺眼眶一陣溫熱,他可不敢接這大煞神的卡!
「陸總,您放心,我絕對不會再查當年蘇家的事情!我這就給那小姐回個電話,直接拒絕!」
「不用。」
陸雲驍搖了搖頭。
「這件事情我來解決。」
私家偵探一听,只覺心里一松,連忙點了點頭,連卡也不敢要,就匆忙逃離了陸氏集團,生怕晚了一步就會被陸雲驍抓回去。
陳放垂首站在陸雲驍面前,「總裁,需不需要我去……」
「不。」
陳放的話還沒說完,陸雲驍便奪過了話頭。
「你出去吧,我心里有主意。」
「是。」
陳放退了下去。
辦公室里面安靜的可怕,唯一能夠听見的就是陸雲驍將鋼筆把玩在手中的微弱聲音。
半晌後陸雲驍停了下來。
「叮——」
一身輕響,鋼筆落到了桌上。
他沒有撿起鋼筆,而是徑直走出了辦公室。
……
蘇淺還在醉心于查當年蘇家的事情,下一秒就被身後的稚女敕嗓音嚇了一跳。
「媽咪。」
蘇子規走到蘇淺身後。
蘇淺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的便將電腦合上,唇角維持著一抹勉強的笑容,「啊,怎麼了?」
她並不願意讓孩子看到這些東西。
蘇子規表面不動聲色的搖了搖頭。
「媽咪是在煩什麼事情嗎?是不是又是那個男人惹你生氣了?」
蘇淺面色一僵。
蘇子規嘴里的那個男人顯然就是陸雲驍。
「不是。」
蘇淺連忙搖頭,「以後別再提他了,媽咪跟他不會再有任何關系。」
「媽咪,他要是欺負你了,你就告訴我,我幫你欺負回去。」
蘇子規滿臉認真,顯然沒有開玩笑。
不過,蘇淺卻是不由撲哧一下笑出了聲。
心底暖意生起,蘇淺伸手擁住了蘇子規,「傻孩子,應該是媽咪保護你們才對。」
蘇子規沒有解釋。
就在這時手機鈴聲響了一下。
蘇淺打開手機一看,居然是陸雲驍來的電。
她下意識的就想掛斷。
但是腦海里卻浮上了跟陸雲驍談的合作案,只得耐下心將蘇子規勸走之後才接起電話。
「我現在在你公寓樓下。」
電話里,陸雲驍那清冷又禁欲的聲音,讓蘇淺心里一跳。
她咬了咬唇瓣,心底暗罵一聲,即便過了這麼久,這男人的聲音還是該死的誘惑。
「有什麼事情在電話里面說就好。」
「重要的事,我會在下面等你。」
說完這話,陸雲驍便直接掛了電話。
蘇淺被氣的捏緊了手機,不由暗暗咬緊了牙根。
這家伙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居然還搞起霸道總裁那一套了?想讓她下去就下去!
心里月復誹不已,蘇淺卻只得乖乖穿上了衣服走下樓。
蘇淺在眾多車子里一眼鎖定了陸雲驍的車。
她走了過去,敲了敲車窗。
車窗搖下,蘇淺微側著頭,皮笑肉不笑的開口道,「請問陸總大駕光臨我公寓樓下有什麼事嗎?」
陸雲驍打開了車門。
他足足比蘇淺高了一個頭。
當兩人真正站在一起之時,蘇淺只覺得氣勢上自己就矮了一截。
她有些不服氣,退後了一步。
陸雲驍卻是擰緊眉頭,「你在查當年蘇家的事情。」
這不是疑問,是肯定。
蘇淺唇角的笑容瞬間僵硬。
她眼底微不可查的露出了一抹緊張。
「事關我父親,難道我連這也不能查嗎?」
蘇淺嘲諷般的笑了一聲,轉過身子。
「當年我父親入獄的事情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誰都不知道。我父親不是這樣的人,當年,你也是知道我父親人品的,他絕對做不出媒體所報道的那些事情,那些全部都是別人潑向我父親身上的髒水,我父親憑什麼要認,憑什麼背了這冤屈!」
越說到後面,蘇淺的情緒便越發失控。
她瞳孔放大,整個人的身子都忍不住顫抖著,腦海里面關于父親當年入獄時的圖片一一浮出,眼眶也不由得紅了起來。
陸雲驍站在蘇淺身後,修長粗糲的指尖不由的輕輕捻動,伸到半空中的手,最終還是縮回了背後。
「當年的事情很復雜,你父親如果在獄中表現的好,可以減刑出來,你這個時候查,只會打草驚蛇。」
「你是不是知道點什麼?」
蘇淺身子一頓,隨後猛然轉過身,一把抓住陸雲驍的手臂。
「你也相信我父親是無辜的,對不對?」
陸雲驍沒有說話。
他幽深的眼眸仿佛能將人一切情緒都給吸收殆盡。
蘇淺緊緊的盯著陸雲驍的瞳孔。
他幽深的瞳孔里,只剩下蘇淺那滿面憤怒的模樣。
蘇淺神情一震,稍稍冷靜了一些。
她吐出一口濁氣,嘲諷般的勾起了唇角。
「也對,這件事情又關你什麼事呢?你現在跟我沒有任何關系,跟蘇家也沒有任何關系,保全你自身才是對的,但是你沒有權利阻止我為我父親查當年的事情。
他是我父親,我不能看著他含冤,他已經被冤枉了六年,我不會善罷甘休的。」
說完,蘇淺變直接走進了公寓大樓。
陸雲驍沒有阻止。
他緊緊的盯著蘇淺決然的背影,心底忽然一動,浮上了一層他琢磨不透的感覺。
他發現,從前的自己好像從來沒有了解過蘇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