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你說這個銅算盤值一千萬?」剛才詢問秦漢的大媽,頓時露出失魂落魄的神色。
價值一千萬的算盤,她前前後後看了不下十次。
然而每次看過之後,都搖搖頭放下了,覺得不值標價的三萬,始終沒下決心去買。
如果早買下來,一千萬就是她的了。
「沒錯!」秦漢點頭。
「有什麼證據嗎?」大媽還有點不甘心。
說話的時候,店里的人越來越多,從最初的二十多人,已經增加到四十多了,而且還在增加。
「我當然有了,誰有小刀借我一把?」秦漢看一眼張一品。
「我這有一把水果刀。」張一品冷笑,他倒要看看,秦漢怎麼把普通算盤變成價值千萬的?
秦漢笑了,拿著小刀在算盤上一劃。
緊接著用小刀一挑,就有一塊銅皮被調起來了。
眾人這才發現,原來算盤不是風磨銅制作的,僅僅是風磨銅包皮,銅皮內部居然是陰沉木的。
很快,秦漢就把算盤徹底扒皮了。
眾人這才看清楚,算盤的框非常精美,肯定是出自大師之手,而且上面還有文字。
「大媽,認識這兩個字嗎?」秦漢問。
「好像是明朝初期的文字‘仲榮’,我說的對嗎?」大媽問秦漢。
因為簡體字是建國之後才出來的,此前用的文字每一個朝代都有所不同,普通人很難認識。
大媽能認出來,因為她接觸古玩。
「沒錯,就是‘仲榮’,你們知道這兩個字代表什麼嗎?」秦漢問。
「在元末明初,有一個非常著名的大富豪,在歷史上也是赫赫有名的,他姓沈,你們知道嗎?」秦漢繼續。
「你不會說是沈萬三吧?」馬上就有人回答出來了。
因為在歷史上,作為一個商人,沈萬三是最出名的,甚至可以說是古代商人的代表人物之一。
沈萬三的事跡,甚至被改編成多部影視劇,知道他的人太多了。
「沒錯,就是他,沈萬三本名沈富,字仲榮。」秦漢點頭,對眾人的反應很滿意。
「你是說這把算盤是他的?」馬上有人驚問。
古董的價值和使用者、制作者息息相關,最典型的就是皇家御用品,就算是一個普通的小碗,只要能證明是皇帝用過的,價值也會千百倍的增加,如果算盤是沈萬三用過的,價值一千萬,一點都不貴,甚至可以說是便宜了。
「沒錯,你們看,算盤上的圖案,是典型的元末明初的風格,再加上沈萬三的落款,仲榮,已經可以判定,就是沈萬三用過的算盤。」秦漢點點頭,其實鑒定沒這麼簡單,還有其他更專業的判斷依據。
但是說的太專業了,在場圍觀的觀眾就听不懂了,只能說通俗易懂的簡單、表面的判斷依據。
秦漢得出結論的時候,張一品的臉色難看的要命。
他沒想到算盤只是包銅的,里面竟然是陰沉木,同時也深深體會到秦漢的可怕,實在太可怕。
「秦先生,我很喜歡這把算盤,一千萬轉讓給我怎麼樣?」馬上就有一個大胖子站出來了。
「我出一千一百萬,我是做生意的,配沈萬三的算盤正合適。」又有一個胖子站出來了。
「別和我爭,我再加一百萬,沈萬三的算盤我要定了。」
兩人爭起來了,讓張一品咬緊牙關。
因為現在被競爭的,沈萬三使用的算盤,秦漢買走的時候只花三萬。
三萬買走的,現在卻有人出一千多萬。
如果在秦漢買走之前,他看出來了,一千多萬就是他的了。
可惜在秦漢買走之前,他看過很多遍,確實沒沒看出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秦翰狠狠賺一筆。
最終,以一千四百五十萬成交,競爭獲勝的胖子滿臉燦爛的笑容,從秦漢的手里接過算盤。
眼看著一千多萬落到秦漢的口袋里,張一品恨不得直接沖過去,搶過來,揣進自己的兜里。
「接下來,再說是這一方硯台」算盤賣出去了,秦漢緊接著來第二件。
第二件也是一個大漏,淨賺八百萬。
第二件之後是第三件,一件接一件,讓張一品都麻木了。
等到秦漢停下來的時候,張一品統計了一下,秦漢在紅古齋撿漏,淨賺九千多萬,差點一個億。
而他們紅古齋雖然是一家大型的古玩店,一年的盈利也沒有多少。
秦漢剛才撿漏賺的一個億,比紅古齋十多年的純利潤還多,讓張一品嫉妒的都快吐血了。
「秦先生,這一幅瓷畫又是什麼漏?」秦漢拿起一塊瓷畫的時候,有人已經迫不及待的問了。
「很遺憾,撿漏,已經結束了,現在開始打假,開始索賠。」秦漢笑眯眯的說。
打假?
索賠?
眾人都愣了,撿漏撿的好好的,好好的賺錢不好嗎?
為什麼要改行打假?
「秦漢,說話的時候注意點,你手里拿的瓷畫可不是假貨。」張一品警告秦漢。
「我說他是假貨了嗎?」秦漢反問。
「你剛才不是說打假嗎?」
「我是這麼說的,因為你們在欺騙顧客。」
「秦漢,你要和你說的話負責。」
「我當然會負責,我問你,這一幅瓷畫是完好無損的,對嗎?」秦漢問張一品。
「當然!」
「你剛才告訴我,我要為我說的話負責,現在我把這句話送給你,你也要為你說的話負責,明明是一件修復品,你卻說完好無損,不是欺騙顧客是什麼?」秦漢要的就是張一品的‘完好無損’四個字。
「明明是完好無損的,你憑什麼說是修復品?」張一品質問秦漢。
因為他非常清楚,一件古玩,一旦損壞了,就算修復的完好如初,價值也會大打折扣。
賣古玩的時候,如果沒提醒顧客是修復品,就是一種欺騙。
「我當然有我的證據,大家看仔細了,現在我就給你們看證據」秦漢轉過身面對圍觀的觀眾們。
首先,把瓷畫的正面展示給眾人,然後把背面展示給眾人,讓眾人看清楚。
「沒看出來是經過修復的,一點痕跡也沒有。」
「你要是能看出來,你早就憑借撿漏發家了,何必現在辛辛苦苦的上班?」
「秦先生,你直接說出來吧,我實在是看不出來。」
在場的觀眾們,有一個算一個,都沒看出來修復的痕跡,讓張一品臉上難得露出一絲笑容。
啪!
就在這時候,眾人听到一聲脆響。
瓷畫,被秦漢掰開了,一分為二,把眾人都驚呆了,這是干什麼?
「秦漢,你故意毀壞可不算數。」張一品對秦漢說。
「我是故意毀壞,也沒打算讓你們負責,但我故意毀壞,就是讓大家能清楚看到修復的證據。」秦漢冷笑,把斷口展示給眾人。
「還真是拼接起來的,能看到拼接的痕跡,只是外表上的痕跡被人掩蓋了」
「我也看到了,修復的人肯定是一個高手,要不是秦漢掰開了,根本就看不到修復的痕跡」
「實在是太坑人了,只要是誰買回去,不是砸手里了嗎?」
圍觀的觀眾們終于看清楚了,幾乎一面倒的認為是修復品,讓在秦漢身後的張一品很著急。
讓觀眾看看清楚,秦漢才轉過身來,展示給張一品。
秦漢轉過身來的時候,張一品就看清楚了,他比現場的觀眾們鑒賞能力強的多,更能確定。
秦漢手里的古畫,明顯斷裂過,被人用高超的技藝修復,外表上看不出來。
「我的瓷畫是在你們店里買的,現在證明是一副修復品,我要求假一賠三,買價二十萬,賠償給我六十萬就行了」秦漢對張一品說。
看到秦漢拿出證據了,又在索賠,現場的觀眾們興奮了,尤其是有兩個正在直播的更興奮。
張一品有點為難,真給秦漢退嗎?
尤其是看看秦漢身邊,還剩下十二件古董,他更為難了。
是不是都是有問題的?
是不是都要索賠?
如果全賠了,損失的可不僅僅是錢,還有紅古齋的名聲。
可如果不賠,秦漢絕不會同意,肯定會把事情鬧得越來越大,恐怕對紅古齋的名聲更加不利。
「賠錢,紅古齋以信譽為生命。」有一個聲音在門口響起,緊接著走進來一個四十多的男子。
「沈叔叔,你怎麼來了?」看到男子,張一品立刻問好。
「秦先生,你放心,你假一賠三的要求,我同意了,現在就補償給你。」男子對張一品點點頭嗯,,隨後對秦漢說。
「多謝沈老板!」秦漢笑著回應。
秦漢調查張志興的產業的時候,順帶有眼前男子的資料,沈庸,是張志興的合作伙伴之一。
紅古齋,張志興是最大的股東,沈庸是二股東。
但是日常經營歸沈庸負責,張志興一般不會管,張一品在店里,只是員工的身份,不是股東。
「不敢,秦先生,你也來了一段時間了,不如到里面喝點茶怎麼樣?」沈庸發出邀請。
「好!」秦漢點頭了。
他很清楚,沈庸急匆匆的趕來,肯定是為他而來。
看到秦漢和沈庸一起進入休息室,張一品腿一軟,一坐在椅子上。
剛才面對秦漢的時候,他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撿漏一個多億,壓得他都有點喘不過氣來了。
如果不是沈庸及時趕到,恐怕再過一會兒,張一品有可能直接猝死。
現場的觀眾們很不滿,但是在店員們的勸阻之下,也只能離開了。
「秦先生,我想問你一個問題,我沒得罪你吧?」沈庸親自給秦漢泡茶,然後坐在秦漢對面。
「沒有!」秦漢搖搖頭。
「既然沒有,秦先生,你在我店里做的事兒,可是在砸我的飯碗。」沈庸的語氣有點不善。
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秦漢現在的所作所為,就是在敗壞紅古齋的名聲,也是在斷他的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