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送客的車上,楚婉婷微微皺眉,今天的同學聚會,處處透著古怪,尤其是最後結賬時。
「你是怎麼讓吳經理拒絕給洛飛打折的?」
她對洛飛有一定了解,洛飛是一個喜歡炫耀的人,尤其是在昔日的同學們面前炫耀。
炫耀前,他一定會準備充分,肯定會提前和吳經理約定好。
結果吳經理反悔了,肯定有原因,想想秦漢近些天神神叨叨得表現,她懷疑是秦漢做手腳了。
「如果是我安排的,他會更淒慘一百倍!」
「敷衍,不想說就算了,還有你租的豪車,飛機」
「車里有點悶,你先回去,我下去透透氣」
沒等楚婉婷說完,秦漢就示意司機停車。
「你,你不想說就算了」
楚婉婷冷哼一聲,心里有點不痛快。
秦漢居然為避免答她的問題,中途下車跑了。
秦漢就像沒听到楚婉婷的冷哼,下車,示意司機開車,送楚婉婷回去。
下車的地方恰好在古玩街旁,而古玩是秦漢重生前最擅長的領域之一,他邁步向古玩街走去。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發現路邊有不少人擺攤,賣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包括為數不少的古董。
攤販們,向路過的行人兜售商品。
「九街印?我的九街印怎麼會出現在攤位上?」
路過一個攤位,秦漢震驚的看到一方印章,一方他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印章。
他的專屬印章,九街印。
「幸好,九街印沒落在幕後黑手手里,否則他就可能調動我龐大商業帝國的資源!」
秦漢松口氣。
他的商業帝國十分龐大,產業遍布全世界,涉及各個領域。
眾多各行各業的精英,在世界各地幫他打理繁星般眾多的產業,穆文生只是其中普通一員。
幫他打理產業的人,很多都沒見過他本人,也不認識他。
秦漢和這些精英,通過特殊的方式聯系和辨認,九街印就是其中一種方式。
有人拿到九街印,就可以冒充他的身份,掌控他的產業。
現在九街印沒落到幕後黑手的手里,卻淪落到被一個普通攤販擺出來售賣,讓他哭笑不得。
「三爺,您又出來撿漏了?」
秦漢正打算買下九街印,就听到攤主大叔和剛來到攤位前的人說話。
是一個中年男子,也就四十左右,一身唐裝,扳指、手串各種珠子,一看就是一個文玩玩家。
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身邊還跟著兩個跟班。
「我倒是想撿漏了,可撿漏眼力、運氣缺一不可,我是有眼力沒運氣,今天一件也沒入手」
「您要是天天撿漏,別人就不用活了!就說您上個月,八百,入手一只乾隆鼻煙壺,听說您送到拍賣行,成交價八百萬」
「運氣,純屬運氣!」
听到攤主大叔說他上個月撿漏,三爺滿臉的得意。
「要不你看看我攤上的,或許有寶貝……」
攤主大叔向三爺發出邀請,他的攤位上,只要有一件三爺能看上眼的,他就能狠狠得賺一筆。
「你攤位上都有什麼貨色你自己不清楚嗎?咦還真有件好東西,雕龍的印不錯,我要了」
三爺根本沒把攤主當回事兒,說話也一點都不客氣,看著看著,就看到秦漢手里的九街印了。
三爺眼楮亮了。
「三爺,您有點為難我了」攤主大叔露出為難的神色︰「你們都想要,印章卻只有一個」
秦漢眉頭微皺,攤主的小心思太明顯了,分明是讓他和三爺競爭,抬價,小市民的小聰明。
「印章是我先看中的,按先來後到的規矩,我買了!」
九街印,秦漢必須收回,不會讓給任何人!
「小子,別跟我提先來後到的規矩,我看上的就是我的。」
三爺听到秦漢的話,臉色沉下來了。
「但印章現在在我手里!」
「你要和我耍無賴是不是?你信不信我揍你?」
三爺怒了,揮起拳頭,和他一起來的兩個人,也都準備好出手了。
「三爺,三爺別動手,您說過您是古董圈子的人,是文化人」
看到要打起來了,攤主大叔急了,無論誰贏了,恐怕對他都沒有好處,連忙阻止。
听到攤主大叔反復強調古董圈、文化人,三爺的火氣很快就消散大半。
「對,我是文化人,鑒定大師,不能總用拳頭解決問題,可印章我要定了」
三爺雖然沒動手,卻不打算放棄九街印。
他和秦漢杠上了。
秦漢眼珠一轉,笑著說。
「你和我都想要印章,我有一個辦法,可以決定印章的歸屬!」
通過剛才攤主大叔和三爺的對話,秦漢了解到一些信息。
三爺,顯然有一定鑒定能力。
剛才攤主大叔提到他撿漏,他顯的非常得意,說明他比較自負,如此一來可發揮的空間就大了。
「什麼辦法?」
「你是古董圈的人,鑒定能力很強,恰好我也懂一點古董,我們就比鑒定,比眼力,贏的人獲得印章,輸的人不僅什麼也得不到,還需要負責把買印章的帳結了,你看怎麼樣?」
「和我比鑒定,你確定?」
三爺看看秦漢,整張臉笑成一朵花。
鑒定,是他最擅長的,除圈子里的一些老前輩或泰山北斗,他誰也不服。
比鑒定,他贏定了。
「我當然確定!」
「好,就比鑒定,我年紀比你大很多,經驗也更豐富,我不欺負你,規則和方式你來制定。」
三爺顯得非常大度,因為他非常確定,贏家,只會是他。
他不僅贏,還要順帶給秦漢一個教訓。
因為經過他們的鑒定,印章,身價一定會暴漲太多,貪財的攤主大叔肯定會開出一個天價。
「規則很簡單,我們就鑒定印章,鑒定印章的材質,看誰鑒定的更準確,誰說的最準確誰贏,你敢嗎?」
「小伙子,你太年輕了,缺乏知識積累和必要經驗,印章的材質一看就有問題,用的材料是劣質白玉,後來經過化學處理,只不過處理失敗,可能滲入某些金屬元素,導致有金屬光澤」
三爺語重心長的指點秦漢,非常自信,甚至都沒拿起九街印仔細觀看,就開始滔滔不絕了。
此時,圍觀的群眾已經超過五十人了。
其中就有對玉石有經驗的人,他們紛紛點頭,都認可三爺的判斷。
「三爺,我勸你慎重,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再仔細看看」
秦漢笑了,三爺有點眼力,可惜,還差點火候!
「不用了,答案已經很明顯了,我贏了,印章是我的了,你去交錢,印章表面的龍雕的不錯,就憑九條龍,至少也能值七、八十萬」
自認獲勝的三爺,神情上得意洋洋。
他還故意提醒攤主大叔,印章的材料不值錢,但雕刻技巧值錢,可以狠狠的敲秦漢一大筆。
「你還是親自看看」
秦漢把印章遞過去,直接放在三爺眼前,距離非常近,一邊讓他看清楚,一邊說自己的鑒定結果。
「印章長寬高均為一寸,被九條活靈活現的巨龍纏繞。
初看,印章本體乃是一塊羊脂白玉。
細看,卻流轉著金屬光澤,玉石是不可能有金屬光澤的,稍微懂點行的人就能看出來有問題。
但是,有問題,不等于一定是人工加工過的,會有一些特殊情況,像造假實際卻是天然。
就比如這枚印章的玉料,看清楚,印章沒有任何染色加工的痕跡,金屬光澤應該是天然而來。
你的鑒定結果是人工染色白玉,我的鑒定結果是天然帶有金屬光澤的白玉。」
說完鑒定結果,秦漢盯著三爺。
三爺額頭冒汗,臉色有點白。
「現在你告訴我,我們兩個誰鑒定錯了?」
秦漢大聲質問三爺。
三爺看看秦漢,猶豫了。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還是你想說謊?」
秦漢再一次逼問。
「是我大意了,沒想到是一種罕見的天然玉石,自帶金屬光澤!」
沉吟片刻,三爺選擇說實話。
嗡!
听到三爺秦口承認,周圍人聲鼎沸。
三爺,可是有真本事的人,否則也不會用八百塊,撿漏一只價值八百萬的請乾隆鼻煙壺了。
他說是純天然的,就肯定是沒有經過加工染色。
也就是說三爺,親口認輸了!
「三爺,多謝了!」
秦漢笑眯眯的拿起印章。
拿到九街印,他的心情非常好。
九街印沒丟,短時間內他的產業就不會出問題。
「不用客氣!」
三爺,從牙縫里擠出四個字。
目送秦漢離開,三爺眼神陰翳。
有一個隨家長一起來的小朋友,四、五歲,看到三爺陰翳的眼神,小嘴一扁哇的一聲就哭了。
「三爺,您剛才親自鑒定的,印章是天然玉石,剛才你也說了,僅憑雕工,就值七、八十萬,如果再加上天然玉石的價格,我也不多要,你看二百萬成嗎?」
攤主大叔是在場最興奮的人,笑的眼楮擠成一條縫。
一塊河邊撿來的印章,本以為最多也就值幾十塊,沒想到搖身一變,變成價值二百萬的大寶貝。
按剛才的約定,三爺輸了,三爺結賬,他趕緊把三爺的衣服拽住,生怕三爺不給錢就跑了。
「跟上去」
三爺被攤主大叔死死拽駐,不結賬就不讓走。
他沒辦法,只能對兩個跟班中的一個小聲吩咐,九街印,他要定了,最終也只能屬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