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還不知道他要做什麼,我們只能以靜制動,做好嚴格防範。」秦漢暫時沒什麼好辦法。
「好,我會親自盯著。」周會長點點頭。
「有什麼事第一時間通知我。」秦漢離開傳藝會。
他已經發出消息,調查萬寶山的身世,看看究竟來自于何處,是不是和古玩協會真有關系。
第二天一大早,秦漢就接到周會長的電話,萬寶山又來了。
「他想干什麼?」秦漢皺眉。
十個億的古玩收購委托,是昨天才簽訂的,完成時限一個月,萬寶山今天就來算是怎麼回事兒?
合同簽訂到現在,連二十個小時都不到。
「我不清楚,他指名道姓要見你。」周會長也是一頭霧水。
秦漢很無奈,一個小時後,他到傳藝會了。
如果他動作快點,抓緊時間完全可以半小時趕到,但他對萬寶山的行為很不滿,故意拖延時間。
「萬先生」看到萬寶山,秦漢臉上浮現出商業化的笑容。
「秦會長,你來可太好了,我剛得到一件寶貝,麻煩你幫忙掌眼」萬寶山大笑著站起來了。
「什麼寶貝?」
「絕對是你沒見過的寶貝,全炎夏,不,全世界都不可能有第二件。」萬寶山顯得很興奮。
他一邊說著,一邊費力的拿起一個大箱子,放在桌子上。
箱子是和全剛定制的,一看就是高檔貨,用這種高檔的箱子保管,箱子里的東西一定很珍貴。
「秦會長,你看」萬寶山主動打開箱子。
大玻璃球?
打開箱子之後,里面是一個籃球大小的玻璃球,難怪萬寶山很吃力,這麼大的玻璃是很重的。
緊接著秦漢就看出來了,根本不是玻璃球,而是被打磨的十分光滑的球狀水晶。
「秦會長,麻煩你幫忙鑒定一下」萬寶山把何金香的推到秦漢面前。
「好!」秦漢點點頭。
他一伸手,就把打磨成球狀的水晶抱起來了。
不是純淨的水晶,水晶的中間有包容物。
水晶在自然生長的時候,在自然的環境下,難免會遇到一些雜質,被逐漸生長的水晶包裹。
內部包含雜質的水晶,雖然並不純淨,可是很多情況下,價格卻遠遠超過純淨的水晶。
萬寶山這一塊水晶,是典型的綠幽靈。
綠幽靈水晶,是指水晶在生長的時候,把鎂鐵化合物包裹在內,形成一種內含綠色物質的水晶。
萬寶山這一塊籃球大小的綠幽靈,里面有一團像松樹的鎂鐵化合物。
如果僅僅有一個松樹的造型,價值不會太珍貴。
最關鍵的還有一座金山,是貨真價實的金山,是水晶中包裹著黃金,松樹就長在金山之上。
「它叫金松賀歲?是不是非常不可思議?是不是非常漂亮?」萬寶山非常得意的問。
「的確很漂亮,怎麼弄來的?」秦漢一邊鑒定,一邊隨口問。
「當然是買來的,在鶴城有一個明朝時期的一品大員後代,現在家道中落,不得已變賣一些家產,前一段時間,一個朋友把他介紹給我了,他手里真有不少好東西,我一眼就看中金松賀歲,一個億才買下來。」萬寶山越說越得意。
他告訴秦漢,他的名字里有一個山字,而綠幽靈水晶作品金松賀歲,里面就瓖嵌著一座大金山。
水晶本身又寓意著財富,金山又對應的是他的名字,他實在非常滿意。
秦漢笑了,一品大員的後代?
買古玩,最忌諱的就是听人講故事,一旦被故事吸引了,就算是高仿古玩也越看越像真的。
「秦會長,我有件事要求你。」萬寶山又說。
「什麼事兒?」秦漢根本沒看萬寶山,他看著綠幽靈水晶,眉頭微皺,甚至用鼻子靠近去聞。
對秦漢的古怪舉動,萬寶山露出疑惑的神色,卻沒說什麼。
反正只是聞聞而已,水晶又不會少一塊。
「我明天有事兒,需要去京都一趟,金松賀歲帶在身上不方便,能不能借用傳藝會的寶庫存放?」
「不方便!」秦漢搖頭。
不方便?
听到秦漢的話,不僅僅萬寶山很意外,周會長也很意外。
在萬寶山之前,不止一個人借用過傳藝會的寶庫存放古玩,秦漢也知道,從來都沒拒絕過。
像萬寶山這種頂級大客戶,更不應該拒絕了,這又不是什麼難為人的要求。
「秦會長,你這點面子都不給嗎?」萬寶山生氣了。
「不是不給你面子,而是怕出問題。」秦漢毫不客氣的說。
「能出什麼問題?」
「比如說放進去的時候是真的,拿出來的時候就是假的。」
「難道你擔心你們傳藝會的人堅守自盜?」萬寶山冷笑,甚至還略帶一些嘲諷。
「不是他們堅守自盜,是你的金松賀歲本身有問題。」
「有問題,怎麼可能有問題,我可告訴你,我去買的時候,可是帶了三個鑒定師,其中有一個珠寶鑒定專家,有一個水晶鑒定專家,還有一個古玩鑒定專家,他們三個人聯合鑒定過,絕對沒問題,怎麼到你這就有問題了?」萬寶山不依不饒。
「他們說沒問題,是他們的眼力有限,我說有問題,就是有問題。」
「秦會長,你有證據嗎?」
「證據我有,但想讓我告訴你,可是要出場費的,像我這種頂級鑒定師,出場費可是很貴的。」
「沒問題,只要拿出證據,我給你一千萬的出場費,可如果你拿不出證據,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好,痛快,周會長,讓人準備一桶熱水,要能把金松賀歲裝進去,再給我準備一個溫度計。」秦漢笑了。
周會長盡管很疑惑,卻不打折扣的去執行了。
很快一桶水就準備好了,只不過經過溫度計測試之後,溫度有點高,秦漢慢慢兌入一些涼水。
「干什麼?你認為金山和松樹是畫上去的嗎?要洗掉?」萬寶山很不客氣的諷刺。
從秦漢說金松賀歲有問題開始,他就一直很不痛快。
「你說對了,我的確要給金松賀歲洗洗澡,洗去偽裝,洗出真面目。」秦漢也不客氣的回懟。
很快溫度調試合適了,溫度計上顯示攝氏八十度。
溫度合適了,秦漢立刻把金松賀歲泡進去。
「你不是說洗去偽裝嗎?現在兩分鐘過去了,我怎麼沒看到偽裝被洗去?」萬寶山不客氣的問。
「別急,等水晶的溫度上來,偽裝自然就洗去了。」秦漢卻一點也不著急。
「好,我不急,我今天有的是時間。」萬寶山氣呼呼的坐下。
一刻鐘過去了。
半小時過去了。
「秦會長,你還要等多長時間?」枯坐半個小時之後,萬寶山又忍不住了。
「差不多了,你可以拿出來了,小心,帶隔熱手套,否則燙到了,摔壞了,可別怪我沒提醒你」秦漢點頭了。
萬寶山冷哼一聲,帶上防水隔熱手套,伸手,就去捧水桶里的金松賀歲。
嘩啦!
他只是稍微用力,籃球大小的金松賀歲突然崩潰了,讓萬寶山當時就愣住了。
的手都顫抖了,伸進去,撈出來一塊兒。
「姓秦的,是不是你干的好事,是不是水晶熱脹冷縮之後,爆裂了,毀了」萬寶山大路。
熱脹冷縮,的確有可能讓水晶爆裂。
就連旁邊的周會長,也用疑惑的眼神看著秦漢,等秦漢給一個解釋。
「你的懷疑有道理,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解釋,你現在先把碎塊全都撈出來」秦漢卻笑得十分淡定,一點也不著急,反而有點幸災樂禍。
看到秦漢的笑容,周會長就把心放到肚子里了。
萬寶山氣哼哼的,把水晶一塊一塊的撈出來,放在桌子上。
全都撈出來了,大大小小的十多塊。
看著一堆碎水晶,萬寶山滿臉肉痛的神色,這可是價值一個億的金松賀歲。
碎了。
毀了。
「我撈出來了,現在是不是給我一個解釋?」萬寶山看到秦漢淡定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
「你仔細看,還用得著我解釋嗎?」
「為什麼用」說到一半,萬寶山就停下來了,他終于察覺到異常了。
他隨便拿起一塊兒,仔細看。
又拿起另一塊,再仔細看,甚至不顧余溫可能燙手,摘下隔熱手套,用手指細細去觸模水晶。
連模三塊之後,他就把水晶放下了,一坐在沙發上,一張大臉黑黑的,一句話也不說了。
「怎麼回事兒?」周會長糊涂了。
他連忙湊過去,拿起一塊水晶,學著萬寶山的樣子,仔細看看,放下,又拿起另外一塊水晶。
「如果是純天然的水晶,就算是熱脹冷縮,爆裂,斷口也會是不規則的,不會是一個光滑的平面,而現在這些塊水晶,雖然大大小小的,規格不一,可是斷面卻非常平整,一看就是經過人工打磨的」秦漢解釋。
水晶內部出現人工打磨的痕跡,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了,水晶是拼合起來的。
為防止拼合的時候出現痕跡,就要打磨的盡量光滑,平整,讓兩塊拼合起來的水晶嚴絲合縫。
只要打磨的足夠平整,拼合起來,經過一定處理之後,使用肉眼就很難辨別了。
萬寶山看到打磨光滑的平面,才知道花一個億的重金買下來的金松賀歲有問題,怎麼能不氣?
「抱歉,我剛才脾氣有點急了。」許久,萬寶山終于緩過勁兒來了,主動向秦漢道歉。
「沒關系,我很理解你的心情。」秦漢笑著說。
「秦會長,我有一個問題,我剛把金松賀歲拿出來的時候,外表上沒有任何破綻,至少我看不出來,你是怎麼看出有問題的?」萬寶山伸手拿起兩塊金松賀歲碎塊,試圖拼合到一起。
拼合到一起的時候,果然嚴絲合縫,中間一點縫隙都沒有,一看就知道造假者是超級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