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滿臉橫肉的金少主暫時將懷玉放在一邊,洋洋得意的跟紅衣女子炫耀起手中的星河長虹符。
四周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封陽人大多修行,自然听過雍州子午城符仙秦家的符術威名,紛紛以羨慕的目光投向那位金少主。
金少主臉上更加囂張,雙目恨不得翻到頭頂上。
「那不是秦家的星河長虹符。」
一個清冷的聲音傳入眾人耳朵。
金少主臉色一變,扭頭一看,還是那名紫衣少女在擾亂,剛平息的怒火再次翻騰起來,「這是千真萬確的秦家煙花符,老子請人查驗過!你個賤人敢在這里胡說!」
洞淵眼底寒芒閃動。
懷玉按住了身旁欲發作的洞淵,冷笑著睨了金少主一眼。
紅衣女子小手摩挲著金少主的胸膛,「金少主,你快施化煙花符,閃瞎他們的狗眼!」
金少主怒哼道︰「好!老子今日便讓你們這幫雜碎長長眼!」
他口中念念有詞,忽的將手中綠色靈符拋至空中。
靈符一閃而化,隨即發出一聲轟隆響動,夜空中顯現無數焰火迅速燎原成一張奇丑無比的巨臉。
人群中傳來一陣嘩聲!
「好丑的臉啊!」
「誒?這張臉好面熟啊!這是」
紅衣女子率先反應過來,搖著金少主的胳膊驚叫道︰「少主,這是你的臉啊!」
金少主臉色驟變,「這這為什麼會這樣?!」
洞淵眼底掠過一抹笑意,輕輕捏著懷玉的小手,在她耳邊道︰「頑皮!」
懷玉唇間泛起一抹淺笑。
紅衣女子道︰「金少主,快把這張臉弄下來呀,這也太」
「砰——」一聲巨響,那張奇丑無比的臉倏然熄滅,緊接著無數黑灰掉落,盡數砸在金少主、紅衣女子和他那班隨從身上。
「誒呀——呸呸!」紅衣女子一陣驚叫。
再看幾人身上俱是厚厚一層黑灰,狼狽極了。
圍觀人群一片哄笑。
金少主怒極,運轉靈力,震掉身上黑灰,隨即躁怒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尋,視線落在懷玉和洞淵身上,怒斥道︰「是你們在搗鬼!」
懷玉一臉戲謔的表情,聳了聳肩。
金少主暴怒,帶著身邊那些隨從,凶狠的向懷玉撲來。
洞淵眉頭微蹙,手指空中輕輕一劃,金少主等人頓時被一道黑色旋渦吸走,消失的無影無蹤。
懷玉扯了扯嘴角,「好了,人也被你弄走了,沒得玩了。」
洞淵無奈笑道︰「你呀,直接將他們打發了就好,何必戲耍他們這般費事?」
懷玉道︰「哼!誰叫他污了我秦家的符名!」
洞淵張了張嘴,剛要說什麼,突然眉頭一緊,眸色瞬間黯淡,他深深的低垂下頭。
懷玉察覺到不對,連忙問道︰「怎麼了?」
洞淵再抬首時,神色已然恢復正常,「沒什麼!懷玉,剛才我們來的路上,好像有桂花糕賣,你去買一些回來吧,我在這里等你。」
懷玉精致無暇的眉眼微微一彎,「好啊,你等我。」她說著抽身離去。
懷玉的身影剛剛消失,洞淵立即從懷中掏出一粒丹藥塞入嘴里,隨即再也支撐不住,癱坐在地上,周身不斷抽搐發抖。
他的裂魂之痛犯了。
自從服用了羅響改良的定魂丹,他已經許久沒有犯過裂魂之痛,即使在西剎海與九頭葵蛇惡斗,也沒有觸發此癥。
可今日,不知為何,裂魂之痛發作的如此凶猛,致使他周身靈力真氣俱似凍結一般僵住。
忽然,一雙玉手溫柔的托起他的臉龐。
「洞淵,我就知道你不對勁,你到底怎麼了?」
懷玉眸色焦急,滿臉痛惜和不知所措。
洞淵頭頂靈光黯淡,回視著懷玉,費力張了張嘴,竟發不出絲毫聲音。
懷玉更加慌亂,正欲帶洞淵飛回桂園找羅響醫治,身後傳來一聲雄厚淳綿的聲音。
「裂魂之痛,焚心噬魂。」
懷玉扭頭一看,竟是之前被金少主暴打的那個老和尚。她以為這老和尚已經逃走了,沒想到還在這里。
懷玉顧不上多想,「老和尚,你說什麼?裂魂之痛?」
「他的魂魄被生生割下一塊,故而要飽受這裂魂之痛。」
裂魂之痛,懷玉當然听說過。她滿眼迷惑︰「洞淵的魂魄怎麼會被割去一塊?」
老和尚眼神澄明,望了懷玉一眼,「那就問你了,他被割去的一塊魂魄在你身上。」
懷玉猛然想到了什麼,身子劇烈一震。
難道洞淵他
懷玉不禁回視老和尚。
這一次,她終于成功與老和尚對視,他的眼神中飽含著慈愛、悲憫、莊嚴,一霎那的眼神交融,懷玉心中竟涌上一股莫名的親切感。
懷玉正要追問割魂之事,老和尚緩緩伸出右手,覆在洞淵頭頂上。
懷玉沒有阻止老和尚的舉動,不知為何,她下意識的信任這個神秘的老和尚。
下一刻,洞淵抽搐的身子竟平靜下來,頭頂靈光快速恢復,最後凝結成三花聚頂的光暈。
洞淵倏然睜開雙眼,一道精光劃過眼底。
懷玉驚喜的握著他的手,「洞淵,你醒了!」
洞淵回握懷玉的手,安撫道︰「懷玉,我沒事。」
他隨即站起身來,向老和尚深施一禮,「多謝大師相救。」
老和尚微微一笑,點頭道︰「你有佛緣,我自當救你。」
洞淵與懷玉皆是一愣,洞淵拱手道︰「多謝大師抬愛,我雖尊敬佛法,但修的是道仙。」
懷玉也接道︰「對對,老和尚,我們馬上要成親了,他不能當和尚。」
老和尚爽朗一笑,笑聲讓人心曠神怡,煩惱俱消。
懷玉不禁更加疑惑此人身份,試探道︰「老和尚,我覺得你很面熟,我們以前認識嗎?」
老和尚止住笑聲,慈愛的望著她,「也許我們是親戚,也未可知啊!」
懷玉轉動眼珠想了想,秦家和娘親的魏家好像都沒有當和尚的親戚,正要追問,那和尚身形已然飄忽不見。
她不禁沖空中大喊道︰「老和尚!」
「佛說一切法,為度一切心,若能化本源,逍遙明星域」
空明的聲音自雲霄之外傳來一段偈語。
懷玉皺了皺眉,老和尚這段話什麼意思?
「洞淵!老和尚到底什麼人?你看出來歷了嗎?」
洞淵眼神復雜,「我看不透他的修為,更看不清他的行蹤。」
懷玉心中大驚,以洞淵的修為,竟然都看不透老和尚的修為,這老和尚實在太神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