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3章魚禾︰有人當著我的面狂吹我們父子,我該怎麼辦?

作者︰聖誕稻草人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船室內的歌舞聲再次響起。

魚禾卻沒辦法欣賞。

他出了船室以後,安撫了一下擔驚受怕的巴山等人。

然後找船上的甲士頭領,說了一會兒話,讓甲士們回頭找個地方放艄公下船。

甲士頭領答應了以後,魚禾又讓甲士頭領帶巴山一行下去休息,自己則要在甲板上待一會兒。

甲士頭領剛剛就在船室門口守著,听到了魚禾和史熊的談話,知道史熊將魚禾當成客人一般留在船上,也授意了魚禾在船上休息,所以甲士頭領听到魚禾吩咐以後,並沒有為難,立馬照做。

帶著巴山幾個人離開之前,甲士頭領還將魚禾的匕首、金銀還給魚禾。

並且還搭了一錠金子。

但魚禾沒收,他只拿回了自己的寶玉、匕首,將金銀賞給甲士頭領,請甲士頭領給他弄幾壺酒。

甲士頭領覺得魚禾人不錯,滿口答應了下來。

甲士頭領離開以後,魚禾才有時間感慨。

魚禾沒想到,他巴郡一行,輕而易舉就遇到了巴郡的主人史熊,也遇到了他想對付的馮茂,還意外的踫見了一位以後要稱帝的梟雄公孫述。

以及那個間接創造出‘無可厚非’成語的廣漢大尹馮英。

以史熊益州牧的身份,將這幾個人聚在自己身邊倒是不奇怪。

只不過讓自己踫巧遇見,就很奇怪。

也許是緣分,也許是運氣。

魚禾也說不準。

「那小子,你擋住老朽看景了!」

就在魚禾心中感慨的時候,一道蒼老的聲音傳入魚禾耳中。

魚禾循聲望去,就看到坐在甲板上自斟自飲的老叟馮英。

馮英之名魚禾早有耳聞,對于馮英的作為,魚禾也十分敬佩。

他算是莽新朝一個十分悲劇的人物。

他明明是莽新朝最為朝廷出力的人之一,但卻沒有什麼好下場。

史書上,馮英在彈劾倒馮茂以後,更始將軍廉丹接替了馮茂的位置。

廉丹倒了益州以後,如法炮制,學著馮茂的所作所為在巴蜀等地斂財,甚至比馮茂還過分。

馮英再次上書彈劾廉丹和史熊。

但廉丹乃是四大將軍之一,屬于王莽心月復重臣。

王莽在拿到馮英彈劾文書以後,非但沒有懲治廉丹,反倒將馮英給抓了。

馮英被押解到長安以後,又有人曝出廉丹、史熊斂財的事情。

王莽派人一查,馮英的彈劾是真的,就將馮英從獄里放出來,說了一句‘無可厚非’。

但並沒有重用馮英這個忠義。

而在益州斂財的廉丹,非但沒有被王莽罷官去職打入大牢,反倒被調遣到其他戰場上。

馮英算是忠義,可終究還是敵不過心月復二字。

「馮公有理。」

魚禾上前,向馮英施禮。

馮英略微愣了一下,放下酒壺,起身正了正衣冠,對魚禾點點頭,然後重新坐下,「你倒是一個知禮的,就是不知道你跟船艙里那幾位是不是一丘之貉。」

對于馮英特地起身向自己點頭回禮,魚禾很意外。

馮英可是一位掌管著一郡的大尹。

雖然比不上史熊,但也稱得上是位高權重。

他有往長安的皇宮內送奏疏的資格,能直達天听,算是一位大人物。

如此人物,在不知道他身份的情況下,面對他一個小子,還能起身鄭重的還禮,魚禾怎能不意外。

魚禾席地坐到馮英邊上,笑著道︰「馮公說笑了。小子無官無職,也無名聲,如何跟船艙里的那幾位相提並論。

小子只是有事求到那幾位頭上,所以特地趕到巴郡。」

馮英又愣了一下,「你是特地在江上等他們的?」

馮英目光落在魚禾身上,用看心機婊的目光打量著魚禾。

魚禾失笑道︰「小子初到巴郡,根本不知道史州牧和馮將軍等人會坐船游玩。小子是準備去江州城求見的,沒想到在江上撞上了。」

馮英目光柔和了不少,「原來是巧合。」

說完這話,馮英又問,「你找他們做什麼,難道也是為了斂財之舉?真要是為了斂財之舉,那你離老朽遠點,老朽怕被你燻臭了。」

馮英說到此處,還嫌棄的用袖子扇了扇。

「馮公說笑了。」

魚禾笑著將他剛才在船艙里說的那套說辭又說了一遍。

馮英認真的听了一會兒,听完了以後,眼神怪異的看著魚禾。

魚禾疑問,「有什麼不對嗎?」

馮英呵呵了兩聲。

魚禾狐疑的看著馮英。

馮英冷哼道︰「有兩個問題。其一,魚氏父子真有你說的那麼不堪?老朽雖然沒有見過魚氏父子,但也知道魚氏父子反叛是被逼無奈。老朽也沒有听說過魚氏父子嗜殺的事跡。反倒听人說魚氏父子收留了不少從巴郡逃過去的難民。

所以魚氏父子的品行,真有你說的那麼壞?

其二,程氏除非是腦袋被驢踢了,不然不可能派一個能言善辯的才俊去救程隆妻女。

老朽雖然不了解程氏,但也知道程氏一些內情。

程氏如今人才凋零。

為了培養族中才俊,四處奔走求人。

似你這般能跟一州州牧談笑風生的白身,程氏守著都來不及,怎麼可能讓你出來。

為了一個婦人,一個女娃兒,派出族中才俊,根本不是豪族的做派。」

有些話馮英沒有明言,那就是一旦遭遇了魚禾所說的事情,程氏一定會放棄程隆妻女。

至于魚禾父子放出的謠言,誰在乎呢?

反賊的話要是能信,那他們還會被稱為反賊嗎?

魚禾絲毫沒有因為馮英說出了他話里的破綻而感到慌亂,他淡然的道︰「魚氏父子既然做了反賊,您就不要指望他們有太高的品行。

至于我程氏為何會讓我去救叔父的妻女,那是為了讓我族弟的仕途走的更順。

我雖然有點能耐,但只是庶出。

族中尚有能成才的嫡出在,誰會在意一個庶出的人有沒有能耐。」

馮英愕然一愣,沉默了許久以後,驚愕道︰「你是庶出?」

魚禾緩緩點頭。

馮英仔細打量了一下魚禾,微微一嘆,「面向不賴、能言善辯,面對老朽等人也不卑不亢。你若是混官場,必有一番作為。

程氏若是願意捧你,未必不能坐到一郡大尹的位置上。

可惜可惜,程氏太重嫡庶。」

說到此處,馮英鄙夷的道︰「程氏沒落也是該。」

魚禾笑著道︰「那家豪族不重嫡庶?」

馮英長長一嘆,「是啊,那家豪族不重嫡庶,就是因為太重嫡庶,許多英才才被淹沒。」

魚禾贊同的點頭。

馮英話鋒一轉,「但老朽還是不相信你是程氏的人。」

魚禾一愣。

馮英哼哼道︰「還是兩個問題。其一,你身上沒有豪族養出來的那股子驕氣。其二,益州詆毀魚氏父子的人很多,了解魚氏父子的人卻不多。老朽偏偏就是其中之一。

老朽曾听人說,魚氏父子為人和善,又喜施恩。

魚氏父子應該不可能以謠言詆毀程氏。

反倒是你程氏的人有可能會放棄程隆妻女,故意栽贓到魚氏父子頭上。」

魚禾一臉懵,「您是听誰說的魚禾父子為人和善,又喜施恩的?」

魚禾都不知道,他和他爹什麼時候成了大善人了。

如果他們父子是大善人,那滇國的那些漢人豈不是得哭死。

他們父子可是有機會從滇國救出那些漢人的。

馮英給了魚禾一個你騙不到我的眼神,自信的道︰「漕中叔!漕中叔雖然被朝廷通緝,但其俠名卻傳遍天下。他曾經親眼見過魚氏父子,還曾經跟魚氏父子待過一些日子。

他的話自然做不了假。」

魚禾嘴角抽搐了一下。

這已經是他第二次听人說漕中叔幫他們父子揚名了。

漕中叔,你到底想干什麼?

你到底給我們父子揚了多大名頭?

我們父子名頭得有多大,才能將一個郡大尹忽悠瘸?

魚禾心里有許多話,但是沒辦法說出口。

「也許漕中叔並沒有看清魚氏父子真實面目。」

魚禾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馮英瞪起眼,喝道︰「漕中叔的話或許能作假,也有可能會被人誆騙。但是魚氏父子拿出的治療發熱的法子卻做不了假。

魚氏父子拿出的治療發熱的法子,救了不知道多少益州百姓。

他們父子救下巴郡難民上萬人,也做不了假。

他們父子可以說是功德無量。

他們父子即便是惡人,只要沒有肆意為禍百姓,老朽也願意幫他們說一句好話。」

魚禾一臉無語。

好吧。

情人眼里出西施……呸呸呸。

你先入為主,覺得我們父子是好人,我也沒辦法解釋。

馮英盯著一臉無語的魚禾,問道︰「還敢誆騙老朽嗎?」

魚禾幽幽的道︰「那你知不知道,滇人曾經找到他們父子,開出了一個漢人一斤鐵一斤糧食的價碼,讓他們父子交換滇國的漢人,但他們父子拒絕了。」

馮英驚恐的瞪大眼,「真的?」

魚禾緩緩點頭。

馮英深吸了一口氣,咬牙道︰「他們父子……他們父子做的好。糧食和鐵不能給滇國,不然不僅益州得遭殃,其他各州恐怕也會有麻煩。」

「可他們有機會救滇國的漢人,卻沒有救,不像是你說的善人。」

魚禾撇著嘴道。

馮英喝罵道︰「你懂個屁,他們父子那是曉大義。在大義面前,些許的人命根本算不上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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