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0章 終于出招了……

作者︰聖誕稻草人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在任舒的注視下,魚禾帶著孩童們玩了一上午。

魚禾救下的那些孩童們一開始很拘謹,根本放不開,幾乎是魚禾說什麼,他們做什麼。

等到後面,玩嗨了,也就放開了。

他們跟著魚禾放肆的玩兒。

一上午,魚禾似乎什麼也沒教,但是孩童們似乎學會了‘一、二、三’怎麼寫。

也知道了什麼是‘天’、什麼是‘地’、什麼是‘玄黃’。

同時孩童們也喜歡上了魚禾這個先生,這個能給他們帶來快樂的先生。

中午的時候,魚禾陪著孩童們吃了點魚氏文室小廚房做的簡單的東西,就帶著任舒離開了魚氏文室。

路上。

任舒吞吞吐吐了半天,說出了自己的心里話,「魚主記,學生不是您這麼教的。」

魚禾側頭看著任舒,笑問道︰「那你告訴我,該怎麼教?」

任舒認真的道︰「自然是坐在學舍內,由先生傳授學問。」

魚禾又問道︰「那你覺得他們能學進去什麼?」

任舒毫不客氣的道︰「自然是學問。」

魚禾搖頭一笑,「今日我若是讓他們規規矩矩的坐在學舍內,他們肯定什麼也學不進去。頂天了學會‘一、二、三’怎麼寫。

但是我帶著他們玩了一早上,他們不僅學會了‘一、二、三’怎麼寫,還懂得了什麼叫做天地玄黃。」

任舒有些焦急的道︰「可……可是學生不是這麼教的。先生也不是您這樣的。」

魚禾笑著道︰「那只能說明,你讀書的時候,踫上了一個呆板的先生。孔聖人帶著諸弟子游歷各地,在游歷的途中,向弟子們傳授學問。

我為何不能帶著弟子們玩耍,在玩耍的同時教他們學問?」

「可是……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我就問你一句,教你讀書的那個先生,你喜歡嗎?」

「……」

任舒愣了一下,咬著牙道︰「先生得尊敬,而不是喜歡。」

魚禾笑道︰「那就是不喜歡咯?」

任舒急忙辯解道︰「我很尊敬我的先生。」

魚禾搖頭笑道︰「那你覺得那些孩童們尊不尊敬我,喜不喜歡我?」

任舒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

毫無疑問,那些孩童們自然尊敬魚禾,也很喜歡魚禾。

因為他們從小就被大人灌輸了尊師重道的念頭,只要魚禾背著他們師長的名頭,他們會下意識的尊重魚禾。

他們現在還分辨不了是非善惡。

也判斷不出什麼是良師,什麼是惡師。

只是單純的遵循著家里大人灌輸的東西。

魚禾帶他們玩了半天游戲,教給了他們新游戲,給他們講了許多他們從沒听過的故事,他們自然很喜歡魚禾。

魚禾即得到了孩童們尊重,也得到了孩童們喜歡。

但是魚禾的傳道方式,跟其他先生大相徑庭,任舒很難接受。

卻又沒辦法辯駁。

他只能將所有的疑問藏在心里,回到縣衙以後,直奔任方的書房。

任方正在書房里處理公文,見到了任舒懷著滿肚子話進來了,放下了竹簡,笑問道︰「今日陪著魚禾去教授學生,似乎有所收獲?」

任舒听到了任方的話,竹筒倒豆子一般,將今日在魚氏文室內發生的一些告訴了任方。

他也將他心中的疑惑、不解、懷疑,一並告訴了任方。

說到最後,任舒認真的道︰「他一直帶著那些孩童玩耍,那些孩童以後肯定就荒廢了。」

任方听完了任舒的話,沉默了良久,最後在任舒求教的目光中,一臉感慨的道︰「想不到魚禾那個亡命之徒,居然是一位良師。

可惜……可惜……」

任舒一臉愕然,他原以為任方會跟他一起譴責魚禾的所作所為,卻沒料到任方居然如此推崇魚禾。

任方沒有在意任舒的反應,他道了幾聲可惜以後,幽幽的道︰「他如果不是亡命之徒的話,為父一定會想盡辦法,讓他將你引為摯友。

跟他在一起,你不僅能學到許多學問,還會學到很多為人處世的道理。

等到朝廷打敗了句町人,為父也能舉薦你入仕。

從他身上學到的東西,不敢說能讓你平步青雲,但往後的成就肯定會比為父高。」

任舒還在計較魚禾不好好教孩子。

可任方卻已經想明白了魚禾到底在如何教孩子。

似魚禾這種教孩子的方式,在新朝並不新奇。

一些名門大儒,一些有怪癖的治經名家,就喜歡在跟學生們玩鬧的時候,傳授學生們知識,或者帶著學生們一邊游歷,一邊傳授學生們知識。

而他們門下出來的學生,不敢說人人都是人杰。

但是其中大部分都比同齡人強一線。

「阿耶,孩兒想不通!」

任舒盯著任方一臉認真的道。

任方瞥了任舒一眼,道︰「想不通就多想想,多想還是想不通的話,那就多看。魚禾每日都會去魚氏文室,你每日也去。」

「那孩兒如果還是想不通呢?」

「那就等到一兩個月以後,去考校那些孩童,看看魚禾這麼做,到底有沒有荒廢那些孩童。」

「……」

任方和任舒父子的對話,魚禾並不知情。

他回到了衙門內的屋舍,剛剛坐下,彭三就急匆匆的出現在了門口。

「少主,出事了。」

彭三闖進了魚禾屋舍,顧不得施禮,急吼吼的喊了一聲。

魚禾疑問道︰「出了何事?」

彭三急忙道︰「今早,布坊的兩架織布機出了問題,我帶人去修繕,還沒修好,有人就找上門,堵了布坊。如今布坊內外被圍的水泄不通。

小人還是趁著他們帶人徹底圍困布坊之前逃出來的。」

魚禾若有所思的道︰「終于出招了嗎?我等了好些天了。」

彭三一愣,愕然道︰「少主早料到了此事。」

魚禾點點頭,卻沒有多做解釋。

「圍困布坊的是曹氏的人吧?」

彭三道︰「為首的姓嚴,幫他說話的人似乎姓曹。」

魚禾又問,「對方有多少人?」

彭三沉聲道︰「小人沒細數,大約有四五十人。」

魚禾沉吟著道︰「四五十人……曹氏的青壯出來大半,他們是存心借著布坊的事情跟我們作對。」

說到此處,魚禾吩咐道︰「你去找我阿耶,讓我阿耶派人盯著牆氏,看看牆氏有什麼動靜。我去會一會他們。」

彭三聞言,趕忙趕到了縣衙的校場去找魚豐。

魚禾則帶著巴山,趕往了布坊。

從葛平手里奪來的布坊都在城外。

依著小溪,布坊邊上還有一大片田地。

那些田產以前也屬于葛平,魚禾一行拿到了以後,分給了那些他們救下的老弱婦孺耕種。

魚禾和巴山騎著馬,出了平夷城,沒跑多久,就到了田邊。

隔著田畝,遙遙望去,就看到了一群人圍著兩間布坊。

一些老弱婦孺零零散散的站在田里,目光一直沒有離開布坊。

魚禾一出現,一個年邁的老者迎上前。

「小郎君,布坊是不是出事了?我們沒得到您和郎君的首肯,沒敢擅動。您要是需要,招呼一聲,我們也能跟人拼命。」

老者是魚禾一行當初救下的老弱婦孺中的一員。

老者以前在鄉里是個游繳。

魚豐在安置老弱婦孺的時候,將他挑選出來,管理、照顧其他老弱婦孺,算得上是一群老弱婦孺的代表。

老者也算是經歷過一些事情,知道這種場面,他們一群老弱婦孺急吼吼的湊上去,容易出事。

也知道不經過魚禾和魚豐首肯,他們湊上去為布坊出頭,容易給魚禾和魚豐招禍,所以在看到了人為了布坊以後,沒敢擅動。

當然了,更主要的是,那群人雖然圍了布坊,卻沒有什麼過激的行為。

如果有過激的行為,他們肯定會不管不顧的沖上去跟那些人拼命。

魚禾和魚豐父子救了他們的命,他們就願意為魚禾和魚豐父子拼命。

魚禾擺了擺手,道︰「不必……衙門里有的是兵馬,還不需要你們出手。你們只管照顧著你們的田產即可。」

老者順從的點點頭,沒有多言,回到了田里,招呼了一些,讓其他老弱婦孺繼續勞作。

魚禾和巴山策馬到了布坊前。

圍著布坊的人,目光齊刷刷的落在了魚禾和巴山二人身上。

魚禾端坐在馬背上,居高臨下,冷冷的問道︰「你們在做什麼?想做什麼?」

巴山很配合的瞪起銅鈴大的眼楮,哼了一聲,頗具威懾力。

圍困著布坊的人沒有言語,主動讓開了一條道。

一個身著青色襦衣的清瘦青年,帶著一個身著略顯稚女敕的少年,出現在了魚禾面前。

清瘦的青年,略微向魚禾拱了拱手,「想必您就是縣衙的新主記魚主記……我乃曹氏曹爽,見過魚主記。」

清瘦的青年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自己以後,又拉過了稚女敕的少年,介紹道︰「他是我娘舅留下的獨子,我今天帶人到此,是為了幫他討回他的家產。」

「什麼家產?」

魚禾再次開口質問。

曹爽沉聲道︰「自然是被縣尉葛平佔去的嚴氏布坊。」

曹爽一指不遠處的一間布坊,「便是這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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