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
華濃酒店。
寬敞的長廊內鋪設著一層厚厚的地毯,牆壁上貼著名貴字畫。
最為帝都最高級別的酒店之一,華濃酒店每年接待客人數量超過百萬。
其中大多都是人中翹楚,新秀權貴。
而23層更是有名的總統套房。
一夜價值數十萬。
此時。
急速上行的電梯不斷地攀升。
「戰爺,剛剛接到消息,小姐來了。」
戰玖低聲道。
戰擎洲蹙眉︰「什麼時候?」
「兩個小時之前。」
戰玖也沒有想到小姐會來。
「我知道了。」
戰擎洲頷首。
叮——
電梯到了。
兩人走出電梯,沿著長廊走到房間門口。
推開門那一刻,里面的少女起身。
「大哥,你回來了。」
戰擎洲伸手月兌掉了外套,戰玖立刻接過衣服,隨即退了出去。
噠一聲。
房間門被關上。
戰千柔站在客廳里,算不上傾國傾城的小臉上帶著幾分笑意,若是仔細看,還能看出她的害怕。
大哥不讓她來帝都。
但她貿然前來,大哥肯定很生氣。
戰擎洲走到客廳里,頎長的身影拉得很高。
「來帝都做什麼?」
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漠。
哪怕自小一起長大,戰千柔依舊覺得害怕。
那種害怕是從骨子里帶來的。
戰擎洲作為家族里最優秀的年輕人,靠的絕不僅僅是背景,還有讓人生畏的能力!
「我……我向來帝都看看風景……」
「說實話。」
他坐下,雙腿肆意交疊,一張冷硬立體的臉上幾乎看不到任何一絲情緒,但一雙深邃的瞳孔足以表明他的不耐煩。
戰千柔听出了話中的冷意,只覺得寒從腳起,她顫顫巍巍的看向了坐在沙發上的男人。
「大哥,我……我听爺爺說,你來帝都是想找到爸爸的女兒,我——」
「你想來阻止我?」
戰擎洲抬眸,眼底閃過一絲不悅。
「不敢——」
戰千柔哪敢阻止他?
戰擎洲,在戰家,是絕對的主導者。
她不過是一個養女罷了,有什麼資格在他面前指手畫腳?更別提阻止他想做的事情!
「千柔,你是戰家養大的,我希望你擺清楚自己的身份。」
言外之意,她始終是外人。
這話就像是冰錐子,一下一下的往他心尖刺去!
戰千柔渾身一涼。
好半晌,她才回神,低低的應了一聲︰「大哥,我知道了。」
戰擎洲斂眉︰「既然來了帝都,就安心待一陣子吧。」
「謝謝大哥。」
戰千柔不敢看他的眼楮,擔心被他看穿自己的小心思。
戰擎洲擺手︰「找戰玖幫你安排房間,好好休息吧。」
「我知道了。」
戰千柔點頭離開。
走出房間,維持著恰到好處的笑意︰「戰玖,麻煩你幫我安排一個房間。」
「小姐,這邊請——」
戰玖帶著戰千柔離開。
辦理好入住手續,戰千柔獨自走進套房,關上門的那一刻,臉色驟變!
她,絕對不允許大哥把那個私生女找回來!
絕不!
……
溫楚楚到了帝都,配合醫生做了檢查。
得出的結論是——溫楚楚並非天生就是啞巴。
而是小時候被人投毒,導致聲帶受損。
得知這個消息,溫楚楚的臉色驟變。
「梁老師,這情況能治嗎?」
明寒扶著她的身子,溫聲道。
主治醫生正是仇厲的老師,在帝都赫赫有名的——梁津南。
梁老從醫五十多年,治好了無數患者,哪怕現在上了年紀,依舊堅持門診,每周多達幾十台手術,在整個帝都都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可以。」
梁老摩挲著檢查結果︰「溫小姐聲帶受損嚴重,可能需要多次手術,而且會有一個漫長的康復過程,中間可能會很痛苦……」
啞了這麼多年,後續的康復過程少則一年半載,多則三年五載。
這其中要付出巨大的艱辛和努力。
溫楚楚咬牙,握住了明寒的手。
明寒知道她在想什麼,「梁老師,手術的事情麻煩您了。」
「梁老師,這次手術需要準備些什麼東西嗎?」
「當然,需要準備一個好心情!」
梁老上了年紀,卻依舊保持著一顆幽默的心。
「手術就定在本周三,回去好好休息,別擔心,小手術而已。」
明寒帶著溫楚楚離開。
她顯然有心事,上車之後悶悶不樂的。
「在想什麼?」
溫楚楚垂眸,不說話。
明寒抿唇︰「溫楚楚,說話。」
他最討厭的就是她的沉默。
溫楚楚不能說話,很少和他發生爭吵。
但她擅長沉默,無論是好事還是壞事,她都不會說出來,只會裝在心里默默消化。
而明寒,是個藏不住事情的。
最討厭的就是她的沉默。
溫楚楚見他生氣了,拿出手機,快速的敲打著鍵盤,末了將手機舉過去,讓他自己看。
我知道是誰害我變成啞巴的。
「除了你爸和你後媽,還有誰能下這麼狠得手?」
溫家那點事兒,明寒提起來都覺得頭疼。
溫楚楚抿唇。
這件事除了她爸爸,應該沒人做得出來了。
盡管溫正元以前做過再歹毒的事情,她都沒想到,他會狠心給她投毒。
這二十多年,她沒辦法說出一個字,沒辦法表達自己的悲歡喜樂,甚至沒辦法表達自己的愛意。
在溫家受盡屈辱,受盡白眼的長大。
甚至差點被當做商品賣了出去,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她爸爸!
可真是諷刺啊!
明寒知道她心里不好受,踩下了剎車。
「溫楚楚。」
他第一次很正經的叫她的名字。
溫楚楚抬眸。
明寒薄唇緊抿,眼神里閃爍著軟意︰「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以後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有我在,沒人再敢欺負你。」
旁人,不能輕饒!
溫正元,更該付出代價!
溫楚楚听到這話,眼角微微泛紅,好半晌她伸手,握住了他的手,無聲的表達著愛意。
她這一生,受了太多白眼和屈辱。
唯有明寒,是她黑暗生命中的第一縷光。
有他在,她就莫名安心。
明寒扯唇,「別這麼看著我,我可不想在野外和你做運動!」
溫楚楚嗖的一下收回了手,雪白的小臉漲得通紅。
果然,他還是那個張口就是車的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