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中毒!」
梁月霜腿下一軟︰「怎麼可能?」
「別著急,郁金香含有毒堿,長期放在室內,可能導致頭暈腦脹,加上燻香,老爺子長時間昏睡,不能正常攝入營養,時間長了,身體也就差了——」
郁金香本就含有毒素,不能長期放置在室內。
再加上燻香,稍加反應,日積月累,老爺子現在已經是病入膏肓了。
听到這話,一旁的孟懷眸色微動。
上次他給老爺子檢查身體,確實也發現了異樣。
還特意叮囑不要再點燻香,更要將郁金香徹底鏟除。
這件事,他不曾提起過。
原本以為這次岳鶯能窺見一二。
誰知道她沒發現,反倒是雲舒發現了其中奧秘。
他沉沉的看了岳鶯一眼︰「你方才給老爺子針灸,沒發現其中奧秘?」
岳鶯臉色微變︰「師傅,我——」
「好了,不必再說了。」
孟懷抬手,打斷了岳鶯的話︰「好好學著。」
看清楚了老爺子的身體情況,雲舒給老爺子開了解毒藥方,佣人第一時間去煎藥。
雲舒拿出隨身攜帶的針灸包,放在床頭。
她坐在床邊,拿出銀針,雙眸一眯——
幾乎就在一瞬間,銀針刺入皮層,扎在了重點部位。
落針快狠準。
針體不晃動。
每一針都落在了最關鍵的位置。
岳鶯看著這一幕,眼下一閃。
雲舒居然還真的會中醫,而且看這樣子,一看就是老行家了。
難道她——
孟懷盯著雲舒的操作,臉色驟變。
這熟練的動作,這快準狠的落針,怎麼可能是初學者?
而且,他仔細地看了看針法,愣住了。
「這……這難道是失傳已久的九星重愈!」
此話一出,不少人都愣住了。
九星重愈!
怎麼可能是九星重愈!
九星重愈, 是存在于古本中最為神秘的秘術之一。
傳聞九星重愈能讓人起死回生,只要還有一口氣,都能救回來!
孟懷有幸看過一次這樣的針法。
但他當時年幼,未能記得全部,只記得大概。
如今再次看到九星重愈之術,他已經是激動的渾身顫抖了。
一旁的易清酒看愣住了。
雲舒,還有這特殊技能?
至于岳鶯,她站在原地,看著不斷施針的雲舒,眼神格外復雜。
長達一個半小時的針灸結束。
中藥煎好了,佣人送上來。
雲舒收針,抬眸看了一眼心電監護儀上面的各個數值。
一切恢復了正常。
原本慘白的臉色,如今總算恢復了幾分血色。
「老爺子虧損嚴重,再加上中毒已深,目前保住了一條命,按照我給的藥方多加調養,可保五年無虞。」
此話落下,梁文凱大喜︰「雲小姐,多謝您出手幫助,讓我父親能好轉。」
雲舒起身,「不用謝。」
梁月霜見狀,立刻道歉︰「雲小姐,剛才是我狗眼不識泰山,冒犯了。」
她頓了頓,看向了岳鶯︰「岳小姐是傳聞中的雲袖,難道看不出來我爺爺身中劇毒?」
此話一出,所有的矛頭都對準了岳鶯。
岳鶯站在原地,臉色微白︰「是我學藝不精——」
「是你學藝不精,還是你冒認身份,岳小姐,總該給我們一個解釋吧!」
傅南璟幽幽開口,一句話拆穿了岳鶯冒認身份的事兒。
「相傳當年雲袖以一己之力救下了一位瀕死的病人,一戰成名。老爺子的情況和當初那位病人比起來,老爺子的病情應該相對輕一點吧?」
「岳小姐當年能救下那位病人,現在卻對老爺子的病情束手無策,到底是能力退化,還是岳小姐壓根就不是傳聞中的雲袖!」
此言一出,岳鶯臉色驟變︰「二爺,我听不懂您在說什麼——」
「听不懂?」
傅南璟涼涼的看著她,許久之後,薄唇翕動。
「岳小姐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既然如此,那我不介意說的再詳細一點。」
「當年那位病人姓喬,如今還在晉城,我詳細查過,發現當年雲袖施針的技法,也是屬于九星重愈之術——」
傅南璟眯眸,銳利的眼神落在了岳鶯身上︰「岳小姐可曾完整施過九星重愈針法?」
「是啊,當初雲袖能挽救人于生死邊緣,怎麼這次連老爺子中毒都沒能察覺?」
「難不成,岳小姐壓根就不是傳聞中的雲袖?」
「若是這麼說,那雲小姐才是雲袖吧!」
「雲小姐,好像就是晉城人,又擅長九星重愈之術,如果她是雲袖,那也是情理之中。」
「……」
不少人都在議論,岳鶯的臉色愈發難看。
她沒想過,自己的謊言會被拆穿,而且還當著孟懷的面。
她一旦承認自己撒謊,那麼師傅一定會將她逐出師門!
岳鶯咬著牙,臉色煞白︰「二爺您說得對,我確實沒能力治好老爺子——」
「那岳小姐承認自己在撒謊?」
傅南璟步步緊逼。
岳鶯抿唇︰「我沒有——」
傅南璟看著她的眼神,眼下閃過一絲譏誚。
「岳小姐,如果你想證明自己沒有撒謊,你可以背出九星重愈的口訣,我想按照您的本事,背下口訣,應該不算大事兒吧?」
雲舒緩過勁兒來,和傅南璟站在統一戰線。
發誓要將岳鶯的謊言徹底戳穿!
听到這話,岳鶯臉已經垮了。
她壓根沒听過所謂的九星重愈之術,怎麼可能背的出口訣?
誰在撒謊,一目了然。
話落, 雲舒走到岳鶯前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抬手就是一巴掌。
「誰給你的膽子,冒認雲袖的身份!」
一巴掌落下,岳鶯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
周圍的人看到岳鶯被打,甚至不敢上前。
是她冒認了雲舒的身份,是她有錯在先,這一巴掌,罪有應得!
現場陷入了詭異的沉默,許久之後,孟懷起身,緩緩開口。
「岳鶯。」
他一張口,岳鶯臉色驟變,雙膝一軟,跪在孟懷面前︰「師傅,對不起,我錯了——」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一切都藏不住了。
孟懷目光幽深︰「你到底是不是雲袖?」
他幾乎是孤注一擲,他活了半輩子,還沒人敢在他面前撒謊!
他這一生,從沒受過這樣的恥辱!
岳鶯跪在地上,渾身顫抖︰「師傅,我確實不是雲袖,我不是故意要撒謊的,我只是——」
听到這話,周圍的人面面相覷。
岳鶯真的不是雲袖!
那真正的雲袖,是雲舒!
剛才被他們瞧不起的雲舒!
方才有多看不起雲舒,現在他們的臉就有多疼。
孟懷臉色陰沉,看著岳鶯的眼神里充滿了失望︰「岳鶯,你太讓我失望了!」
這話剛剛落下,樓下傳來了異響。
「先生,太太,帝都司家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