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裝了。」
諸洪共輕哼一聲，說道，「你不是我七師兄，再怎麼裝，也不是。」
七生疑惑不解，說道︰
「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解？」
諸洪共繼續板著臉，正兒八經道︰「沒誤解，你還想騙我？我這里不歡迎你，趕緊離開。再不走，我可要告訴殿主了啊。」
七生態度淡然，並不在意，說道︰
「首先，我從不認識你所謂的‘七師兄’，其次我也從未說過我是你七師兄，最後我若是害你，在太虛的這段時間，我有大把的機會，相反，過去的幾十年時間里，我幫助過你很多次。」
「雖然我不知道你又從哪里道听途說了一些消息，但要小心他人的挑撥離間之計。」
「想想，你我之間似乎也沒有什麼可挑撥的。退一步而言，你大可不必當我是朋友，咱們就是相互利用的利益關系。那麼……你我之間有沒有共同的目標和利益？」
七生一番言論說完，靜靜地看著諸洪共。
諸洪共本就不擅長嘴皮子上的功夫，要跟七生辯論，肯定說不過他。
但不得不說，七生說得有些道理。
不討論朋友，也應該討論利益。
諸洪共語氣略顯緩和地問道︰「你已經得到了五個鎮天杵，你搜集鎮天杵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上次我便已經和你解釋過。」
七生耐心地說道，「敦牂天啟已經毀滅，天道崩塌是早晚的事，只不過是時間問題。在這之前，我們需要做好自保的準備，同時要努力提升修為。」
「你會這麼好心？」諸洪共說道。
「談不上好心。」七生語氣平淡地說道，「我只為我自己。我若是不給你們點好處，你們豈會幫我做事？你們與我之間，不過是相互利用罷了，真正收起小心思的應該是你們。」
「……」
諸洪共啞口無言。
細細想來，好像從頭到尾都是他在自作多情，人家很坦白地承認就是利用關系，還能咋地？一拳打死？
七生轉頭看了諸洪共一眼，呵呵笑了兩聲，說道︰
「如果你真的擔心我騙你的話，那咱們之間的合作，可以立刻終止。我和你劃清界限，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如何？」
說著補了一句︰「以後你在聖殿遇到的麻煩，不要再來找我。」
七生起身。
朝著外面走去。
剛走到門口，諸洪共忍不住道︰「等等。」
「還有何事？」
「……開個玩笑，你干嘛這麼認真？」諸洪共笑著說道，「你這麼坦誠，我怎麼好意思不繼續合作。」
七生沒有轉身。
但他的眼神中，露出了一抹笑意。
諸洪共繼續道︰「這次去玄黓執行任務，被黑帝的人埋伏了。難免心情不太愉快，你可不要介意啊。」
七生這才轉過身，說道︰
「確定是被人埋伏，而不是听信了某些人的花言巧語？」
諸洪共義正言辭地道︰
「我怎麼可能听信小人讒言，你看我像是那種人嗎？咱們合作多少年了，我還能不信你？那幫癟犢子說什麼都不可能動搖我對你的信任！」
「真的？」七生疑惑地審視著諸洪共。
「當然是真的，如有半點謊言，天打雷劈。」諸洪共發誓道。
七生點了下頭，說道︰
「那就好。不過話說回來，黑帝派人埋伏你，我已經料到了。」
諸洪共一驚，說道︰「料到了你不說？！我差點就被他們抓走給炖了。」
「放心，黑帝還沒這個膽。我查過汁光紀。」七生眼帶笑意地說道，「汁光紀表面上看凶狠霸道，實則內有心機，小算盤極多。如果他的腦子跟你一樣，我反而會擔心。」
「嗯？」諸洪共眉頭一皺，「你這是在夸我還是在罵我？」
「當然是在夸你，整個太虛，能和黑帝相提並論的有幾人？」七生說道。
諸洪共滿意點了下頭，道︰「那是自然。」
七生繼續問道︰「玄黓帝君態度如何？」
「他啊……泥坑里的臭石頭，我還沒跟他提鎮天杵的事，黑帝就出現了。來不及問。」諸洪共說道。
「不著急。」
七生點頭道，「今天來找你還有兩件事。其一，殿首之爭必須要加快了，你看中了哪一殿，盡管開口，我保證你不用去挑戰，便可以穩坐殿首。」
諸洪共眼楮一亮，說道︰「真的？」
「我七生做事，何曾失信于人？」七生的口吻極其自信。
這讓諸洪共微微一愣神，恍惚間，他又有一種感覺，這就是他的七師兄。立馬晃動了下腦袋，思緒清醒過來，又覺得不是。
諸洪共收起這荒唐的念頭，興奮道︰「那就玄黓吧！」
玄黓殿那邊有師父罩著，這邊有七生大腿抱著，兩頭風光，我特麼真是個天才！
「……」七生愣住。
「怎麼了？」
「換一個吧。」七生說道。
「你不是說保證做得到？怎麼一會兒一個樣？」諸洪共說道。
「不是我做不到，而是怕你吃虧。」七生道。
「不可能！」
諸洪共拍了拍胸脯道，「我就去玄黓！這殿首我坐定了！」
七生無奈嘆息說道︰「那好吧，我這就向青帝發起挑戰。」
「等等，什麼青帝？」諸洪共一把抓住七生。
「青帝有人擊敗了玄黓殿的張合，你需要跟他們交手才行。輸贏不重要，但流程要走。」七生平靜地道。
「……呃……」諸洪共撓撓頭道，「我還是換閼逢殿，閼逢那邊似乎還沒有太虛種子擁有者挑戰……嗯，就閼逢，不改了！」
「確定？」
「確定！」
「好。」
七生語氣嚴肅道，「閼逢的鎮天杵已在我手中，待你成就大道聖巔峰之境，我會助你進入天啟內核，領悟大道規則。」
「成交！」諸洪共笑眯眯道。
「還有第二件事。」
七生回過身，拂袖而過，大門啪的一聲閉上，繼續道，「太虛十殿向來不合，內斗矛盾極大。你不要指望聖殿會管。所以……接下來一段時間，你我都要小心。」
「為什麼啊？」諸洪共疑惑不解，「誰還敢對我們下手不成？」
七生說道︰「只有死人，才不會爭奪殿首之爭。太虛十殿平衡至今，許多修行者都有自己的利益權衡。我查過歷屆殿首之爭的資料。每一次都發生過激烈的死亡事件，被殺的人，皆是殿首的挑釁者。聖殿的確處理過幾次，也處罰了凶手，但那都是事發以後。」
諸洪共倒吸一口涼氣，頓覺殿首之爭沒那麼香了。
七生說道︰「如果沒特殊的事情，不要隨便離開聖殿。記住，聖殿……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將「安全」二字說得極重。
說完以後，轉身離開。
只留下諸洪共一人在道場內發呆。
……
半空中。
七生一邊飛行，一邊俯瞰大地。
身後下屬迅速跟了上來，低聲問道︰「殿首，您為什麼不告訴他真實身份呢？」
「時機還未成熟。那樣做的話，只會帶來麻煩。諸洪共看似憨傻，實則極其狡猾，今日跟他談話，看似是我說服了他，實則並不是這樣。只不過他有一個明顯的缺點——嘴巴不嚴。」七生說道。
「殿首高見。」
七生和數名銀甲衛不斷飛掠。
沒有朝著符文殿飛去。
當他們經過數座直插雲端的山巒時，雲霧繚繞的環境和山峰，令七生起疑。
抬起頭，天空艷陽高照。
山麓間，迷霧盤旋，有種說不上來的怪異。
七生抬手，道︰「停。」
「怎麼了？「
「有陷阱，我們繞行。」
「是。」
燈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