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羅抬起手,示意大家安靜。
「冷某已經傷了他,他跑不遠……」
潘離天倒是無所謂,甚至還慵懶地喝了一口酒,說道︰「小愛,不用擔心……他跑不掉。」
什麼小愛,我特麼叫江愛劍啊!
「此人應該修煉過異族道隱。」冷羅說道,「當年萬朝來賀,很多異族修行大炎的功法,其中道隱之術,倒是被異族研究出了極致的逃跑技巧。」
「這麼說來,還真能讓他跑嘍?」江愛劍睜大眼楮。
那家伙是來刺殺自己的啊,其他人無所謂,江愛劍怎麼不在乎。
「他跑不了……」
潘離天哈哈一笑,說道︰「那就看誰先抓到這老鼠!」
花無道說道︰
「冷長老下手太重……剛才那一瞬的十丈法身膨脹元氣的方式,他還能怎麼逃?這樣的老鼠,抓著無趣。」
不過,他還是身形一閃,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而去。
同時身上綻放六合道印。
冷羅抬頭看了一眼空中的花月行︰「高處是你的領地,交給你了。」
花月行精神亢奮,拱手道︰「冷長老請放心……就怕他不敢出現在空中。」
冷羅負手邁步。
下一秒,身形消失了。
江愛劍一臉無語地看了看四周。
大佬們,都這麼任性的嗎?小弟,指著你們罩著呢,能不能認真點兒?
明世因拍了拍他的肩膀,白眼道︰「好歹你也五葉高手。」
五葉怎麼了?五葉就沒權利害怕?
江愛劍心中月復誹,嘴上卻道︰「明哥教訓對,明哥一語驚醒夢中人!」
「閃開,別挨著我,我覺得你可以找我八師弟聊聊人生,我跟你,不是一類人,風骨,骨氣,懂嗎?」明世因閃身消失。
「……」
……
後山。
思過洞外。
漆黑的夜幕下,什麼也看不清楚。
一道黑色的身影,捂著胸口,看了看思過洞的方向。
黑影左右看了看,確定沒有人,才慢慢移動。
天空中,一道金色的葫蘆掠過。
黑影緊貼地面,氣息全無……待金色葫蘆消失的那一刻,黑影才抬起頭。
魔天閣的強大,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之外。
所有方向,他都能感知到有強大的能量堵住了退路。
唯有後山……
強忍著翻涌的氣血,他加快了移動。
這時,正在盤腿而坐,微閉著雙眼,調整修養的虞上戎,耳朵動了動。
「誰?」
「噓——」
身影踏過屏障,閃身來到了虞上戎的身邊。
姜良常年居住神都,只有執行任務的時候,才會離開,對魔天閣也算了解一二。可惜的是,他並不認識眼前之人。心想,能被關押在這里的,那自然是魔天閣的對手。
「不準出聲,否則……我要了你的命。」姜良單手捂著胸口,看了一眼虞上戎。
近距離感知下,姜良露出狐疑之色,眼前這人,竟然沒有絲毫的元氣波動,心中稍稍放松了一些。
「兄台,你受傷了。」虞上戎聲音溫和。
姜良眉頭緊皺,說道︰「你是被魔天閣抓來的?「
「沒錯。」虞上戎坦誠道。
「你為什麼不逃?」姜良問道。
「逃?」
虞上戎搖搖頭,微笑道,「若是能逃掉,我早便逃了,何須等到現在?」
姜良點點頭︰「看來……我始終是小瞧了魔天閣。「
虞上戎剛想要站起來。
姜良沉聲道︰「不準動。」
「你害怕?」
「我已驚動魔天閣眾多高手,任何舉動都可能會引起他們的注意。即便是死,我也會拉你墊背。」姜良說道。
虞上戎看了看外面的夜色,說道︰「你要殺我?」
姜良再次打量虞上戎。
月光落在虞上戎的面容上。
他見虞上戎面色溫和……便道︰「自保而已,別怨我。」
「兄台無需害怕……若是放在以前,你可能在我面前活不過一個呼吸。」虞上戎說道。
「……」
姜良眉頭再次一皺,輕哼道︰「若不是一時大意……不受此傷,我有足夠的把握逃走。」
虞上戎搖搖頭︰
「你還是小瞧了魔天閣。」
「什麼意思?」
「莫說是你,就算是我修為盡在,也不可能從這魔天閣逃出去。」虞上戎說道。
姜良不以為然︰「那是你。」
「自信過頭,便是自負。」虞上戎忽然想起師父教導他的話,現在看來,的確有一番道理。
「階下囚,不配與我相提並論。」姜良小心翼翼地看著外面。
虞上戎面帶微笑站了起來。
「抱歉。」
「嗯?」
「你挑錯了人。」虞上戎的語言很簡練。
听得姜良一頭霧水。
虞上戎邁步向前。
姜良閃身向前,手中匕首寒芒一閃。
也就是這個時候——
虞上戎突然拔劍!
長生劍出鞘!
從右側四十五度上挑!
咻!
哧!
回鞘!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
戰斗結束!
, 擦……姜良手中的匕首,化為兩半,一半掉落在地,另外一半,攥在姜良的手心里。
雙目之中盡是恐懼。
他感覺到氣海被人劃破了!
也感覺到身上像是劃開了一道口子,從左下月復部到右上肩膀,一道狹長的口子,劃過氣海,正在慢慢裂開。
沒有元氣。
單純靠手臂的力量,就做到了?
姜良歪頭看了看旁邊的長生劍。
一道淡淡的紅光,從劍鞘中,飄散出去,消失不見。
很顯然,這是一把天階級最上等的武器。
虞上戎不太滿意地搖了下頭︰「正常情況下,你應該會立刻死亡,很抱歉讓你死得有些痛苦……」
鮮血染紅衣襟,姜良道︰「如果我不受重傷……你,你傷不了我……」
「如果?」
虞上戎只是淡笑了下,便走回原來的位置,盤腿而坐,閉目養神,他沒有反駁什麼。
姜良的生命在流逝。
噗通,癱坐了下去。
在氣海被切開的一瞬間,他便不能調動元氣,加上受傷,現在的姜良,就只能等死。
雙目之中充滿了不甘。
彌留之際,他看著盤腿坐于對面的虞上戎說道︰「你是誰?我好記得……是誰,殺……殺了我。」
虞上戎微微睜開了眼楮,看了一眼姜良,微微一笑︰「在下,虞上戎。」
如果?
哪有什麼如果?
呵呵……
如果自己沒受傷,那麼虞上戎如果修為還在,自己只會死得更慘。
在這一刻,姜良閃過了無數的念頭,後悔也罷,沖動也罷,嘗試也罷,都已經不重要了。
在最後一口氣離開嗓門的時候,姜良呼出了一個字︰「好。」
頭一歪,沒了氣息。
夜幕沉寂。
月光撩人。
也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的月色再次灑入思過洞的時候……
虞上戎的長發,已白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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