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的不適。
那紫色結晶體出現在了林羽的腦海中，仿佛能用自己的意識察覺到它就在那。
它是怎麼進去的？
林羽感受到身邊其他人根本就沒有發現這一幕。
難道，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他忍住驚疑，試圖用意識去感應，紫色境界提層疊的稜角之內，是密密麻麻地網狀縴維，像是神經組織一樣，向著稜角深層次延伸。
一種冰涼又清爽的感覺，從腦海蔓延，舒展到全身，一道道奇妙的清涼感覺如同漣漪在身體每一個角落。
轉瞬又頭皮發麻。
像是一股股靜電一寸寸酥麻神經，癢，微微的刺痛。
皮膚微燙，汗水不由自主地滲出來。
然後是一片輕靈，舒服。
感覺頭腦清明，眼楮也清晰了些，甚至，好像感知也靈敏了些。
或許是那紫色晶石帶來的神奇功效？
還有嗎？
他忽然福至心靈，將手摁在胸口的小石頭人偶上面，再用意識去溝通那紫色結晶體。
朦朧中，他的腦海中出現一片浩瀚的宇宙，無數暗沉星雲，如同瘡疤一樣的黑洞，沒有星光閃爍，但是整片宇宙像是有無形的網絡在交織。
一枚紫色晶體一閃，撞入那宇宙之中，如同星辰閃爍，然後周圍無數千絲萬縷的網狀亮了起來。
他感到自己的心神一下子就清明，沉著，有澎湃的安全感。
那一片網狀之中，出現了一個灰色的古樸小石頭人偶。
厚重，且原始，蒼茫。
有一股力量被他意識捕捉到，然後實質化，向著他的全身蔓延，但只有在右手手掌處才有一股實在的感覺。
但這種感覺也很快稍縱即逝。
然後他就從自己的意識中退了出來，再也感應不到紫色結晶體的存在。
就像是做了一場幻夢。
他用手去觸模小石頭人偶，還帶著余溫。
說明剛才不是夢，是真實發生的。
他嘗試再次去感應，什麼都沒有了，一片空白，無力感。
難道這需要機緣？
到底是什麼東西？
這小石頭人偶又是什麼東西？
為什麼會發熱？又為什麼能夠出現在腦海中，且給他力量感？
這是木綿送給他的東西，為什麼木綿有這種神奇的東西？
他走開，撥通了木綿的電話，想要問問木綿，這小石頭人偶是怎麼回事。
但是手機卻一直盲音。
他心亂如麻，有些擔心。
但杜教授在喊他，馬上就要下去，容不得他多想。
但願小姨那邊一切安好。
三虞峰的山腳下，有一處巨大的缺口，像是一只羊角面包從底部被啃掉了一大塊。
洞口被加固過，有巨大的鋼柱撐著，周邊的亂石也被清理的很干淨。
從林羽這邊看，就像是一只大怪獸，張開了黑 的大口。
地震之後，這里就出現了大陷坑，往下十來米，是地下溶洞結構，初步估計要深入地下七八十米。
溶洞的形成是石灰岩地區地下水長期溶蝕的結果，但江南很少有石灰岩地區，尤其是東都西郊的虞州區，往下挖個幾米就會有水滲出，照道理不可能有石灰岩層。
但是虞山地震之後，這里偏偏出現了奇怪的溶洞。
下去十幾米之後，工程隊架設的射燈就沒了，光線陡然暗了下來。
陷坑往下，也逐漸收窄，只容一個成年男人正常行走，也逐漸開始呈現出溶洞地貌，像是被侵蝕沖刷過，條條帶帶，要麼鏤空，也漸漸開始出現石筍石幔。
有隱隱地光透射下來，溶洞之中呈現著銀與藍，還是很好看的。
但大家都帶著防護面罩，腰上掛著10L的氧氣瓶，無暇去欣賞溶洞之中的景色。
深邃與幽暗，氣氛也有些壓抑，除了腳步聲與身體跟石壁的摩擦聲。
地下溶洞的結構很復雜，常常是九曲十八彎，鐘乳石也開始呈現千姿百態，有些看起來極為詭異。
照道理地下溶洞是被地下河流侵蝕而產生，可他們下來很深，沒有看到任何的地下水。
不知道爬了多久，空間開始慢慢增大。
一個轉角過後，眼前終于一空，有個三十余米見方的空間，石壁隱隱約約散發著熒光，有一個波光森暗的水潭，周圍怪石嶙峋，有一種置身奇幻世界的錯覺。
杜教授示意了一下，所有人都扣緊了面罩，打開了氧氣瓶的閥門。
有好幾條分岔路，之前都是光滑的洞口，白色霧氣就從洞口滲出。
而此刻，洞口都被奇怪的植物所佔據，像是巨大的藻類植物。
這里都是蝕刻岩層，洞口的光滑很古怪，科考隊本來想要調查一下，誰知道突然滲出白色霧氣。
現在白色霧氣不見，卻出現了古怪的植物。
林羽膽大，最先上前查看那巨大的植物。
的確像是藻類，從厚厚的苔蘚中探出裙邊形狀的葉片，如同人一般大小的海帶。
這地上的苔蘚也太厚了，有半米高。
有瑩瑩地光芒，眾人往前走去，都瞪大了眼楮。
是碩大的孢子植物，自身能發光，擠在密密麻麻地藻類植物中。
孢子植物能長的比人還高，很少見。
沒有白色霧氣，那之前下來的初衷就沒有了，眾人面面相覷。
正當眾人想要更近一些查看的時候，忽然後面的水潭嘩啦一聲，像是什麼從水潭中騰身而起。
眾人都被背後巨大的水聲給嚇了一跳。
這動靜也太大了。
林羽迅速回過頭去，只見水潭中跳出來一只碩大無比的蟾蜍，身體暗沉，有些許紅斑，少說也有半人高，一人寬。
之所以覺得是蟾蜍，是因為這怪物跳到岸邊的石頭上後，呱的一聲，把眾人都嚇的亡魂直冒。
「是紅點齒蟾！幼蟲叫做胖頭魚或者棒棒魚，常見于石灰岩溶洞內的溪流附近，可以在地下數十米黑暗環境中生活。只不過，這也太大了點！」
一起下來的好幾個專家，多少有點見識。
那紅點齒蟾的確太大了，眼楮如同牛眼，灰白人，定定看著眾人，張開了巨口，如同擇人而噬的野獸一般。
這家伙肚子大的不像話，難道生吞過什麼大型野獸？
林羽站在木綿身前，口干舌燥地看著那碩大紅點齒蟾。
「哇！」
紅點齒蟾忽然吐出了一大灘黑色的腐液，看起來黏糊糊的，其中還有一條像魚一樣的殘骸。
「這是蠑螈，地下溶洞有蠑螈，長這麼大，居然被這怪物吞了！」有專家聲音發顫。
那吐出來的蠑螈殘骸有成人手臂那麼粗壯，居然被紅點齒蟾吞了，又吐了出來。
只見那碩大無比的紅點齒蟾肚子忽然鼓了起來，跟吹了氣球一般膨脹。
「不會炸吧！」有人驚疑著說了一句。
「這，這蛤蟆有毒嗎？」
「我們的防護服，能防住嗎？」
眾人七嘴八舌，都有點慌。
林羽仔細盯著那紅點齒蟾，感覺這怪物眼楮死氣沉沉，像是奄奄一息的樣子。
「哇！」
紅點齒蟾忽然從嘴里噴出了一股黑色的液體，眼楮里同樣也在流出黑液。
林羽忽然心頭一動，是石油！
一股熟悉的味道。
也有其他人猜到，頓時失聲，「是石油！」
「噗！」
紅點齒蟾肚皮爆開，涌出一大灘的黑色液體，四腳朝天而亡。
看著悄無聲息地的紅點齒蟾，眾人面面相覷。
林羽壯著膽子湊過去。
借著幽光，幽潭水面上漂浮著一層油。
而且，有不少奇怪的尸體飄在上面。
胖乎乎的腦袋、長長的尾巴，形似蝌蚪，但通體卻是透明的，能清晰看到各種器官和白色的脊柱，之所以看的這麼清楚，是因為里頭有一股股黑色的液體在流動。
「這是紅點齒蟾的蝌蚪形態。」。
林羽啞然，這蝌蚪也忒大了些，跟人巴掌一般大小。
眾人逐漸從驚惶中平靜下來，開始靠了過去，仔細察看。
「都是石油！」
有人興奮叫道。
「難道，這些紅點齒蟾也吸入過白色霧氣？」
林羽回身看著那些巨大的過分溶洞植物，忽然掏出一把小刀，在厚厚寬大的藻類植物上劃了下去，頓時有一股股黑色的液體流出。
「石油，這也是石油！」
「快看！這孢子植物里頭，一粒粒黑的，應該都是煤渣！」
而且放射性探測儀器也開始報警，這孢子植物里頭有超標的放射性物質。
大家並沒有驚惶，就算身上裝著0.5公斤的鈾礦石，對身體也不會有任何的影響，想要成為核原料，鈾礦石需要無數道工序的提純才行。
現在所有人基本明白，白色霧氣應該是一種太初物質，可以轉化成為煤炭、石油、鈾礦等太初物質。只是不清楚，這轉化是怎麼發生的，是不是一定要經過生命體。
林羽感覺奇怪，明明最開始的夢境里，他像是原始人一樣，可以吞吸白色霧氣，似乎可以煉化，然後強化身體，就像玄幻小說中的修仙煉氣一樣。
難道，這些白色霧氣是需要煉化，如果無法煉化，就會轉化成為煤炭石油等太初物質？
林羽腦袋里這個念頭揮之不去。
可是之前從尸體中飛出來的紫色結晶體又是什麼？
它還會出現嗎？
他早已確信，做了那些奇怪夢境的只有他一個，對這些白色霧氣最為警惕的當然也是他，就像是被賦予了特殊使命一般，他的神經始終緊繃著，大腦一直在高速運轉。
「要是這些白色霧氣源源不絕，那以後煤炭石油也是源源不斷，我國說不定能從貧油國轉變為產油國！」
有人神情激動。
總之，在美好的願景之下，什麼凶險什麼古怪都可以被忽略。
「這水潭中大部分是水，只有表面有一層石油，看來這石油是從死去的蟾蜍體內來的。我們繼續下去！」
杜教授示意大家清理洞口，繼續往下探索。
林羽身體強壯，拎著一把工兵鏟劈砍亂七八糟的植物，不斷有石油滋滋流出來，清理干淨洞口，他帶頭往下去。
忽然胸口一陣滾燙，他下意識將手摁在胸口。
是小石人。
小石人居然又在發熱。
「嗯？」
小石人似乎還跳動了一下，難道是幻覺？
他下意識地去感應腦海中那枚紫色結晶體，果然，那個如同宇宙一般浩瀚的星空再次出現，紫色結晶體在其中閃爍了一下光芒。
小石人像是傳遞了一個意念，那就是繼續往下探索，那里有同根同源的東西。
他沒注意腳下，不小心一滑，整個人仰頭就倒。
當一聲。
他本能用右手去撐，結果發出一聲巨響。
有一瞬間，他感覺自己的右手掌像是變成了一個石頭手掌，直接撐住他的身體，而且沒有任何的損傷。
他眼楮余光分明看到自己手掌曾包裹一層灰蒙蒙的熒光，像是覆蓋了一層石甲。
但等他坐在地上的時候，手掌又很快恢復正常。
任憑他怎麼去感應，剛才神奇的一幕再也沒有發生。
難道，他得到了一種神奇的能力？
這種能力需要機緣來觸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