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國師听了她的話，臉色微白，「對著你，還真是沒辦法不相信啊。」嘴角苦笑。
再不像她又如何，他還是放不下的。此時坐在地上，他這心里空落落的，他失去她了。
明明不是早就失去了，為何現在還這般執迷不悟！他眼中的苦澀讓莫青葉微怔。
莫青葉不管他說的真假，對她來說，她從來就是個懶散的人。不喜麻煩，遇見麻煩要麼是能躲則躲，不能躲便直接一刀斬斷。大國師的執著，她佩服，但無法回應。
「你，當真對這些被你庇佑的人沒半分感情麼？」莫青葉靜了靜，淡淡的問道。
大國師身子微滯，眼眸微垂，一頭白發臉上帶了幾分迷茫。看著恍如失了心愛東西的孩子。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說道。
他似乎想起了第一次救助那些百姓的時候了，是與碧霄一起。那時她笑的燦爛還不曾怨恨他。還會甜甜的叫著他君平。君臨天下四海升平，她總是這麼說。總是想要攛掇著他去拯救蒼生。
他這麼懶，怎會願意。但他喜歡看著她笑，央不住她水汪汪的眸子祈求，便帶著碧霄一起行走天下。那時沒有繁華的都市，沒有眼花繚亂的絲綢。只有他倆一起，他祭祀，她祈福。但他把所有的功德都推在了碧霄身上，他喜歡看她笑。他的碧霄總是彎著一雙眼眸笑眯眯的，那是他修行以來最快樂的日子。
那時的碧霄。還只是大家供奉在小山村的小仙女。還不是萬人敬仰的開國娘娘。
那時，他也是真心在救助這蒼生的。
後來，後來她走了。他只想一直守在這里，既然碧霄這般喜歡這方天地，那她一定會回來的。這里，還有她的子民。她，她差點也留下了後代。她定是會回來的。他替她守著。
「如若不知道，那你為何要給我麒麟玉佩？」沒有麒麟玉佩，沒有他教導的祭祀，這幾次的天災。大周不可能躲過去。
大周如今國運受損。也許是與他有影響。但他完全可以不必理會。直接抽取了這靈氣好好養著大美人便是。
地下那人沒說一句話，面色木然。
那團靈氣，是被他禁錮在這身體上的最後一絲回憶了。若是方才回了莫青葉身體，也許會憶起以前之事。也許會性情大變。但不會傷及根本。只是她如今的生活會一團糟。但若要說回復以前的性子。那是極其微小的機會。即便如此，他也想要試試。想要試試那極其渺茫的機會。
更想要，親自對她說一句。對不起。
莫青葉沒想要他的回答，不過只是看著他冷冷的笑了一聲。
其實，他也是一直在猶豫不決吧？莫青葉默默的轉過了頭。不管是那團靈氣，還是大周。若是他不顧忌一切，完全可以直接把靈氣強行灌入她體內。只是失敗她會痴傻罷了。
不過那些已經過去的記憶，莫青葉是絕不會想要知道的。她只知道，她有寵她愛她至極的相公，還有放在心尖尖上的孩子便知足了。
莫青葉踏出來時，毫不掩飾身上凌厲的氣勢。那氣勢，足以讓白子晉臉色微變。
白子晉在那里站了片刻，便牽著常寧過來了。「這里靈氣急速抽離，只怕馬上便要廢棄了。」說完飛快的看了眼剛站起來，微垂著頭的大國師。
大國師身子微滯，一語不發。
周圍郁郁蔥蔥的數目花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干枯，連重重的呼吸一口空氣也覺有些沉悶了。
莫青葉知道，這才是蒼山原本該有的面目。
莫青葉足間輕點，宛如一抹精靈一般飄過了湖泊。遠遠看著湖中那失了靈氣的小山，莫青葉小手一揮，那湖中的花花草草便干枯了個干淨。大國師沒有回頭，只靜靜的走了出去。
一身潔白又清冷，似乎又變成了那個高高在上的大國師，似乎還是那個心系萬民的存在。
幾人都沒說話，穿過來時的路，走過一截，那後邊便干枯一截，看著甚是駭人。待一群人出了那陣法，里邊幾乎也成了一座死山。
回來熟悉的大太陽下，幾人身上的冷意才消散了一些。
莫青葉一身清爽，倒是沒了之前那股疲憊的感覺。反而覺得自己有使不完的力氣。但看著漫山遍野的荒草，就有些刺眼了。「這里，全都下毒了。」大國師淡淡道。
「什麼？」白子晉一怔，瞬間便陰了臉。
連莫青葉也側目多看了一眼。甚至還不死心的多看了兩眼荒草，明明是生機斷絕，靈氣被阻啊。
「啊，有人下了毒，又恰好遇上靈氣斷絕。」常寧青青翠翠的嗓音說道。
大國師挑了挑眉，頗有幾分意興闌珊道「我靈氣抽取的時候，有人恰好又下了毒。兩廂作用之下，這才嚴重了。」大國師臉色有些難看。
有些話卻是不想說。比如他每次抽取靈氣雖然會動搖大周國運，但並不會大規模的民不聊生。之前莫青葉神魂不穩，他便花了許多心思，也傷了自己的根本。否則蒼山也不會支撐不下去。所以他便抽取的多了些。哪知恰好遇上這事，便成現在這模樣了。
若是按照平常，最多也就來個天災什麼的，大地緩緩便能挺過去。結果這兩廂打擊之下，大周靈氣緩不過來了。氣運受到了影響。
他只說了這一句，莫青葉便自動腦補了劇情。雖然對大國師之前擅做主張想要塞一堆不想要的記憶給她，讓她受了點驚嚇。但想想其實多數都是自己在算計于他。如今真正的把靈氣掌握在了自己手中，反倒是大國師以後頗受限制。
好吧，意思就是，出來一圈兒，大國師與她的位置對調了。就是要看眼色，也不是她看別人了。
莫青葉表示，既然自己送上門來，那就不要怪她搶了不還了。
莫青葉掰了掰手，一副老娘要大干一場的爽利模樣。看得幾人臉色直抽抽。即便是大國師如今心情不好，都忍不住黑了臉色。臥槽，小人得志！
幾乎能想象中這丫回去要怎麼揍人了！還是那種誰都不敢攔的單方面凌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