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西小北雖是將軍府的丫鬟，小北更是莫青葉從莫家村帶來。但因著南雲嬤嬤平日里的教導，渾身頗有一種很奇異的氣勢。看著總有一股子牛氣。
那丫頭是個有些渾的，腦袋就跟一根筋似的，在她心里，估計除了莫青葉，誰都不敢稱她主子的模樣。平日里管她什麼天王老子來了都沒見她怕過。此時她一臉的正經，往旁邊都未曾多看一分。端的是一副好架子，當然，也許她腦子里想的還是晚上回去林氏給她留的糖醋肘子。
小西是蘇謹言派人從小教導的，那禮儀更是不用說。估計梁府都找不出幾個能比過她的。
此時兩個俏麗的丫鬟猶如雨後初晴的一抹嬌女敕，站在這大廳中，那氣勢愣是比一時間有些萎靡的梁家小姐都比下去了。
梁家老太太臉色有些抽，心里也知道這些姑娘估計是被莫青葉上次給嚇著了。
梁初文臉色都有些白，方才那般八面玲瓏的她，此時也緊閉了唇。總歸是有些影響的。
老太太神色有些不舒服，在自家地方，特麼讓人給嚇出病了。最讓人討厭的是，其中竟有一個是她！
「好了，不用多禮了。老太太這兩日身子不適，今兒才好些了。莫姑娘運氣也是好，一進門老夫人病都好了。」二夫人言下之意便是，老太太被莫青葉氣出了病，竟是不進府一看。
小西面色波瀾無驚，倒是小北腦子混沌間想到。莫老太太腿都被打折了，也沒見姑娘去看一眼，這梁老太太莫不是也想斷腿？小北撇撇嘴，她雖然人傻，不過倒是發現了一個事實，能勞姑娘去看望的。最後都沒見有啥好下場。
小西輕福了子，「二夫人說笑了。府中這般多姑娘少爺，哪累的著姑娘上前。前幾日莫家老夫人身子不適，姑娘倒是多看了看。興許是福氣薄，姑娘看了一眼竟然還越發重了。哎。」小西很是可惜的嘆了口氣。
梁老夫人卻是臉都鐵青了。尼瑪。誰不知道那老太太是讓莫青葉給打折的！如今還怪人家福薄！
不過老太太心里還是多了個驚醒。那丫頭，估計把她揍一頓都敢怪罪到天意上。這憋屈的心情，便暫時撇在一邊。
小西見府里幾個姑娘心神不定，老夫人和二夫人又沒打算招呼的意思。便知道自己這是被晾著了。就自己繼續道「姑娘心性純善。平日里與府里的弟弟妹妹都很是融洽。方才想起念雨姑娘是今日及笄。我家姑娘便遣奴婢過來看看。順道送上賀禮。」說完還詫異的朝周圍看了一眼。似乎有些驚奇。
「咦，今兒念雨姑娘竟是沒辦生辰禮麼？」小西微笑著看著梁念雨。
梁念雨听得丫鬟這話，眼眸滯了滯。似乎從未想過莫青葉竟是會來為她出頭。
白女敕的小手緊捏著繡帕沒說話，捏的死緊。
梁初文眸色一深，忙道「最近祖母身子不適，母親又長居佛堂，實在不宜操持。這才從簡辦理，府中姐妹便商量著自己送些禮物聊表心意。祖母方才還說晚上要給妹妹再辦一次呢。」梁初文看著梁老太太點了點頭，這才放了下心。
若是傳出因梁念雨不是祭祀之人便苛待的話，只怕也不好听。
即便對她們來說這哪算得上苛待。但對著將軍府的人，最是不能掉以輕心。
這幾乎成了梁家人的必備技能呢。
想著那燒了一天一夜才熄滅的神木，梁初文腳底都在發寒。
那日，無論梁家花費了多大力氣，也熄滅不了神木的雷火。她眼睜睜看著神木被雷劈。著火。然後化為灰燼。
「那便好了，姑娘還怕念雨姑娘受了委屈呢。奴婢便說姑娘是多心了。待回去定稟告給姑娘听，念雨姑娘好著呢。這是自家姑娘給梁姑娘準備的禮物。」小西轉身拿過小北手里的古木盒子，觸手便是一陣溫潤的暖意。
「這是祭台上的盒子？」梁念雨抿著唇輕聲問道。眼里有些驚訝。
祭祀的高台只能由祭祀之人上去，之前十幾年，一直是她和大國師，白子晉。這個盒子，她曾捧著它無數次為大周祈禱。里邊裝的，便是每年選出來的契合祭祀之物。
梁家人一听，頓時跟見了鬼似的。呼啦啦的便跪了一地，連梁老太太都沒了那幾分糾葛，看著梁念雨手中的盒子，心頭顫顫的。
「這，這，罪孽啊。大國師不是說這是承載萬民福祉的麼？你們怎麼敢拿下來！」梁老太太嚇得站不起來，哪還有方才那得勢的模樣。
這原木盒子，在她年幼時便存在了。風雨無阻的在那祭台上，每次盒中放的東西都是由國師去尋找而來的契合之物。今年這盒子里放的便是那塊曾經由孟南憐佩戴過的玉佩。
玉佩不是好玉，但與莫青葉沾惹了因果，便帶上她的氣息。是最為合適的。
梁家一群人甚是驚悚。天啊，曾經聖上便說過，誰擅動那盒子，便決不輕饒！如今她們竟大大咧咧的捧進來了。莫不是要害她們梁家了！！！
莫說旁人，連梁念雨此時都是回不過神來的。師傅以前都不敢拿走的這雖只是一個承載之物，但能承載一個王朝的天道福緣，又哪里是尋常的。
輕手觸模，還是那般溫潤，似乎一瞬間便直達心底。
是那盒子無疑。
小西看著地上跪著的一堆人，臉上難得的有幾分奇異。
她會說這盒子前幾日姑娘拿回來便直接拿去墊了床腳麼？好吧，其實她們認出來的時候也是每日跪著進出的，壓根不敢直起身子好麼！二爺當時看見都半響說不出話來。
「咳，大家不必驚慌。大國師早已知曉，如今取下來頂多便是一鎮宅改運的寶物。聖上那里，大國師也會去解釋。」小西淡淡道。
實際當時大國師的原話是，有了真正的祭祀之人，這些東西都形同虛設。
眾人沒敢深想，畢竟這玩意兒在祭台上都放了幾十年，甚至更遠。難不成大國師都是幫人代勞？
梁念雨看著手中的東西，神色晦暗，心底也涌起一股子細微的酸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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