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事情的真相

作者︰藍家三少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蘇幕輕描淡寫的一句「我知道」,讓薛宗越足足愣了半晌,都沒能回過神來,連他父親薛介當時都持以懷疑的態度,畢竟兩個都是自己兒子,到了這份上,縱然偏向他,也不會全然信他。

「你……何以如此信我?」薛宗越低聲問,「咱們不過是一面之緣,你對我有恩,我銘記在心,但是這信任二字,怕不是東廠千戶,能隨意給出去的。」

蘇幕坐在床頭凳上,「我信你,是因為你已經是個贏家,等你繼承了位置,就可以讓上面兩個兄長分出去住,既不礙眼,又名正言順,根本沒必要殺人。」

「忍不是我殺的,我醒來就已經在這里了!」薛宗越心有余悸,「我、我也不是如他們所言磕著了,我根本不知道自己、不知道……」

瞧著他那副語無倫次的樣子,蘇幕眉眼微沉,示意他不要這麼激動,「你慢慢說,不著急。」

「我奉旨剿匪,歸來途中沈指揮使丟下我們跑了,我怕到時候有什麼事,會自個一人扛著,就琢磨著偷偷回來,是以在沈指揮使走了之後沒多久,我便帶著親隨啟程往回趕。」薛宗越努力回憶著事發當天的場景。

瞧著他發白的面色,蘇幕心頭沉甸甸的。

「我怕有事,還特意讓全子提前回城探消息,確定城內無恙,我才在第二天天亮之前,城門打開之後溜進城。」薛宗越繼續說,「原本,全子應該在後門等我,可不知道為什麼,全子不知所蹤,好在後門開著,那我也沒在意,反正是自個家,我就自個進來了。」

蘇幕不解,「那你可問過全子,他當時去哪了?」

「那天下半夜的時候,全子讓人送了消息出城之後,就被大夫人叫走了。」薛宗越忙解釋,「大夫人就是國公夫人,我爹平素不待見她,一則病怏怏的,二則總是沉著臉,讓人瞧著便只覺陰郁,所以我也不樂意待見她。」

蘇幕深吸一口氣,「說正題。」

「哦……」薛宗越扯了一下唇角,「其實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只記得自己前腳進門,後腳就沒知覺了,等我一覺醒來就在這屋子里,後腦勺被人砸出個洞,而我就成了人人口中凶手。恩公,我冤!我真的冤!我冤得莫名其妙!」

蘇幕︰「……」

「我就是回個家而已,怎麼就殺人了呢?」薛宗越至今沒鬧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但他可以肯定,自己真的什麼都沒做。

蘇幕揉著眉心,有些腦仁疼,「你說什麼都沒做,光我相信有什麼用?空口白牙的,誰會相信你呢?你說你暈厥了,證據呢?」

「我、我……」薛宗越啞然失語。

蘇幕接過話茬,「這就好像我回到了殷都,你再告訴所有人,我曾經去過永慰縣救你,亦不會有人信,因為也沒有證據!」

「我……」薛宗越慌了神,「蘇千戶,那我、我現在能怎樣?我會不會死啊?我真的沒有殺人,我沒有殺人!」

蘇幕起身,「你先別著急,這點可能需要仵作和太醫幫你證明。」

「幫我證明?」薛宗越不明所以,身子抖如篩糠,「證明什麼?」

蘇幕指了指他腦袋上的紗布,「你腦袋上的傷。」

「傷?」薛宗越不解,「這傷,不就是證明我與那死鬼兄長發生過爭執,有所打斗,才留下的證據嗎?」 蘇幕勾唇,「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驗傷應該不難,只要能肯定,你這後腦勺的傷不是在房間里磕的,那你就有自證清白的證據了。」

「對哦,我為何之前沒想到?」薛宗越欣喜若狂,「我是清白的,我是清白的!」

蘇幕示意他不要太激動,「現在問題的關鍵是,凶手與你們元國公府有什麼深仇大恨,為什麼要如此陷害你?」

「我、我哪兒知道?」薛宗越是心虛的,這些年干下的好事沒有,壞事一籮筐,如果真的要算起賬來,那他這仇家可就多了去!

這叫什麼呢?

自作孽,不可活。

「能進元國公府,不被人發現,說明熟門熟路。既了解大公子的生活習慣,又知道你什麼時候回來,刻意安排了這麼一出手足相殘,說明一直盯著你們。」蘇幕言簡意賅。

薛宗越瞬時驚出了一身冷汗,驚恐的環顧四周,「你是說,有人一直盯著我們,盯著我?終于讓他等到了機會,于是乎就故意把我打暈,放在了我那死鬼兄長的房間里,讓所有人都以為是我與他發生爭執,失手殺了人?」

「而你呢,又在逃離的時候磕到了頭,以至于留在了殺人的屋子里,一切都是那麼順理成章。」蘇幕接下話茬,「到時候,大公子沒了,你背負殺人之罪,就算有國公爺求情,死罪可免活罪難饒,這小公爺的位置是再也落不到你的頭上!」

薛宗越赫然僵直了身子,「我知道,是二哥!是老二那個王八蛋,就是他!一定是他!老大沒了,我玩完了,那我爹這位置,只能給他了!」

的確,按照這麼推斷,老二薛宗林是最可疑的。

「抓凶手,那是刑部郎官的事,你如今要做的,是請太醫和仵作,及時驗證你頭上的傷,到底是在房內所傷,還是在屋外所致。」蘇幕起身,「話已至此,想必也不需要多說什麼了吧?」

薛宗越點頭,「我懂了!」

「捋清楚了,就能保命,亂則不達。」蘇幕躬身,「我這廂就先回去了!」

薛宗越想了想,低喚了一聲,「蘇千戶。」

「想把東西收回去?」蘇幕回頭。

薛宗越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是說,若不能抓住這個人,就算我躲過一劫,也會有下一劫。」

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想讓我幫著找人?」蘇幕來的時候,就知道是什麼意思,傳家寶不是那麼好收的,自然是要使出真本事,「找到殺大公子的……凶手!」

薛宗越搖頭,「我是為了我自己!」

屋內靜悄悄的。

好半晌,蘇幕才開口,「為何如此相信我?就因為救過你一次?」

「算是吧!」薛宗越點頭,「蘇千戶,可以嗎?」

蘇幕定定的望著她,終是點了頭出去,「等著吧!」

薛宗越靠在床柱處,就這麼直勾勾的盯著蘇幕的背影,瞧著她撥開簾子走到外屋,然後便是房門「吱呀」一聲打開,又「吱呀」一聲合上的聲音。

出了門,全子照樣在外領路,將蘇幕主僕往後門領。

「全子,當時你為何不在門外迎接你家主子?」蘇幕問。

全子忙道,「彼時奴才一直候在門口等著公子,若無意外是絕對不會離開的,後來還是大夫人叫奴才過去伺候的。」

「為什麼把你叫過去?」蘇幕問。

全子愣了愣,「奴才悄悄的回來,但是被大夫人的奴婢瞧見了,奴才怕國公爺知道了會責怪,又怕在公子回來之前,會節外生枝,所以奴才沒敢聲張,就跟著去了!」

「去做什麼?」蘇幕追問。

全子道,「倒也沒什麼事,就問了問永慰縣的事兒。後來夫人覺得奴才不該回來,所以就罰了奴才跪在院中直到天亮,後來就出了那事……」

「你家夫人時常這樣對你們嗎?」蘇幕又問。

全子搖頭,「不,咱家公子是最受國公爺歡喜的,所以在府中無人敢輕易招惹公子,連帶著咱們這些奴才亦是沾光,別院里的人是不敢輕易招惹咱們的。之前國公夫人的陪嫁奴婢訓斥過咱們,被公子知道了,一狀告到了國公爺那里,國公爺教把人給打死了!」

「這般厲害?」年修愣怔,「陪嫁的奴婢也被打死?」

全子點頭,「是,就因為如此,所以國公夫人把奴才叫過去,奴才倍感意外,但公子不在,奴才不敢多事。」

「就只是讓你過去訓話?」蘇幕不解。

全子頷首,「是啊!」

「不是說病得下不了床榻?管得倒是挺寬。」蘇幕滿面嘲諷。

全子愣了愣,「也是!蘇千戶,您是不是懷疑國公夫人?可大公子是她的養子,說起來還算是嫡長子,是唯一有資格能與公子爭位的人。沒了大公子,國公夫人就真的什麼都沒了,空有一個夫人頭餃罷了!」

「倒也是!」蘇幕皮笑肉不笑。

全子將蘇幕送出了後門,「蘇千戶,若是您有什麼事,只管來後門,這兒會有專人看守,一有消息就會及時送到奴才手里。」

「回去伺候吧!」蘇幕道,「我得好好想清楚,這樁事該如何處置。」

全子行禮,「奴才先行謝過蘇千戶!」

蘇幕轉身離開,年修疾步跟上。

「爺,您真的決定趟這渾水?」年修忙問,「督主尚未回來,咱們若是鬧出點事來,萬一督主責怪,該如何是好?」

蘇幕目光寡淡的望著前方,「義父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只要在他回來之前,把這擺平便罷!永慰縣的事情還沒平息,元國公府就鬧出了亂子,皇帝的心情肯定不大好,錦衣衛在明,咱們在暗,若真的有什麼事,那也是他沈東湛背鍋,與我何干?」

順著蘇幕的視線望去,年修瞳仁驟縮,面色旋即變了。

他,怎麼會在這里?

「爺?」年修低喚。

蘇幕挺直脊背,不急不緩的朝著那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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