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爺,臉黑 為鑽石過200加更

作者︰藍家三少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這一噴嚏,把沈東湛自個都給打懵了一下,自小習武的他,身體素質向來極好。

「爺,沒事吧?」周南低聲問。

沈東湛搖搖頭,「沒事。」

「那就是有人想你了唄!」周南笑著打趣,「你看哈,一想二罵三風寒,您這就打了一下,估計是誰念叨您呢!」

沈東湛橫了他一眼。

「您別用這樣的眼神,卑職孤家寡人尚未娶妻,除了閻王爺,誰還能惦記卑職?」周南湊上前,「爺,保不齊是那閹狗在背後罵您呢!」

沈東湛俊眉微凝,「無端端的提她作甚?怎麼,心心念念的,想入東廠?要不要我替你引薦?」

周南只覺得襠下一緊,當即賠笑道,「別!卑職尚未娶妻,不代表不娶妻……咱還想給周家留個後呢!爺,哎,您去哪?」

「找人算賬。」沈東湛沉著臉。

隊伍在山林間安營扎寨,明明可以前行,奈何這睿王就是不肯往前走,一味的拖延行程,底下人不說,沈東湛卻是心知肚明,無外乎怕死嘛!

既想要功勞,又怕自己殞命,于是乎一路走一路糾結。

睿王李玨這會正在小湖邊站著,與心月復嘰里咕嚕的,也不知道說些什麼。

沈東湛不用听也知道,說的無外乎兩點︰一則尚遠的近況,二則殷都的動靜,他不能因為一個定遠侯,讓自己丟了殷都的一切。

林子里。

沈東湛懷中抱劍,背靠著樹干,「出來!」

四下,安靜得只聞風過林梢聲。

「我數三聲,再不出來就打斷你的腿,看你以後怎麼四處跑。」沈東湛可不是開玩笑,錦衣衛與東廠不同,但也僅僅是手段和目的不同。

那股子心狠手辣勁兒,卻是一模一樣的。

樹葉嗖嗖落下,妙筆書生俏生生的立在樹旁,眉眼間凝著些許嗔怨,「指揮使大人委實心狠手辣,早知道這樣,就把指揮使畫得面目猙獰一些。」

「蘇幕讓你跟著的?」沈東湛問。

妙筆書生輕哼,「咱家爺才不屑……」

大拇指輕彈,沈東湛的劍,出了一點點的鞘。

「爺是擔心沈指揮使。」妙筆書生一副「你沒心肝」的表情,縱然輕功好,卻也不是百分百能逃得出沈東湛的手掌心,所以他這心里滿是怨懟,「我就是個作畫的,指揮使若然是真英雄,何苦為難我?」

沈東湛差點被氣笑了,「何苦?」

「可不是嘛!」妙筆書生別開頭,氣惱道,「我這廂什麼都沒做,沈指揮使開口就要打斷我的腿,回頭我得在我家爺那兒,告上一狀。」

沈東湛︰「??」

他們哪來的這般自信?

覺得他沈東湛,怕了她蘇幕?

瞧著沈東湛面如墨色,妙筆書生心下一緊,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打個趣兒罷了,作不得數,莫、莫放心上!」

「晚了!」沈東湛冷劍出鞘。

這可把妙筆書生給嚇壞了,差點沒跪下來喊爹。

「我什麼都沒干,就是畫了您這一路上的冷臉!」妙筆書生快速將袖中的東西取出,「都在這了,再沒多的!」

沈東湛一個眼神過去,妙筆書生急忙將畫紙悉數遞上。

他就知道,蘇幕不在,這幫廢物慫得跟草包似的,壓根不敢反抗,只需要嚇唬嚇唬,就什麼都招了。

東廠?

呵。

看看,這都招攬得什麼狗屁玩意?

看到畫的那一瞬,沈東湛只覺得一股熱血直沖腦門,「這畫的什麼玩意?」

之前去定遠州,畫得雖然有些潦草,但終究還是挺像模像樣的,可現在呢?把他畫得跟鬼一樣,三兩筆就結束了,似乎只要個大概而已。

「真是難為了蘇幕,把你們這些烏合之眾收攏起來,干這些不著調的事。」沈東湛裹了裹後槽牙,「這東西,都拿回去了?」

到了這時候,妙筆書生哪敢再瑟,蘇幕不在,他鐵定不是沈東湛對手,該怎麼回答就怎麼回答,「寄回去了一些。」

「呵,你不去盯著睿王,老盯著我作甚?」沈東湛氣不打一處來。

妙筆書生想了想,「睿王若是知道,怕是回去……要剝了蘇千戶的皮。」

「所以,你們便覺得我錦衣衛好欺負?」沈東湛想著,平素對這些東廠之人太過寬容,以至于他們都覺得他沈東湛,是個心慈手軟之輩。

這話,妙筆書生可不敢回答。

「把我畫得這麼丑,是特意討蘇幕歡心?」沈東湛扯了扯唇角。

還真別說,妙筆書生是這個意思,反正蘇千戶看得出來這畫上那個人是沈東湛就成,別的都無所謂。

妙筆書生沒說話。

「回去告訴蘇幕,再敢派人跟著,就別怪我不客氣。」沈東湛轉身就走。

妙筆書生急了,「哎,我的畫!」

「沒收!」

這東西要是寄回去,豈非成了笑柄,夠蘇幕笑上大半年。

東西沒了,人還不讓跟,這要是回去,還不定要怎麼罰他,可不回去……妙筆書生絕對有理由相信,沈東湛會打斷他的腿。

思來想去,還是離開為好。

「爺!」周南行禮,「睿王殿下請您過去。」

沈東湛皺了皺眉,「睿王?」

再有兩日就到了簡城附近,眼下已經是定遠侯的監視範圍,所以睿王急了,想要有什麼決定決策,也該在這會……

「是!」周南有些猶豫,「爺,恐怕不是什麼好事。」

沈東湛緊了緊手中的畫紙,「不是恐怕,是肯定。人在哪?」

「在帳中,等著您過去!」周南忙道,「您這、這什麼東西?」

沈東湛瞧了一眼手中的畫紙,丟也不是,帶著走也不是,轉手就丟給了周南,「留著,回去討債用。」

討債?

周南一愣,這是要跟誰討債?

但咱也不敢問,只敢……偷偷看。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牙笑掉。

周南原是想憋著的,可最後沒憋住,鼓著腮幫子,笑出「噗噗」聲,「豬、豬頭?哈哈哈哈,這、這頂著一個豬腦袋的人,誰啊?」

情景重現,周南估模著知道是誰,可終究沒有得到確認,不敢胡猜猜。

沈東湛殺氣騰騰的給他一眼刀子,「閉上你的嘴!」

見著沈東湛拂袖而去,周南一邊翻看一邊竊笑,眼見著沈東湛進了睿王的帳子,當即鑽到樹後,一張張細看,笑到最後連腿都伸不直了,癱坐在那里揉著腮幫子。

帳內。

李玨坐在那里,大概因為有些心焦,在帳子內來回的走。

「殿下!」沈東湛行禮。

李玨一怔,當即熱絡的走向他,「沈指揮使來了,來,坐!慶安,奉茶。」

「是!」慶安行禮,旋即出了帳子。

沈東湛知道李玨的意思,但他仍是揣著明白裝糊涂,在這些上位者面前,他們這些人不能太聰明。

茶,上了。

沈東湛恭敬的行禮,坐定。

一張桌子,各懷心思。

李玨笑道,「眼見著是要到簡城了,沈指揮使可有什麼打算?本王這麼問,其實是想說,定遠侯武藝高強,到時候若不受聖旨約束,你……懂本王的意思吧?」 「臣,奉旨辦差,自然是要為皇上盡忠,不管發生何事,都得辦好這差事。」沈東湛俯首,言語間斬釘截鐵。

李玨點點頭,「是這個理兒,但又不是這個理,父皇私底下跟本王說了兩句,不知沈指揮使可知道二哥與定遠侯的關系?」

「臣只負責辦差,其他的一律不問。」沈東湛當然知道真相,前些日子還差點死在尚遠手里,可這話不能告訴李玨。

他們當時辦的是皇帝的密旨,不光彩的事兒,不能見光。

李玨心里不太痛苦,之前有個不識抬舉的蘇幕,現在又來個油鹽不進的沈東湛,這東廠和錦衣衛果真是一個路子。

可面上,李玨還得掛著,上位者的關慰之笑,「沈指揮使對父皇忠心耿耿,委實是朝廷棟梁,本王的意思是,雖然你什麼都不知道,但有些事本王還得叮囑兩句。」

「請您示下!」沈東湛起身行禮。

李玨擺擺手,「不必如此多禮,坐!」

待沈東湛坐下,李玨瞧了慶安一眼。

不多時,慶安便將一個錦盒放在了沈東湛面前,打開來,內里放著一柄瓖嵌著七彩琉璃寶珠的匕首,只瞧著這周遭的華貴,便知價值連城。

出行在外,睿王身邊還帶著這東西,可見……

沈東湛眯起眸子,故作不解的望著李玨,「殿下,您這是什麼意思?」

「香車配美人,寶刀配英雄。」李玨笑道,「沈指揮使忠心耿耿,武藝高強,這寶刀乃是父皇所賜,為番邦貢品,獨一無二。今櫻花國王見此物贈予沈指揮使,還望沈指揮使笑納!」

沈東湛笑了一下,起身謝禮,「多謝睿王殿下。」

如此,李玨松了口氣。

誰知……

沈東湛又道,「恕下官不能收!」

李玨的眉心突突跳,剛剛放下的心,這會又高高懸起,「你說什麼?」

「沈某深受皇恩,不敢有私。」沈東湛開口,「殿下的東西太過貴重,沈東湛不能收下,若殿下是因為簡城之事,盡管放心,若是定遠侯敢動手,下官一定先護著殿下離開。您是天之驕子,無論如何都不能有任何的損傷!」

李玨握著杯盞的手,微微用力,「你……不要?」

「下官是錦衣衛的指揮使,皇上欽點,為皇上效命乃是做臣子的本分,殿下無需如此。」沈東湛不卑不亢。

李玨是真的想發火,一次是這樣,兩次還是這樣?

奈何,沈東湛不只是錦衣衛都指揮使,他還是齊侯世子,皇帝對齊侯府頗為忌憚,饒是李玨想要發難,此刻也得忍耐。

「沈東湛!」李玨裹了裹後槽牙,「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沈東湛頷首,「下官知道。」

「你!」李玨手中的杯盞,砰然落在了桌案上,「本王的意思很簡單,你那麼聰明,不會不清楚吧?東廠幫扶著太子,私底下結黨營私,排除異己,殺人不眨眼,可東宮太子有多無能,滿朝文武皆知!」

沈東湛抬眼看他,面上無悲無喜。

「來日若是太子登位,便是東廠獨大之時。」李玨滿臉的「恨鐵不成鋼」之色,「縱然你現在是錦衣衛都指揮使,真的到了那一天,你還能不能坐在這個位置上,尚未定數!」

沈東湛當然知道,若然東廠獨大,絕對不會允許錦衣衛,成為他們的威脅。

「皇上聖明,自有決斷。」沈東湛行禮,「殿下若是沒別的事情,下官這就去安排,進簡城之事。殿下好好休息,下官告退!」

語罷,沈東湛頭也不回的離開。

剛走出帳子,他便听到了身後,摔碎杯盞的聲音,想來睿王是真的氣壞了。

「呵!」沈東湛輕嗤,面色沉凝的邁步,朝著自己的帳子走去。

誠然,李玨氣得七竅生煙。

「不識抬舉的東西!」李玨氣得渾身發抖,「他若不是齊侯世子,父皇會把這錦衣衛都指揮使的位置,交到他手里嗎?什麼東西!一個蘇幕如此,一個沈東湛還是如此,簡直是氣煞我也!」

慶安不知該如何勸慰,慌忙收拾地上的杯盞碎片。

「真是一個路子,一樣的混賬!」李玨憤然。

想起當日蘇幕的冷漠,再看看沈東湛的涼薄,李玨恨不能一劍劈了這兩個東西,奈何他又沒有這樣的本事。

拉攏不了,落一身羞辱。

豈有此理!

帳內。

周南當即迎上,「爺,沒事吧?」

沈東湛黑著臉,將劍放在桌案上,顧自倒了杯水。

「是拉攏您吧?」周南道。

沈東湛喝口水,緩了緩情緒,「是!」

「卑職就知道,到了這會,肯定是動了心思。」周南撇撇嘴,偷瞄著自家爺。

嗯,臉黑了。

「爺,那些畫冊,卑職用一個盒子裝起來了,就在您枕邊上隔著,這樣您想看的時候,能隨時看,委實有趣得很!」周南笑著說。

下一刻,沈東湛側過臉看他,一雙眼眸黑糝糝的。

這眼神,看得周南渾身發毛。

爺的臉,似乎更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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