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節︰老鼠

「老鼠?」張嫌不解地問。

「沒錯,不是有句俗話‘一只老鼠壞了一鍋湯’嗎?所以要破壞鬼宴,我們就需要這麼一只可以搞破壞的老鼠。」砂炎點了點確認道。

「那不是叫‘一顆老鼠屎……’,算了,你把我形容成老鼠就已經夠難听的了,我也就不再給自己加磅了,你們不就是需要一個可以在鬼宴上攪混水的存在嗎?」張嫌見砂炎亂用俗語,本來想糾正一下,不過一想到原話更不好听,也就作罷,轉而問。

「嗯,我們需要的就是一個能攪亂鬼宴之人,在鬼宴之上制造混亂,然後讓鬼宴中的眾鬼爆發沖突,最終打翻整個鬼宴,我們會利用混亂滅掉那二大王和它的一些手下,再把那鬼兵衛也給滅了口了,這就是我找你的目的。」砂炎點了點頭,系統性地說明了一下自己的安排。

「你把這些告知給了我,就不怕我是那二大王它們一伙的人?就不怕我把你的這些計劃全部說出去了?」張嫌見砂炎對自己毫不隱瞞,直接將它的計劃告知給了自己,不解地問道。

「你和在街口等你的那位好友一口氣滅了花面冷邪、智衛白伯以及左膀電鳩,那二大王追刀定然不會放過你,它可是一個睚眥必報的凶鬼,你去找它,和羊入虎口沒有什麼區別,當然,它這兩天會全力準備鬼宴,分身乏術,暫不會對你下手,只是鬼宴之後,那位追刀大人可就不會輕易放過你了,集它旗下勢力眾鬼來圍殺你也在情理之中,所以你別無選擇,能合作的只有我們一大王勢力這一家。」張嫌問過之後,砂炎微微笑了一下,繼續用沙啞的聲音向張嫌分析著其中的利害,似乎完全不擔心張嫌會和那二大王勢力相互交好。

「鬼宴之後我就會離開上番城,就算它想圍攻我,也不一定找得到機會了,所以你也不需要拿它們來威脅我。」張嫌知道砂炎在借追刀來恐嚇自己,不屑地回應道。

「鬼宴之後你就會離開上番城?哈哈,看來你果然也是奔著鬼宴而來的呀,既然你已有這意思,那我來找你就更沒錯了。」張嫌回應之後,砂炎從張嫌的話語之中听出了什麼,突然大笑了起來。

「你?!」見砂炎大笑了起來,張嫌才知道自己被對方套了話,略有些生氣道。

「張嫌先生,請你先不要生氣,雖然不知道你為何要來這上番城鬼宴,但顯然你是帶有某種目的的,應該是有潛入鬼宴的打算吧?這次鬼宴可不同以往,上番城魂鬼齊聚,如果你想不借助任何外力只身潛入,恐怕是難上加難,所以無論你的目的為何,和我們聯手,我們能提供給你進入鬼宴內部的絕佳機會,難道不是更好嗎?」張嫌的怒氣還未升起,砂炎先一步開口向張嫌建議道。

「你憑什麼信我?我又憑什麼信你?如果我的目的是剿滅鬼宴上的所有魂鬼呢?你還會幫我潛入到鬼宴之中嗎?如果你只是為了把我賺到里面當祭品呢?那我豈不是真成了自己爬進甕里的傻老鱉了嗎?」張嫌听完砂炎的建議,皺著眉頭,連發出一串問題問道。

「我不信你,也不需要你來信我,我們可以在這個基礎上訂立魂契,誰如果撒謊必然會身死魂消,一方死亡,另一方也必會跟著陪葬,有了這種魂契,就算互相之間沒有信任那又如何?誰也不喜歡拿自己的靈魂開玩笑不是嗎?」砂炎搖了搖頭,似乎並沒有打算解釋到讓張嫌相信自己。

「不,鬼宴之上本就是危機四伏,狂歡到頭必少不了互相殺掠蠶食,你就算實力再強,也不一定能活到最後,我才不會和你這魂鬼同生共死呢,更不會給你這麼一個已經死了一次的鬼陪葬。」張嫌同樣使勁搖起了頭來,顯然是不同意砂炎的提議。

「那好,那我就再退上一步,你可以不信我,但我打算相信你,所以魂契之約,我可以給你陪葬,而你不需要為我付出任何代價,這樣如何?」砂炎似乎早就猜到張嫌會拒絕自己的提議,再次拋出了一個議案道。

「為什麼?為什麼你會相信我這麼一個陌生人?為什麼你一個鬼會選擇相信我這個魂師?為什麼你要做到這種地步?你為了誰?」張嫌見砂炎好像完全不顧自己的存活,居然無條件相信自己,甚至有些乞求的味道,不解地問。

「我既是為了班蝶大人的一大王勢力,也是為了上番城的黎民百姓,如果鬼宴成功舉行,上番城就會在九殿閻羅令下被封為雙王城,雙王之間不得爭斗和干涉,但是在此之前,我們一大王勢力一直以來致力于維護上番城的人鬼穩定,而追刀勢力則一直崇尚弒殺,經常對活著的人設局下手,從無顧忌,一旦雙王城成立,上番城必然生靈涂炭,百姓民不聊生,最終徹底變成一座死城,我,以及班蝶大人,其實都不想看到這種情況發生。」砂炎喝了一口桌子上還冒著些許熱氣的咖啡,苦著臉向張嫌道。

「說的這麼大義凜然,你們魂鬼真的會去拯救人類?」听完砂炎的話,張嫌顯然是有些不太相信,眯著眼楮問道。

「說是拯救,自然也談不上,但是我們明白,人鬼共存才是循環之道,無論是魂鬼盡亡還是生靈盡消,平衡都將會被徹底打破,最後就會滋生出許許多多的問題,而且,這上番城有我們的親人後代,我們不想看著他們慘遭毒手,我們也不想看著他們的生存環境徹底崩塌,所以我們一大王勢力的魂鬼皆不想看到那追刀鬼勢力可以自由屠戮,這也是我們一大王勢力和他們二大王勢力下的那群瘋子常年搏命的原因。」砂炎搖了搖頭,苦笑著沖張嫌道。

「維持人鬼共存?」張嫌成為魂師以來還是頭一次听到砂炎這種說法的,皺了皺眉頭不解道。

「我們從初魂變成鬼,雖然也曾恩怨纏身過,但是依舊保留著那一份人性和理智,所以我們一些魂鬼也經常坐而論道,探究存亡之理,最終我和班蝶大人等一些魂鬼發現,人活著便可積存魂塵,生長靈魂,而鬼不可直接吸收魂塵,假如人全部被鬼所滅,那麼天地之間魂量便再無新增,鬼與鬼之間必然會為了爭奪有些的魂力而相互廝殺,最終只可余一鬼獨活;假如鬼全部被人所滅,那麼像你們這些通靈魂師便可肆無忌憚的掌管人間,人間蠻詐之人亦可暗中作惡,無所顧忌,最終人人如鬼,人間也會墮如煉獄。」砂炎知道作為魂師的張嫌不太容易理解人鬼共存之理,向張嫌說明了起來。

「我們魂師才不會去作惡呢,而且我們世間有法規,還有執法者,為什麼要借你們的手來維護人間的秩序?」張嫌雖然覺得砂炎說的有些道理,但還是爭辯道,畢竟他心中就沒有害人稱霸之心,他也不相信人無法讓世間變得美好。

「你不會作惡,不代表別的魂師不去作惡,人間法規制定者是人,執法者也是人,他們有欲,如果作惡帶來的利益大于公正的立法和執法帶來的利益,那麼他們就會去做,這就和一些不收管束的魂鬼會作惡殺人一樣,每只鬼生前都曾為人,人和鬼並沒有利欲上的本質區別。」砂炎搖了搖頭回答。

「所以你們是會允許你們組織的魂鬼向它們生前的仇家報仇對嗎?」張嫌多少明白了砂炎的意思,問道。

「嗯,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人間執杖者平不了的債,當事人自己會去平,哪怕他已經成了魂鬼,外人沒有資格說三道四。」砂炎並沒有否認。

听完砂炎的話,張嫌陷入了沉默,他不知道該如何辯駁,確實,大部分情況下,枉死者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受害者被害時無人救難,而當受害者雪恨時,再跳出來說三道四,那顯然是極無人性的行為,更何況一些在人間執仗之人,如果這一碗水都端不平,那手中的執仗就變成了打人為狗、助紂為虐的大棒,到時候就不再有什麼四海升平了,而會惡魔肆虐、冤魂叢生,從這一點看,一些魂鬼的復仇確實對人間的不公和罪惡起到了一定的震懾作用,魂鬼與人間暗中的恩怨倒也形成了某種巧妙的制衡。

「我就是個小魂師,你說的那些大道理我不懂,我現在也不想懂,我只是原本就對你們的鬼宴有那麼一丁點想法的,所以倒是可以和你合謀一下,我們各取所需,只是我還要考量你們想讓我這只‘老鼠’做什麼?會有多大的危險?」張嫌也不再和砂炎辯論人鬼之間的關系,想著如果他此舉真能不讓那追刀鬼大開殺戒,倒也算是一樁造福上番城人民的幸事,轉而問道。

「老鼠不需要做什麼大事,自然危險也不會太大,老鼠只需要在關鍵時候發出一點聲音,鬧出一些鼓噪,讓整個鬼宴雞犬不寧,那就可以了。」砂炎酣然一笑道。

「鬧場嗎?我倒是有那個能力做到,不過在此之前,我想尋一只鬼,不知道砂炎……兄知不知道它在哪里?」張嫌大致猜到砂炎會讓他做什麼了,心里稍微有了一些底氣,隨後問。

「我就知道張嫌先生是有目的而來的,誰?」張嫌問過之後,砂炎繼續酣笑著回問道。

「翻車鬼!」張嫌臉上一冷,直接報出了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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