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懷姜轉頭定定的看著他。
「她的身份,想必你也能感應到。她乃天命之人,是上天選中之人,她怎會有一劫?」鹿鹿是救世主,既然為救世而來,那天道便絕對會庇護著她。
一虛大師念了聲佛號。
「她若失了初心呢?」一虛大師輕聲道。
「她眉心那點印記,便是上天對她的警示。也是神明對她的一絲偏寵,只要她不失心,一切便能順利過去。」
一虛突然看向陸懷姜,面色微整。
突然朝著陸懷姜深深的跪了下去。
他是大師,原本是免跪拜的。
「貧僧此生不曾求過什麼,但也想為了她求陛下一次。」
「陛下,若是您答應過她什麼,必定要遵守諾言。你若反悔,一切便會反噬于她。貧僧雖不知她做了什麼,但陛上有她的氣息。必定是她做了什麼。」
「任何時候還望陛下三思而後行。」
「你說,朕做事,會反噬她?你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反噬怎樣的反噬?」陸懷姜腦子里崩了一下,鹿鹿接連兩次發燒,都是在他動了手見了人命的情況下。
「曾經朕斬殺過不少人,但有幾次,鹿鹿曾高熱不退。御醫如何都尋不到緣由,最後是她自己退燒的。當真,是朕的緣故?」陸懷姜心頭一痛,心下那股不安越發厲害。
「那些人,是無辜之人,還是該殺之人?」一虛問道。
陸懷姜略一思索,眼神微微一沉。
那一日,他與邪祟融合了大半,也是在那一日,先皇暴斃。
先皇是死于他手上。
他為了鹿鹿弒君。
後來才知鹿鹿回去便發起了高熱,高燒不退,陸懷姜心中越發篤定,只怕鹿鹿當真做了什麼。
「不無辜,但,于朕來說確實不該。」弒君,君是君,可君也是父。
「那便是了。她定然是做了什麼的。只是具體,貧僧還要查一查。還望陛下在做什麼之前,三思而後行。不為了自己,也為了她吧。」一虛大師的眼神讓他有些不喜,總覺得那雙眸子後知道些什麼。
「若是朕,當真做下什麼天大的事,鹿鹿也會一同受牽連嗎?」陸懷姜捏著衣角,深吸了一口氣。
「牽連是會受一些。但會承受多少卻是不知。也看陛下所犯之事有多大。」
不管如何,到底是會牽制一些陸懷姜。
一虛大師退了出去,陸懷姜靜靜的站在禪院中。
腦海里那邪神似乎很不喜歡護國寺︰「老子又聞見了那老和尚的味道,老子這輩子恨死和尚了。自詡正道,四處絞殺邪祟。他算什麼東西?!」
「全都殺了吧。殺了他們吧!」
「連同那算計你的小丫頭,一塊殺了吧!」
「你是什麼人,你是邪神化身,你是人間帝王。你卻被一個七歲女童限制,她不讓你濫殺,你就不濫殺了?她算是什麼東西,竟是敢這般膽大妄為!殺了她吧!」
「你若不殺她,必定會留下後患!」那道聲音越發蠱惑,陸懷姜融合了他大半記憶與力量,此刻眼神恍惚,微微撫著眉心。
眼中血芒畢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