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懷姜站在高台上。
模著心口的跳動。
直覺告訴他,邪神說的是真的。
陸懷姜低低的輕笑一聲,他若是信了,照做了,便不是陸懷姜了。
若是四年前,他在刑場上第一次見到鹿鹿時。
邪神與他融合,他大概會毫不猶豫的照做。
但如今鹿鹿已經是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了。
將來他會看著她一日日長大,看著她從憨傻女童長成嬌俏少女。看著她從未嫁到出閣……
出閣時,心頭刺痛了一瞬。
陸懷姜暫且沒多想,他既然對鹿鹿有了承諾,不會為禍人間,他便會信守諾言。
他也答應過鹿鹿,會信她,信她,信她。
陸懷姜漸漸平靜下來︰「今日鹿鹿在宮外做了什麼?」
陸公公低聲回︰「今日江公子成為新科狀元後,去酒樓與同窗慶賀。鹿鹿姑娘穿著男裝也一同過去了。」
「但是……鹿鹿姑娘明明穿著男裝,且尋常住在宮中,按理來說熟悉她的人不多。但在酒樓時,竟是被人認出了姑娘的身份,遞了一封……一封要與她做朋友的書信。還約好,明日要在樹下相約。」陸公公斟酌了一下。
好在鹿鹿平時嬌養的厲害,什麼好東西沒見過。
那孩子當時還贈了些東西給她,但鹿鹿都沒入眼,直接推了。
陸懷姜臉色瞬間陰沉的難看。
「鹿鹿才七歲吶。」七歲,那些該死的東西便敢打她的主意。
真是活膩歪了。
陸公公垂眸不敢吭聲︰「大概是,陛下軟硬不吃,刀槍不入,唯一重視的只有鹿鹿。」他唯一的軟肋,便在那個小姑娘身上。
所有人都當她是殿下的藥,是殿下的鎮魂之人。
可陸公公跟了這般久,到底是鎮魂,還是真寵她,陸公公又不瞎。
或許,連她鎮魂的命格,都是為了名正言順留她在身邊造的謠。
「看樣子他們打的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打算?先哄得鹿鹿與他熟悉,再牽扯上朕?」陸懷姜眼底閃過一抹血色,心底那股嗜血好殺的情緒幾乎將他淹沒。
陸懷姜悶哼一聲,雙手落在閣樓的圍欄處。
雙手落下,盡數將圍欄捏的粉碎。
陸公公心頭顫抖,但神色沒有半分變化。
「鹿鹿明日可會去?她若去了,事後將那不長眼的東西處理干淨。不許落下絲毫把柄。」陸懷姜眉宇耷拉著,他盡力控制自己不濫殺,但若是有人敢肖想不屬于自己的東西,那便是自己找死。
陸公公頓了一下︰「去倒是去。」
「但是她點了八個壯漢,以為對方要與她約架。興致勃勃的準備去找場子。」陸公公有些尷尬,這不得益于殿下講的那些……故事麼。
陸懷姜面上的憤怒頓時一僵。
隨即笑出了聲。
笑聲暢快又肆意。
陸公公也不好多說什麼,想起明日那公子就不禁為他掬一把同情淚。
接觸她,為定為不懷好意。
約好明日相見,以為是要約架。
給她寫了封信,她以為是下戰書???
想想別的小姑娘,這麼大年紀若是知曉有個小哥哥與她做朋友,大多數都會極少防備,與之接觸。
唯有小祖宗啊!!
沖著打架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