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你,眼楮睜大點,別讓後宅婦人騎在你脖子上。男兒志在四方,別因為婦人間的齷齪,斷送了前途。」他是知道長子疼愛余氏,素來總是縱著余氏。
新帝這是親自敲打他呢。
夏大人給嚇得後腦勺直發涼。
他這輩子沒他爹有才華,官場上也不如他爹有見解。這輩子只怕沒多大前途了,但兒子還年輕啊。
夏大人對長子寄予厚望,同時……
他想著自己好歹是鹿鹿的舅舅,既然朝堂上已經混不開了,不如抱下小外甥女的大腿不過分吧?
爬了這麼多年,還是靠著他爹,才戰戰兢兢走到了現在。
此刻的夏大人哪里知道,他最大的輝煌竟然是從他放棄朝堂,從他抱外甥女大腿開始得來的。
他走上巔峰,從來不是什麼為國效勞。
夏大人此刻提點兒子,夏寧澤怔了一下,他是夏家長子,一直被寄予厚望一直作為頂梁柱培養的。
此刻一听,就知問題出在妻女身上。
「余家能不能出來,就靠你那小表妹能不能松口了。」
「鹿鹿是個念舊情的,從她離家出走後,依然願意回夏家小住。說明她是不記夏家仇的,與卿卿的吵鬧也只歸為孩子間的打打鬧鬧。」
「你那夫人,若是聰明,就老老實實帶著卿卿給鹿鹿認個錯。那孩子本就沒打算鬧開讓夏家難堪。給個台階就下了。」
「若真愚蠢的腦子發懵,非要看著鹿鹿小算計她,那余家這一關可沒那麼好過。」
「她或許因為年紀小不懂,但新帝可不會讓她吃虧。」說完,夏大人才慢吞吞的上了馬車。
夏寧澤心頭顫了下,殿下還未登基就疼愛鹿鹿,這登了基……
夏寧澤打了個寒顫。
這才爬上馬上,心事重重的回了夏家。
一下馬車,就听得門房似乎在議論什麼。
耳邊听得什麼少夫人,什麼卿卿姑娘,夏大人腳步一頓︰「你們在說什麼?」眼皮子跳了一下。
夏寧澤心都提起來了。
「回稟老爺,回稟大少爺。奴才說下午時的事兒呢。」
「中午還嚇著大雨,少夫人突然換了身薄衫,又將卿卿姑娘帶了出來。身上背著滿是刺的荊棘,冒著雨在院內三步一跪。」門房一口氣說了長串,兩位夏大人面色和緩幾分。
可這口氣還未松,門房又開口了。
「當時就有丫鬟要去請老夫人,但被少夫人身上的翠兒攔下。大概跪了快一個時辰,翠兒見卿卿姑娘臉色不好,這才去請了老夫人和大夫人。女乃娘說小哥兒哭鬧不停,也抱著孩子出來。」
「老夫人來時震怒,將女乃娘杖責三十扔了出去。」
「將快要昏迷的卿卿姑娘帶走送去城外的莊子,沒及笄前不許回來。」
「這會少夫人還在院前跪著呢。」
夏寧澤眉頭緊鎖,眼中擔憂又怒其不爭。
「哎喲,您說這是個什麼事兒呢?鹿鹿姑娘是客,還是個表妹,咱家少夫人哪里又得罪她了。竟是這般磋磨少夫人……」門房見夏家兩位老爺回來,當即便替少夫人說了兩句。
倒不是少夫人人好,而是大少爺出了名的疼寵少夫人,這不說兩句正好表忠心麼。
「休得胡言!」
「休得胡言!」異口同聲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