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警方,向南並不太能插手七冥山醫院的管理問題,就算有疑問,他也只能慢慢查。
而七冥山方面的態度更值得商榷,被問到為什麼一個月才報警時便開始搪塞推諉,向南也知道這里面肯定有隱情,但就是查不到關鍵線索。
「南哥,您說王永列的副人格馮淵為什麼會用這種極端手段殺人?」黑濯問。
「馮淵是反‧社‧會表演型人格。」
向南沉聲說道。
馮淵是典型的表演型人格,行為富于戲劇性即其體驗總是超乎尋常,且行為中體現外露的情感,積極地引起他人注意,任性地、不知足地尋求贊同和刺激。
「他采用如此具有宗教色彩的懲罰方式殺人便是他表演型人格的體現。」
「凶手將受刑人用3寸鐵釘固定在木頭做的十字架上,又用麻布纏繞在他們的身軀上,還用有刺頭的鐵絲代替荊棘纏繞在最外層。這些無一不是表明馮淵的表演型人格,他殺人的時候充滿了儀式感。」
「他要懲罰那些他認為有罪之人,他要讓他們在十字架上懺悔。」
向南的每一個字都像尖刀一樣刺進眾人胸膛。
「基本上所有的奇怪行為都是源自于我們對與自己不相似的人的模仿。」向南說了一句名言,這句話來自英國作家,saueljohnson。
「我在彼岸號上和馮淵談過話,他說起過盧克‧肯特,蘇格蘭場將此人送到七冥山後醫院將人安排在他病房隔壁。兩人偶然有見面聊天的機會,而盧克‧肯特一直向他炫耀自己在倫敦以黑桃君主k身份做下的那些案子。」
黑淵他們知道向南所說的倫敦疑雲,黑桃君主k所犯下的那些案件是什麼情況,鴻蒙館第四幕場景講述的就是這個故事。
故事時間發生在3年前,倫敦某街區下水道發現一具無名女尸,全身**,女子胸部和被利器割開帶離,尸體旁放著一張撲克牌,黑桃k。
不久後同在這片區另一條下水道又發現一具女尸,同樣死狀,身體重要部位遺失,身旁放著一張黑桃k撲克牌。
倫敦警方立刻意識到這是一起連環殺人案。
凶手的作案標志為年紀在20-35歲的女性,大多從事顏色服務,獨自居住,沒有朋友。凶手殺害死者後將其胸部和割開帶離,身旁留下一張黑桃k的撲克牌。
此後的半年時間內,又發生多起類似案件,鬧得人心惶惶。
案件非常轟動,報刊、網絡媒體大肆報答,導致發生了幾起模仿案件。
蘇格蘭場根據凶殺案做了多次心理側寫都沒有找到凶手,最後在一次偶然機會下凶手才浮出水面。
警方這才發現此人具有多重人格,作案的是他其中一個副人格,因此警方在鎖定凶手後並未第一時間和盧克‧肯特的主人格表現出來的性格匹配。
因此耽誤了斷案時間。
黑桃君主k同樣是一個反‧社‧會表演型人格。
兩種相似人格的人踫到一起,必定會引起共鳴。
「因為盧克‧肯特的傲慢,刺激馮淵產生了嫉妒。因此有了後面一系列的殺人案。」
密林小溪畔幾人被向南講述的案件真相震驚得沉默不語。
暫時弄清楚了王永列的作案動機,但後面又出現更多疑問。
王永列是怎麼在七冥山嚴格的管理下找到機會把盧克‧肯特帶到密林,並用如此具有儀式感的方式殺害了他?
又是誰給他整容出現在彼岸號上?
是誰擁有如此大的力量將游客信息調查得一清二楚?
王永列哪里來的金錢去執行?
以及作案時采取的手段和藥品、技術設備,都是什麼人在他背後支持的?
一切疑問像迷霧一樣再次籠罩在眾人頭頂。
當所有人埋頭看著腐葉,溪流和其間出沒的蟲子,遠處傳來女人煩躁的抱怨聲。
「真討厭,怎麼這麼多蟲子,啊呀我的腿好疼。什麼東西劃傷我了。姐,你們慢點走等等我。」
「該死該死該死,討厭討厭討厭。」
墨紀拉一邊抱怨一邊瞪著高跟鞋踩在松軟泥濘的土里,深一腳淺一腳,很多次鞋子都被深深吸進土里,然後一個重心不穩直接光腳踩進土里。
「啊啊啊啊啊,我的絲襪,該死的鴻蒙館,修什麼不好修這種山路。這路是給我們走的嗎?td,啊啊啊啊啊,煩死了。」
女人歇斯底里的叫囂傳得很遠。
提希豐忍不住煩躁地回頭提醒道「別叫喚了,誰讓你為了美穿高跟鞋進場館的。再大叫寒鴉們可就听見了。」
听到寒鴉二字,墨紀拉突然雙手捂口,緊張地看向頭頂四周。
耳邊似遠似近的呱呱呱讓墨紀拉終于閉了嘴。
此刻她是前進不得後退無望,為了把鞋子拔出來又把另一只腳搭進去了。
提希豐再也無法忍耐,扔下妹妹和塞壬向黑淵他們所在的小溪畔前進。
「這里就是十字架凶殺案第一案的案發現場吧!」提希豐雙手抱胸,臉上帶著3分肯定,3分譏笑以及4分不屑地說了一句。
她的目光依舊停留在李然和吳皆身上,至于尋詭團則被她無視。
提希豐像個女王視察領地一樣環顧四周,然後朝李然問道「這里什麼都沒有啊,你們來做什麼?」
這里確實是案發現場,但已經時隔兩年,所有證據警方都搜集采樣完畢,經過風吹日曬,再無留下絲毫線索的可能。
要不是魚友們鬧得厲害她是不會冒險進來的,墨紀拉都掉泥坑里拔不出來了,自己一個操作不小心恐怕也得丟人。
提希豐皺著柳葉般的細眉,等著李然回答她的提問。
說實話,提希豐的耐心快要被磨完了,進林子之前她還信誓旦旦自信滿滿,可走了沒幾步她就知道自己有些托大,密林不適合她這樣身段婀娜,氣質高貴的性感女性。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這個時候退出去她的面子要擱在哪兒。
李然抱以淺笑道「確實沒什麼東西,就是好奇,進來瞧瞧。」
一句不軟不硬的回答搪塞了過去。
厭煩地看了一眼在場的所有人,提希豐突然將視線投向尋詭團這邊的胖子身上。
她給身後塞壬使了個眼色,繼續抱胸在一旁準備看好戲。
塞壬接到指令,上前一步,用明為關心,實則嘲諷的口氣說
「嘿,那邊的胖子,你那個沒用的連環任務做完了?怎麼有空來這里浪費時間?別怪姐姐們沒提醒你,自己接的任務呢要時時刻刻抓到手里,別顧頭不顧尾,被人搶了去可別哭。」
「哦,對了,還有你啊,叫殘花笑對吧,你和嫣然一笑合起伙來欺負我們墨墨的帳還沒和你們算呢,接下來的游戲可別落單。」
塞壬看了看竹竿樣的黑濯,被對方無視輕蔑地眼神嚇退了氣勢,再一轉頭突然看見大冰塊黑淵冰冷如刀削般的眼神,陡然一驚,竟忘了之前隊長交代好的嘲諷內容。
她退了一小步,差點撞到身後的提希豐。
「你干嘛?丟人現眼,讓開。」提希豐壓低聲音呵斥。
一愣神的功夫,提希豐已經轉身朝外走去。
塞壬悻悻然跟在隊長身後,離開前她偷偷打量了一眼那個臉龐帥氣但渾身上下裹著寒冰的高大男子,甩了甩頭,不曉得自己是怎麼了,竟會被一個眼神嚇退。
她趕緊跟上去,免得一會兒又被隊長責罵。
眾人臉上表情不一,黑淵一向對敵人冷漠,像這樣胸大沒腦的女人更讓他不屑。黑濯若有所思看向李然,接著又看了看吳皆,3人默契般地視線相撞。皆從對方眼里看見一抹神采。
水澹峙只關注自己隊員,表情幾乎沒有變過,塞壬挑釁她時情緒也未曾有過波動,這樣的跳梁小丑還不值得她勞神傷力。
只有胖子比較亢奮,拳頭緊握,時刻準備著沖上去揍那丫的一拳。
要不是對方是女人,他可不會這麼慫。
明的不行就來暗的,硬的不能就選軟的,胖子摩挲下巴,笑得賊精賊精的。
不知道是不屑還是不敢,提希豐一直沒上來和向南這個大大的npc對話,或許她已經在前面的游戲進程里遇到過向南,沒有討到任何好處的她便選擇無視,也或許她是怕當著他們的面上來觸發任務失敗而丟臉吧。
反正向南是不會主動和她們講話的。
有一點提希豐沒有說錯,這里確實沒有什麼線索可尋。
除了向南的那部分回憶。
黑淵認為接下來的環節才是真正的角逐,主線劇情從紅衣夏妙妙的出場才算真正開始,前面的那些任務只能算開胃小菜,只要換身份掌握好對方技巧任務是百分百觸發。
而後半程危險病區的病患們紛紛出場後難度則大幅度增加,稍微不留神就會錯過極細微的線索和提示。
默默在心中整理前半程團戰的所有線索,黑淵和黑濯的下一步計劃將針對小男孩韓昊城筆下的7幅畫展開。
皆然直播團先行離開,又等了片刻,幾人圍攏商量了一下策略便邁步離開密林。
他們的分工是這樣,黑淵負責跟進午夜紅衣夏妙妙的劇情線,黑濯選了王永列。
胖子因為完成了王菡亞的9連環任務手上暫時沒事,他接了尋找山石機關鑰匙的任務。
水澹峙要去和紫嫣然回合,繼續把棠紅雨疑案解開,而向南也要去找棠紅雨,就和水澹峙一起離開。
有前車之鑒,胖子被留在最後才能離開。
他罵罵咧咧走到山石處時,撞見兩只在陽光下梳毛打盹的寒鴉。
胖子一驚,腳步立刻停了下來,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說道「寒鴉寶貝,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忽而兩只寒鴉把頭轉向胖子,胖子大驚,連忙用背包擋住頭部,躡手躡腳走了過去。
寒鴉呱呱叫了兩聲,也不知是沒認出來胖子可惡的嘴臉還是被烈日曬得犯了迷糊,只是在山石上跳了幾下,歪著頭疑惑著,卻沒發動進攻。
胖子找準機會趕緊開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