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5 驚人的推理

作者︰木不皆然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機器轟鳴,白汽彌漫,濕熱腐朽,發動機艙布滿管道設備,除了胖子其他人穿行其間亦有些艱難。

胖子根本擠不進去,他肥碩強壯的身軀在這里完全無用武之地。

他急得跺腳咒罵︰「就不能設計點胖子容易穿行的區域嘛?游輪底層可是胖子我的地盤,叫別人搶了風頭還要得。」

胖子插著腰,像潑婦一樣對著天空罵街。

「我容易嘛我,守在這里這麼久,讓他們進去,我進不去。」

胖子掌握尺寸,作勢在罵其實話里並不帶一個髒字,鴻蒙館也拿他沒辦法。

他說得累了,隨意往某個凸起的設備上一靠,想從褲子兜里模出把瓜子嗑起來。

只听呲的一聲輕響,那設備在他沉重身軀下緩緩塌陷。

胖子一個重心不穩直接撞在牆壁上。

戲精立刻上身,齒牙咧嘴叫喊。

「疼疼疼,你們設計的什麼機關,弄疼我了啊!」

胖子話音未落,頭頂上傳來更大轟鳴,一個翻斗從艙室另一頭緩緩移來。

「行啊,小師弟。」黑濯大贊一句。胖子瞎貓抓著死耗子。他們幾個擠在逼仄油污的管道縫隙艱難尋找線索,胖子罵幾聲娘就發現了機關。

「嫉妒讓我面目全非,死胖子別得意。」伊蘭娜心中不服,她有種想掐死胖子的感覺。

「切,羨慕吧。」

翻斗就停在胖子頭頂,距離地面2米高。

「然後呢?」胖子模著腦袋,「翻斗過來有什麼用,難不成讓我爬進去?里面藏著寶貝?」

胖子是行動派,嘴里不停叨叨,手邊能用來做凳子的已經挪在翻斗下,幾下就踩著爬進翻斗。好在他套著場館提供的角色服,先前被困在管道縫隙時撕開的褲襠在里面。

翻斗設計的承重足夠,胖子一進去不知道觸踫了什麼機關,開始朝來時的方向緩緩移動,幾人抬頭,有胖子加持,翻斗移動的速度慢得像龜爬。

伊蘭娜狂笑道︰「哈哈哈,胖子回去好好減肥啊,翻斗要掉咯!」

「掉毛線,結實著呢。」胖子剛伸出腦袋和伊蘭娜互懟,翻斗因為重心不穩猛烈搖晃起來,嚇得胖子趕緊蹲,扶住翻斗內壁減緩搖晃。

「哈哈哈哈,縮頭烏龜。」伊蘭娜抓住機會死勁揉捏胖子。

伊蘭娜的笑罵把胖子氣得想翻下來決斗,但翻斗已經進入一個隧道將外面一切隔絕。

周圍安靜下來,胖子把整個身體擠做一團,不敢漏一寸頭皮,就怕隧道里有什麼突出物把他撞成痴傻呆鵝,那就永遠要被黑淵他們嘲笑了。

耳邊只剩轟隆隆軌道滑行的聲音,以及胖子短促緊張的呼吸聲,等了一會兒,感覺翻斗又前行了一段距離,周圍才開始出現光亮。

胖子停在游輪底層最中心位置,他現在的高度能看見貨倉全貌。翻斗下有格柵阻攔,孔洞很小,雖不影響視物但人無法下去。

翻斗把胖子帶到這個位置不是無的放矢,胖子想了一會兒,盡量把身體伸出翻斗外,借助橫梁和軌道穩固自身觀察四周,很快他就得出結論。

整個貨倉的結構布局和密室門上青銅管道的走向一模一樣。

缺失的那3截管道位置一目了然。

「噓噓噓。」這下胖子真正開始得瑟了,這麼絕佳的地理位置被他發現,他是真正的開啟機關專業戶,嘴里吹著口哨,他用手機拍下3處位置。

再次起身查看,在軌道盡頭頂部有個紅色凸起。胖子伸手去按了一下,翻斗開始往回移動。

拍了拍手,胖子跳下翻斗,又拍打身上的灰塵,大笑道︰「看看,解密還需我胖子出馬。開啟機關專業戶就是我。」

阿勒克圖掩嘴偷樂,伊蘭娜朝胖子翻白眼。黑淵雙手抱胸不知在想什麼,黑濯催促胖子趕快告訴大家藏道具的3個地方在哪。

分配好任務,胖子和伊蘭娜各負責一個方向,黑濯和阿勒克圖對貨倉不熟悉兩人搭檔,只有黑淵一直站在原地沉思。

「別管他,我們先去找道具。」黑濯看了一眼黑淵,他也不清楚那小子在想什麼,現在人數足夠,他沒有驚動黑淵,迅速安排其他人尋找開啟密室的道具。

貨物擺放密集,貨倉與貨倉之間還有隔斷,行李貨架堆得滿滿當當,找起來不容易,往往尋到位置還要下一番功夫才能找到一截青銅管子。

胖子最先發現,第2個是黑濯那一組,最後才是伊蘭娜。3截青銅管子長短有差異,安置進密室門上機關時需要調整順序。

機關復雜,開機關的事交給黑淵,他最拿手。旁邊幾人嗑著瓜子聊閑天,團戰過得美滋滋。

新進入直播間的魚友們還以為是兩個戰隊結伴闖關,一點也看不見團戰的緊張感。

3截青銅管子裝在不同位置,每一層機關有不同旋轉方向,操作了一會兒,黑淵順利打開門上機關,嗤的一聲輕響,密室的門打開了。

幾人進屋後被眼前的一幕驚得鴉雀無聲。

壓抑沉悶的紅芒刺人眼眸,腥臭怪異的氣味燻人鼻腔。

密室里彌漫著讓人不適的紅色暗光,牆面釘著幾百張死于懲戒單上七宗罪名死者生前的照片,他們姿態各異,看背景環境不僅僅出于這趟狄布龍之行。

牆面上已死亡的人照片上被畫著大大的黑色,最中間醒目的位置釘著他們受刑時的照片。

一張張照片,一個個笑臉,一具具尸體,觸目驚心。

「凶手把被懲戒人的死亡時刻當藝術作品來欣賞。」黑淵淡然說道,6張不同狀態在十字架上懺悔的尸體照片被釘在視線聚焦的地方,醒目,刺激著每個人的神經。

「這些應該就是凶手已經犯下的罪孽。」

阿勒克圖走到黑淵身邊,抬手指著其中一張照片問他︰「大冰塊,這張照片不對啊。這個人怎麼不是被掛在十字架上,而是跪在十字架前?」

圖圖的提問也引起其他成員注意,他們紛紛把目光轉移到黑淵身上,等待他的回答。

「因為這個人還沒死!」

因為這個人還沒死,這幾個字仿佛炸彈一樣轟開所有人腦海。

黑淵明白這里除了他恐怕沒有一個人猜出凶手的身份 ,也沒有人明白那張照片為何如此詭異,其他尸體都是被3寸鐵釘固定在十字架上,只有這張照片里的「尸體」呈跪姿,面朝十字架,正在低頭懺悔。

此人的背部有很多長長的傷口,無一例外都是皮開肉綻血肉模糊。同木梵卿書中描寫的七罪之罰中的第二罪所需被懲戒的方式相同,此人應該犯了七罪之二的嫉妒,戒之在妒-皮開肉綻罰之。

「你為什麼能肯定這人沒死?」

黑濯站在黑淵身後,挨得很近,他想用身體上的溫度溫暖小師弟,他被這番推測驚呆了,是什麼樣的大腦才能想出這個答案?

在做心理側寫時會借助代入感體察凶手作案時的心理狀態和動機,但小師弟黑淵為何能如此輕松以凶手的角度看待世界?

黑濯不敢深想!

黑淵又抬起手指著照片上幾處細微破綻道︰「你看這人的表情。」

「尸體」雖面朝十字架,但臉微微側後,能看見一小部分臉部表情。

「他很痛苦,牙關咬得很緊。」

「還有背上裂開的皮肉,血液呈鮮紅色,傷口兩側發紅,汗毛直立。」

「這是活人才有的表現。說明此人在受刑時不僅活著,而且是在自刑。」

「自刑?何意?」阿勒克圖驚呆了,見識了黑淵一系列詭譎的推理手段,她還是被眼前這一幕震驚地大腦停滯。

僅憑一張照片就斷定那人還活著,恐怕有些兒戲,但阿勒克圖內心已經接受這番推理。

「自我懲戒,他在懲戒自己的嫉妒之罪。」

「他就是凶手本人。」

這番推理沖擊所有人的大腦。他們呆呆地看著黑淵,不知道他從何時從何物從何條

證據開始有了這個論斷。

當團戰成員還在苦苦搜尋線索,為解開最終謎團而努力的時候,黑淵已經推測出凶手的身份。

這種差距讓己方隊員歡呼興奮,情緒高漲,而對方成員個個像啞巴吃黃連一樣有苦說不出。

黑淵智近半妖!

「那他是誰,黑淵,你應該知道了吧?」胖子開口詢問,他好兄弟的能力豈是這群凡夫俗子能揣摩企及的,他說話的語氣明顯夾著傲嬌,看似提出疑問實則在為黑淵加BUFF。

「嗯,他應該就是馮淵。」

「馮淵!」

「馮淵!」

「馮淵!」

「怎麼會是他?」

「他不是在狄布龍海島上就死了嗎?」

「大冰塊你搞錯了吧!」

「呃,我記得殺他的人是錢大毛啊,他還被拖進甬道扔進祭祀坑里了。」

黑淵的推斷立刻引起嘩然,不僅在場的成員個個面露疑惑之色,直播間里的魚友也被這輪天馬行空的推理弄得雞飛狗跳,各種叫囂,各種呆滯以及各種不信。

黑淵知道如果自己不解釋清楚,這些人沒有多少願意相信自己。

胖子最了解好兄弟,他們是一起長大的發小,他是唯一一個毫不猶豫相信他的人,在黑淵開始解釋之前他已經找了處舒服的位置坐下,從褲兜里模出瓜子開始享受。

黑濯內心也有八成已經被黑淵說服,但他對這個小師弟懷有別樣的情感和不同常人的期待,他不允許自己看中的人出錯。因此他站在黑淵身後,等待他說出的話把他們所有人都說服。

阿勒克圖生出一絲懊悔,她突然覺得眼前這個帥氣冷酷的男人可能並沒有她心中所想那麼厲害。如此荒唐的推理從他口中說出,她有些失望。

伊蘭娜一直畏懼黑淵這個男人,即便他還沒開口,她的身體也在微微顫抖,這是潛意識生出危險時的反應。

男人依舊面朝照片牆,用一貫淡然的語調解釋起來。

「進入場景後第一個拿到的線索便是33號客艙,馮淵的房間。我們在他的房間里發現了很多相機,攝像頭,以及相同的照片牆。」

「代表33號房間的酒瓶里裝著的是紅酒。」

「登上彼岸號上幸存者是46人,但酒瓶有47個,多出來的就是33號。」

「胖子在馮淵的行李箱中發現一個皮鞭,上面還帶著血跡。」

「錢大毛是在狄布龍上殺了馮淵,但他殺他的理由很牽強也可以說是一種障眼法。」

「馮淵被殺時風雨交加,一個真正愛惜相機的發燒友是不會在那種時候出去拍照的,他的相機上也沒有做相應的防水措施。所以拍著是他的偽裝,就為了等在那里讓錢大毛殺死他。」

「錢大毛是幽靈凶手的幫凶之一,馮淵如果是主犯,很大程度上能和錢大毛演一場狼自刀的戲,讓我們誤會馮淵已經命喪黃泉,而不去懷疑他。」

「七罪之罰的懲戒單第一次出現在七冥山精神病院後山樹林中,第二次應該也在附近,從這張照片背景判斷,這是一間病房,很有可能就是向南提到的嫌疑人王永列,他在自己的病房懲戒自己。」

「而後他偽裝成普通游客,化名馮淵登上彼岸號,與錢大毛和劉長貴串通後犯下所有罪行。」

「馮淵就是王永列。」

「馮淵根本沒有死在狄布龍,而是偽裝成自殺偷偷模上游輪,等待開啟彼岸號上連環慘案,代神之手懲戒他認為有罪之人。」

「你們沒有人留意,這間密室的門上機關其實是一朵花的形狀。」

「紫色風信子,我和木梵卿交談過,她的書里沒有任何情節提到過紫色風信子,我們在尸體口里找到的干花是屬于馮淵的個人印記。」

房間里沒有任何說說話,都被黑淵這番推理驚訝得無言辯駁。所人有都在細細復盤全部情節。

他們驚恐的發現拿不出任何話語反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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