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我父親當年究竟是怎麼死的?」
這是黑淵第二次問出這個問題。
那場關于25年前族冢秘境災變的回憶里,父親還好端端的,究竟是怎樣的事態發展會導致一名黑族主脈冉冉升起的星星死亡。
族長依然沒有理解回答,而是陷入無邊沉思。
「還記得我問過你,回族九考的真正含義嗎?」
「重走父親當年路。」黑淵回答,然後,他意識到這是老族長在給他指路。
「您是想告訴我,當年父親的真正死亡原因就藏在回族九考里?」
老嫗滿意地點頭,年輕人能有這個覺悟她實在是欣慰。
「不錯。」
無聲無息間,黑淵大腦拼命運轉,好幾次想要開口提問,卻被他生生壓了回去。
「我父親的死,就藏著暗世界生物的秘密對嗎?」
族長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但雙眸里的欣賞更深一分。
黑淵看懂了。
關于那場災變,只要是公開以及半公開的信息,族長就會回答,而藏在迷霧更深處的隱蔽,他只能自己去尋找答案。
「黑淵,你要明白,這是場持久且艱巨的任務,那個世界,那類生物我們了解太少。若不是你身上有殘頁跡象,我們根本不會考慮讓你重回黑族。」
「就像你父親希望的那樣,讓你做個凡塵間最普通的孩子,無憂無慮長大,談幾次戀愛,生2、3個女圭女圭,做回普通人。」
「你在鐵索橋試練時,我才確定那張關系到九監存亡的殘頁就藏在你身上,以某種我們難以理解的方式。」
黑淵抬頭看著老嫗,看她那布滿褶子的蒼老臉龐。
滿臉疑惑︰「某種難以理解的方式?」
「九監存續已經近萬年,雖然每次出現在地球上的殘頁不全被九監人找到,但我們手里依然持有數量最多的殘頁。可是,殘頁一直以獨立形式存在于世上。」
族長手里再次出現一張殘頁。
隨著手掌上下擺動,殘頁在老人手里翻飛。
「它不能被地球上任何力量侵害,不會改變,只能將其隨身攜帶。」
「我們發現你身上的殘頁存在形式大為不同,它似乎以某種形式與你融合為一體了。」
黑淵呆滯望著老人手里翻飛的殘頁,一時間難以消化她推理出的事實。
以某種難以理解的方式!
每年生日的恐怖夢境!
他不得不把二者聯系起來。
「族長,我每年生日做的夢」
「黑九已經告訴我了。」
「從你不斷清晰的夢境來看,正是殘頁與你融合程度的體現。」
黑淵整個人被汗水打濕,他低頭望著自己的身體,很難理解高維物質怎麼與低維生命相融合。
「你也別太擔心,殘頁與你融合,應該不會有多少負面作用。」
想想族長的話,黑淵下意識點頭,殘頁究竟是什麼時候選擇以什麼方式與他融合已不可考,但這25年來,他只有每年生日那夜會夢到那片荒蕪之地和深淵之眼。
確實再無異樣。
其外,殘頁還間接讓他掌握元修煉法則,像海綿一樣吸收元,對他的修煉大有裨益。
「族長,您既然知道我修,您對大師兄那張殘頁內空間非常了解?」
老族長哈哈大笑。
「你大師兄身上的殘頁是我給他的,你說我熟悉不熟悉?」
黑淵又是一愣,突然覺得臉頰發燙,自己問了個白痴問題。
「那大師兄的身份?」突然,黑淵意識到某個他一直忽略的問題。
大師兄的身份!
一個黑族旁系不得勢的孱弱後輩,卻身懷殘頁,修為境界更是深不可測,足以媲美族長的神秘存在。
他要是沒點身份,說不過去啊!
老人又緘口不談,只是拍了拍黑淵的肩,笑眯眯道︰「關于他的身份,到了合適的時候,還是他自己告訴你吧。」
「呃」
又打啞謎?
黑淵最不怕解密,技多不壓身,反正他身上隱秘已經足夠多了,不怕多這一個。
「原來如此,難怪您在鐵索橋頭讓我今後不要輕易把相示人。」想到那日在橋頭白霧里等自己的老嫗,黑淵心頭一暖。
「在地球修者界,是沒有相靈相一說的,你那東西只要在人前顯現,會惹來多少探索和覬覦,現在你心里有數了吧?」
冷面青年起身,第三次來到族長面前,跪下磕頭。
「好了,起來吧,別動不動就磕頭,頭要是磕破了,你大師兄得沖進來和我拼命。」
一句看似埋怨的話里,卻藏著關心和打趣。
可黑淵就是不起來,磕的頭一次比一次認真,臉上表情一次比一次敬重。他似乎要把過去25年沒給老人磕頭的時間都彌補回來。
房間里氣氛溫馨,一老一少都眼含熱淚。
「族長,虛擬戰場的地獄級副本是怎麼回事?也是您讓崇老安排的嗎?」
「你覺得是何意?」
稍頃,黑淵答道︰「是讓我知道這個世界上,有scp基金會的存在吧!」
「人類文明發展至今,出現過許多神秘組織,九監是,scp基金會也是。」
在老人提到scp基金會時,黑淵發現她臉上的表情有些輕蔑。
旋即他便覺得,比起龐然大物華夏九監,scp基金會恐怕拿不上台面。老人提到這個組織時,臉上的表情自然是不屑一顧的。
「這個基金會行事一向隱秘,被世人所不知。哈哈,他們自詡收容天下怪物,卻不及九監十分之一。」族長驕傲說道。
「不過,」老族長畫風一轉。表情凝重起來,再道︰「這個基金會處事有些邪門,以後遇到他們的人,你最好當心。」
「這個組織雖不及我們九監,卻也有些能力,背後更是藏了某些連我們都忌憚的力量,你不用這種表情,也別過于擔憂小心,這個組織比較低調,你遇到的機會也少。」
「通過副本告訴你這些,是想讓把自己每年生日收到的手辦與該組織的存在做聯想。」
族長笑得很陽光明媚,臉上褶子把五官都遮住了。
「也是給你提個醒,真遇到活生生的基金會的人,別太驚訝。」
黑淵楞了楞,突然想到一個可能。
表情怪異試探道︰「族長,別告訴我你們安排的便宜老師就是scp基金會的人吧。」
「哈哈哈,果然聰慧。」
嘴角止不住扯動,他就知道黑族做事果然都是有伏筆的。
既然聊到這里,黑淵自然好奇那個老師的身份,在基金會的地位,比周先華等人是高是低,是不是也是那種為了一己私利不顧人命的惡心家伙。
「唉,你小子,太敏銳了。原本想給你一個驚喜。」老嫗表情有些後悔,覺得不該過早給這小子提示。
「你個小女圭女圭,比你父親聰明太多。」太聰明的孩子有好處,也有可怕的地方。
聰明時,說的話不用太直接,可以采用暗示的手段,會讓不知情者雲里霧里,也好暗中行事。可聰慧太過,易傷神,半路夭折的概率增大,這人太容易猜到謎底,會讓棋手覺得恐怖。
「那人你熟悉,還見過,好了好了,只能說到這里。」老嫗連忙擺手,再猜中她可要攆人了。
事實上,黑淵平日較宅,見過的人還和scp基金會有關確實不多,一只手數得過來,老族長這番表現,黑淵已經猜中**。
他掩下興奮,沒在刺激老人。
一老一少聊完當年事,又把殘頁秘寶溝通許多,年輕人對修煉功法和境界這類知識好奇。
老嫗邊抽水煙邊給黑淵解惑。
「你是修精神系的,族里能幫你的前輩不多,我倒是知道一人,你拿著這個,等以後外出探險的時候,去找他。」
黑淵接過族長手里一枚黃玉信物,掂了掂,感覺分量挺沉。
「精神系難修,像你這樣坐飛機提升的我只知道他。」
年輕人望著那枚玉蟬,神思搖擺。
「怎麼,你見過這東西?」老嫗有些吃不準眼前年輕人的表情。
「沒有,只是覺得這東西入手溫潤,是不可多得的寶貝。」
族長又是一笑,解釋道︰「什麼寶貝,普通人眼里值幾個錢。」
「那人叫姜良,不屬于九監人,是個活得自由的逍遙人。」
既然是老族長信得過的人,黑淵自然相信。
沒多問,他便把黃玉蟬收到懷中。
老族長拉過黑淵的手,在他手心里寫下那人的地址。
「你得直接上門拜訪,他是個隱世高人,不用現代電子設備。見到此信物,他便會見你。」
外面的天徹底黑下來,房間里光線更黑暗了。老嫗手打火苗,點燃屋中四角的燭火,火光搖曳,頗有一種禪意。
老族長朝屋外喊了一聲︰「讓黑九進來吧。」
听到身後步履響聲,黑淵回頭,看見黑九那一刻,他知道九爺爺肯定為他的事操著心。
老人面色紅潤,額頭上掛著汗珠。臉頰上的刀疤顯得有些猙獰。
「九爺爺。」黑淵起身迎接老人。
「老家伙,把我叫小淵怎麼樣了?」
「沒大沒小,叫族長。」
「我呸。」
兩位老人罵戰,黑淵一腦門子汗,微微後退些,免得被波及。
「九爺爺,我很好。」
「好?好怎麼會呆在這里大半天?她逼你了沒?哪里不舒服?有沒有受傷?」
黑淵苦笑。
老族長抬起水煙桿,往黑九頭上就是一個腦瓜崩。
「小九,你眼瞎啦?」
「他好端端坐著,我拿他怎麼了?難道不許我和小淵說說話?」
依言黑九仔細打望小淵,見他起色紅潤如常,才嘆息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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