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秦衍忽然彈起身，白日呆滯木納的眼神徒然變得無比銳利。
腦中猝然響起一道聲音︰「神尊系統檢測到合適宿主，請宿主確定是否綁定。」
嗓音軟萌，卻努力在佯裝嚴肅，一本正經。
耳聞系統二字，秦衍莫名覺得似曾相識，一種曾經被支配的不爽感紛沓而至︰「你說你是個什麼玩意兒？」
她細長的眉毛高高挑起，微眯著眼，眼神已然危險。
所謂的系統沉默了一下︰「我不是玩意兒，我是無所不能的神尊系統，綁定我，宿主的一切願望都可以變成現實。」
「我沒有願望，即使有，我為什麼不自己去現實，而把希望寄托在來歷不明的東西身上。」秦衍用指尖戳戳腦袋，聲音毫無波瀾，冷酷開口︰「你最好在我發火前滾出來。」
系統又沉默了，似乎在思考要怎麼說服這個不受誘惑的女人，停頓幾秒鐘︰「宿主，綁定我，你將獲得一個難以想象的助力，你真的不要考慮考慮嗎？」
「不要讓我說第二遍。」秦衍嘴角揚起一抹詭異又危險的弧度︰「你知道嗎，听見系統兩個字，我就有撕爛你的沖動。」
「非常強烈的沖動。」她認真強調。
「不不不要啊。」系統的聲音像卡了殼的磁帶，他清晰感受到秦衍精神波動的異常，她不是在開玩笑，是真打算將他撕成碎片，他驚恐叫出聲︰「主人，手下留情，我是你的小可愛神獸啊！」
女乃音神獸跟著秦衍著陸，無意中得知她每次都會失去記憶，小心思不免活泛。
他要為之前秦衍套路他制造個小小的報復，找點場子回來，運氣好說不定還能反客為主，來個絕地大翻身。
結果
抖什麼機靈，小命差點除月兌。
「新型騙局？」秦衍雙手環胸，嗤之以鼻。
「不是騙局，我真是你的小可愛，我發四！」攸關小命，神獸急忙解釋︰「上個世界，英明神武的你契約了我」
小嘴叭叭叭全盤托出上個位面的所有情況。
漫不經心聆听整個過程，秦衍起了興致，也確定了不停穿梭小世界是她的工作，倘若小東西所言屬實，自己每次都沒有記憶，他倒不失為一個存檔記憶的活工具。
「你如何證明我們的主僕關系。」
女乃音飛快道︰「主人，你凝神用念力仔細感受你的精神體，我融在你的精神體里，你我的契約印記也刻在精神體上。」
精神體？又一個莫名熟悉的詞匯，女乃音稍作提點，秦衍便輕易感知到自己的精神體所在，正如小東西說的那般，他們之間聯系緊密，一個金閃閃的小小印記閃耀著光芒。
「你叫什麼名字？」確認之後，秦衍問道。
女乃音癟嘴，語含委屈︰「你還沒給我取名字呢。」
秦衍︰「哦，給我一分鐘。」
女乃音連忙說︰「要很威風凜凜那種。」
下一刻，秦衍就說︰「就毛球吧，剛才我看見一團毛茸茸的光影，很符合你的形象。」
「不要！」女乃音鬧起別扭︰「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軟趴趴的，一點也不硬朗威武。」
秦衍歪頭︰「鋼絲球，夠不夠硬？」不喜歡干脆叫大錘好了，夠威武吧。
「我才不要叫鋼絲球，好低級，好羞恥！」女乃音炸毛，隨即喪喪道︰「行叭，就毛球。」
毛球听起來至少還帶點絲絲可愛，鋼絲球算怎麼一回事，他成刷碗洗鍋的了？！
他大致了解秦衍的性子，繼續爭論下去，搞不好會榮獲一個更加怪異羞恥的名字。
于是，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我現在處在虛弱期，需要經常休眠，如果主人你遇到搞不定的事情，記得用念力叫醒我哦，我很膩害的！」隱匿前，毛球努力證明自己的價值。
秦衍不置可否。
小東西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幫不幫得上忙有待考證，秦衍也沒指望他能具體幫上什麼忙，能有個存檔記憶的活工具就已經很滿足了。
次日，老人滿懷期待帶秦衍去見預約好的醫生。
經過一番檢查，秦衍小學生狀坐在章醫生對面，乖巧回答問題。
章醫生循序漸進問了秦衍七八個問題，轉頭對老倆口說︰「老爺子，雖然悅悅答得很簡略，不過都答在點上，證明她逐漸能听懂別人的話了，並理解它做出恰當的回應，這是跨越性的進步，說是奇跡也不為過。她的腦電圖我也仔細看過，數據顯示腦電波要比之前活躍四十個百分點。」
江老欣喜若狂︰「那她有沒有可能恢復到正常人的程度，我要求不高，能恢復到十二三歲孩子的智力，我這輩子就沒什麼遺憾了。」
擁有十二三歲孩子的智力，悉心引導在配合干預訓練治療，勉強就能獨立生活了，孫女能否獨立生活，是老人最大的心結。
其實，這些年他們轉輾各大醫院，國外國內早就下了結論，自閉癥預後差。
評判預後效果，很重要的一個指標就是智力障礙，在自閉癥患者中，1/3為輕度到中度智力低下，其余皆為重度到極度智力障礙。
輕度自閉癥患者預後相對較好，而重度基本無望。
不幸的是，原主屬于重度。
「很難！」章醫生緩緩搖搖頭，江老眼底的亮光隨之熄滅。
章醫生寬慰道︰「你們也不要過于灰心，她目前的狀況已屬特殊，現在她能听懂別人的話，也能簡單組織語言表達自己的想法已經是非常大的進步，你們要保持跟她頻繁溝通，讓她慢慢領悟一些更復雜的語言含義，堅持做干預訓練治療，或許有一天奇跡就發生了呢。」
照理醫生一般不會跟病人家屬說你等一個奇跡之類的話，蓋因兩家是世交，章醫生實在不忍看到老人希望破滅的樣子。
章醫生笑眯眯對秦衍說︰「我們悅悅是個聰明的孩子，對不對。」
秦衍唇角勾勒出一抹淺淺的笑容，乖巧點頭。
「你看，她懂。」章醫生被她笑晃了神。
她眉眼彎彎，嘴角梨渦若隱若現，又自有一股不諳世事的純真懵懂，看得叫人想ruo。
萌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