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雪杉氣得不輕。
好你個周陽。
其他女孩子你抱著是一點都不生疏,熟悉得很,自然得很,動作中還帶著點優美和從容。
到了我這,你直接戛然而止了。
怎麼,我陳雪杉值不上你一個擁抱嗎。
還是說,我哪里比不上別人?
她下意識挺了挺胸。
「周陽,你再這樣區別對待,我……我看不起你!」
周陽錯愕。
感情你還吃醋了。
這也能吃醋?
我這懷抱有那麼稀罕嗎,又沒什麼值得稱道的地方。
好吧,那我就勉為其難再抱一下,就當是杜絕你多想。
周陽展開雙臂,站在原地,敞開胸懷,道︰「來吧,就一下。」
「不準多抱。」
「多抱收費。」
陳雪杉的臉色這才好看很多,上去撲進周陽懷里,很快又抽身出來。
離開那個懷抱時,陳雪杉竟然發覺自身有點稍微不舍,要不是人太多,她說不定會在里面多停留個一時半會,很快抽身後,她又開始後悔,為什麼自己動作那麼快。
啪。
啪。
啪。
遠處,周陽的好哥們紛紛捏大腿,揪自己耳朵,以證明眼前這一幕是真實發生了。
太過難以置信。
喬棟梁尤其狠,自己給了自己兩巴掌,又讓好兄弟何大鵬給了自己一巴掌。
「兄弟們,你們看見了嗎?」
「不用你說,我看見了,周陽把每個女生都給抱了。」
「禽獸周陽!」
「這不是重點,重點在于,周陽把陳女神也給抱了。」
「糾正一下,是陳女神把周陽給抱了,麻煩你用詞準確點,這樣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他女乃女乃個腿,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兄弟們,我說陳雪杉在倒貼,這種說法有誤嗎?」
「無誤。」
「準確。」
「專業。」
……
……
大家吃了一頓圓滿的我午飯。
薛太強本想在周陽抱女生此事上做一番文章,指出周陽別有用心,但卻愕然發現同學們在擦拭周陽眼角的眼淚。
周陽真誠的心被大家所看見,自己站出來挑刺有些不合時宜。
最後,薛太強舉杯,和大家共飲一杯,到了這個地步,八瓶口子酒已經見底了,再不會喝酒的女孩也都多少喝了點,一是因為興致到了,情感到了,二是因為周陽說喝酒能暖胃,對消化有好處,能通腸道排宿便利于減重。
啥事和減重牽扯到一起,女孩們就格外上心。
薛太強道︰「諸位,我們當中,至少是同學三年,有些人更是從小學起便在一個班,我和雪杉,到大學都有可能同班。」
「這是莫大的緣分。」
「今天之後,卻很有可能要分離。」
「這杯酒,象征著我們的情誼。」
周陽也說了兩句︰「大家都是善良的人,命運有時像個孩子,會開玩笑捉弄人,但總不至于顛倒黑白,所以,一定要分辨出來那是命運的玩笑。」
「男孩子,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女孩子,但護自己,莫行好事。」
「干。」
「干了。」
「干杯!」
至此,這一屆這一班,身在江河市的同學,進行了這最後一次的會面。
只有周陽清楚這其中的含義,有的人,真的是從今天之後,就再也沒有見到過,沒有聯系方式,茫茫人海再無相見可能。
華夏可不是朝韓那等彈丸之地,低頭不見抬頭見,你住青龍洞,我住黃龍洞。
臨別,由于女孩們都喝了些小酒,腦子有些迷糊,男生們要負擔其護送女生的任務。
在場十二個男生,十二個女生,二十個人,雖說班里沒有全到,卻也來了大半。
女生當中喝得最多的當屬陳雪杉,她一個勁不停灌自己,問她原因時,女孩只說口子酒真好喝,像罐頭一樣。
喝了還飄飄欲仙,仿佛在雲端,自己從來沒體會過這種美妙的感覺,不僅如此,陳雪杉感覺自己膽子變大了,眼界開闊了,內心也豁達了。
陳雪杉被身旁的女同學攙扶著,嘴里仍舊在碎碎念︰「回家,回家。」
「喝酒,喝酒。」
「周陽,周陽。」
周陽站得遠遠的,根本不靠近陳雪杉,這就是他不和女生喝酒的原因,酒品實在太差了。
自己年輕時的酒品也差,喝醉了愛喝別人打架,但也會識趣到衛生間打,出來以後繼續喝。
雖然有點夸張,但男人之間,確實沒那麼多拐彎抹角,直來直去更多。
薛太強听見陳雪杉嘴里念叨周陽的名字,有些不悅,道︰「雪杉,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
陳雪杉抬頭,望著薛太強,笑嘻嘻道︰「好,周陽,送我回家。」
「我真沒在夢里念叨你,我就沒夢見過你……」
薛太強簡直听不下去,喝醉酒的陳雪杉口無遮攔,啥都說,不像她清醒時的模樣,懂得人情臉色,矜持姿態。
薛太強把自行車推過來,這是一台鳳凰牌高杠二八式自行車,除了駕駛坐墊外,後排並無座位。
但帶個人完全沒有問題,可以讓乘客斜坐在座位前方的橫梁上。
「不行,雪杉你醉了,我背你回去,坐車有點危險。」薛太強重新把自行車推回店里,停好後折返回來,到陳雪杉面前彎下腰,示意幾位女同學搭把手。
陳雪杉看著面前彎下的腰,笑眯眯︰「咦,你是誰,是刺蝟嗎,你怎麼在大街上……」
薛太強道︰「雪杉,我是薛太強,你喝醉,坐車雖快但不安全,我背你回家,這樣穩當一些。」
「快上來把,你醉成這幅模樣,陳叔會擔心的。」
陳雪杉狡辯道︰「我沒醉,你信我,我走個直線給你看。」
語罷,陳雪杉在原地走起了s。
薛太強也不解釋什麼,抓住陳雪杉的我雙腳就往背上拉,怎料卻遭到對方掙扎。
「我要周陽背,我要周陽背。」
「我還欠人情,我得還。」
「他牽了我的手,我欠人情,再不還沒機……會了。」
……
周陽腦子還算清醒,在心里暗罵陳雪杉。
你他喵裝醉吧?
不然能把事記得這麼清楚?
哪壺不開提哪壺,你偏偏這時候扯牽手那事。
那是玩笑啊,你分辨不出來嗎?
周陽瞧見眾多男同胞不善的眼神,尤其是來自薛太強的眼神。
如果眼神能殺人,自己已經挫骨揚灰。
「不干!」
周陽滿臉嫌棄,甩甩手道︰「讓我背你回家?想得倒美!」
「路途麼遠,你又那麼重!」
「吐我身上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