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章 多謝母親

楚陳渝低著頭想了想,點點頭道︰「那便多謝母親。」

德嬸娘笑道︰「初五你們幾個丫頭就要除服了,臘月里沒什麼好走動的,不過,上市那邊,既然大舅太太來了城,咱們也免不了走動,這樣,待會我叫陶嬤嬤寫個帖子遞過去,等初六咱們上完了香,便去沈家拜訪如何?」楚陳渝眸子一亮,頓時克制住了喜悅,可是笑容收到一半,又放了出來,飛快的仰起臉,露出一個驚喜的笑︰「多謝母親!」德嬸娘滿意的看著孩子心性的楚陳渝,拍了拍她的手。

楚陳渝這才起身退了出去,等繞過屏風的時候,忽然和一個人走了個對頭。

周嬤嬤低著頭,對著楚陳渝恭敬的行禮,楚陳渝笑了笑,離開了。

等回了自己房間,楚陳渝才問道︰「念爾,方才那個嬤嬤……一直都是母親身邊的人吧?」念雨點點頭︰「她是嬸娘的女乃媽,跟陶嬤嬤一樣。」

「可是,平日里總也不見她?」

「大約是不受寵吧?她的話不多,也從不和旁人亂嚼舌根子,我們對她的印象倒是挺好的,不過,多的我們也不了解——要不,我們去打听一下?」楚陳渝卻似沒听見,只是看著桌角呆呆的出神,周嬤嬤似乎沒有陶嬤嬤受寵,可是,為什麼她一直覺得德嬸娘會更信任周嬤嬤呢?「念爾——」楚陳渝忽然出聲叫出聲音來。

「公主,」念爾抿著唇,笑眯眯的替楚陳渝擺上糕點,「念雨姐姐一大早就出去——」

「小姐找我?」念爾的話還沒說完,念雨便打了簾子進來了,她的發梢亮晶晶的,帶著滿身的寒氣。

……周嬤嬤進了屋,德嬸娘正和幾個管事嬤嬤吩咐除服之後各家回禮的事。

周嬤嬤等了一會,直到花廳內的人都走干淨了,楓丹又重新上了熱茶退了出去,她才道︰「嬸娘,表少爺已經到了,我們一早開了院門就派了齊江帶人去接應,此時應當已經在客棧安頓下來了——」德嬸娘眸子半眯,眼底閃過掩飾不住的鄙夷和厭煩,可是嘴角微彎卻是似笑非笑道︰「咱們家里頭現在有白事在身,不宜將表少爺接進來,你先拿點錢給他,等到初六,叫他陪著咱們一同去進香吧。」

周嬤嬤立刻會意過來,「都是姻親,去給老太太上個香,也是應當的。」

「老爺現在回來了嗎?」

「這會子差不多了。」

「表少爺初來咋到,既然老太太煩咱們一趟,咱們便好人做到底,去考試的事,還是要和老爺商量。」

周嬤嬤點頭,「我們這就去書房等著吧。」

——念爾幫著念雨拍了拍身上落得灰塵,只覺得手心又濕又涼,不由眼楮一亮,「外頭下雪了?」念爾點點頭,「下了一點——好在不大,雪大了我可不好回來了!」念雨嘿嘿笑著,知道最近老爺不知因著什麼,突然在後院周圍派了好多保鏢,這可給念爾行動增加了一點麻煩。

楚陳渝還以為是s市的那些總管送的賬冊到了——s市的幾個鋪子一直在她的手里,這件事,院子里上下都是知道的。

以往的每年,進臘月的時候,s市也會派一個管事的來給楚陳渝送賬冊,這些賬冊,德嬸娘不會過眼,而是一直交給手底下的人代為過目。

不過她忘了,念爾早上是偷偷出去的——若是s市來了總管的,怎麼會偷偷的將賬冊遞進來?

念爾搓了搓凍得通紅的耳朵,消了些寒氣,才靠了過來,面上帶著難得的笑意,「小姐,初八回來了!」初八帶人去浙江那邊一晃也過去了四個多月了。

看念爾的表情,事情大約也查了個差不多。

「陳亦軍沒問題了?」念爾重重的點頭,「初八將陳亦軍來回查了個三四遍,確定了沒問題才回來的。」

楚陳渝終于踏實下來,「這下,便不用再擔心小舅舅了。」

念爾眼楮亮亮的,看著楚陳渝,「到底是老夫人所托之人,四舅老爺安全無虞,這回您也能徹底放下心來了。」

楚陳渝點點頭,「初八這次去見到小舅舅了嗎?小舅舅有捎信回來嗎?上個月他捎了一柄小彎刀,卻沒有帶信,也不知道他如何了——對了,之前查過的老太爺的那個同年,那個孩子呢?」念爾嘆了口氣,「那人名叫馮追,今年一十有六,初八他們查來查去,也無非就是個兵油子、小混混,初八他們原本十月就已經弄清楚了事情的全部,都打算往回走了,可是卻發現忽然出現了一伙人,在假裝無意接近他——」

「查到什麼人了嗎?」念爾搖了搖頭,「初八對他們的門路只覺得眼熟,可是越查卻越覺得心驚,最後發現——竟然是沈老太爺的人!」楚陳渝也很意外,「外祖父的人?!為什麼!」

「初八怕再查下去,擾亂了沈老太爺的計劃,所以沒敢露面,只是暗暗留心著,結果,跟了一個月也沒有什麼大動作,只是那馮追手里的錢財更闊綽了,又在外頭新置了個五進大房子。初八怕走漏了消息不敢寫信,只好留了一個人在那繼續盯著,他只身趕了回來。」

楚陳渝點頭,現在蕭家勢力暗中崛起,其中關系又錯綜復雜,這個時候,謹慎一些,總歸不會出大錯。

念雨一直在一旁瞪大了眼楮听著,一直到念爾說完,她才忍不住開口嘟噥︰「五進的宅子,就算是在浙江那樣的地方想必也不便宜吧?他哪里來的這麼多錢?」楚陳渝手指敲了敲膝頭,肯定的道︰「所以這錢多半是外祖父給的。」

「可是平白無故的,沈老太爺為什麼要給他錢花?初八不是查過了,他沒有問題嗎?」陳述是自己人,外祖父找到馮追不可能是為了拉攏陳述,退一步來說,就算是要拉攏陳述,外祖母與陳述有舊交,通過別的方式豈不是更方便?既然不是沖著陳述去的,那麼便是沖著馮追這個人去的。

可是馮追其人,初八查的那麼仔細都沒有查到什麼,又有什麼價值,值得外祖父關注呢?想到之前的舊事,她忽然坐臥不安起來,「穆先生最近有消息嗎?」念爾搖了搖頭,「自從九月穆先生去了福建,初三試著聯系過他幾次,可是一直都沒有消息。」

楚陳渝心中有些失落,想到之前的挫敗,她咬了咬牙,抬起頭目光堅定的道︰「你叫初八將馮追的生平,事無巨細,包括他平時都做了什麼,全部寫下來交給我。」

有穆先生,她如虎添翼,沒有穆先生,她也該自強不息才對!初三回來了,跟著他們一同去的墨鵲也一並回來了。

「少爺!」墨鵲一如往昔,站在那里,便沉默的如同一尊石像。

宋煜收勢,將書本遞給一旁的素衣,長眸漫不經心的掃過墨鵲身後面生的五人。

素衣低聲道︰「莊浪衛帶回來的,素音都查過了。」

家里帶回來的,都是接受過最嚴苛黑暗的訓練,最後要做保鏢的人。

宋煜視線沒有停留,只是轉身進了書房。

素衣和墨鵲緊緊的跟了進去。

「這不合規矩。」

宋煜接過素衣遞過來的巾子擦了擦臉,低著頭專心的在銅盆中淨手,似乎方才的話,不是出自他之口。

新人帶出來,沒有在現實上歷練過,也沒有在南宮手底下當過差做過事,卻被直接領到他的面前,這確實是之前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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